第1525章 油尽灯枯
原先大家还在猜测她是不是对北国恨意太深,所以称病躲院子不出,直到积云城被灭
如果古女茉儿身体没出状况,又怎么会眼看城池被灭无动于衷?西跃边境重城都守护不住,又何德何能帮北国渡过难关?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这年岁油尽灯枯并不稀奇,就是时间选得有那么点不合适;
众所周知,血灵巫女寿数不长,这个节骨眼犯病就有点
人妖大战如火如荼,血灵巫女却派不上用场,众人紧张的同时,也为自己捏了把冷汗;
信仰崩盘,脑筋不会转弯的人觉得天都快要塌了,可稍微有点小滑头的机灵鬼却觉得这是个难能可贵的契机;
古女茉儿即将油尽灯枯,那也就是说血灵很快会在另一个古家女孩身上苏醒,妖孽们以为算准了时机,却不想这千载难逢时刻很可能会同时出现两位血灵巫女
谣言很快传遍四国各个角落,妖孽们收到消息时,眼里全是满意微笑,可身在东域的掩一却皱起了眉头;
营帐内
刚把信笺内容读完,掩一手掌就止不住发抖,先锋见状,拱手道:“将军”
“别叫我将军”掩一声音森冷;
先锋错愕抬眼;
掩一道:“我的位置你来坐,从今以后,你做将军我当先锋”
“万万不可”掩一语出惊人,吓得先锋直接跪地;
掩一没给先锋拒绝机会,号角一响就领兵冲去了出去,将不可一日无帅,掩一走了,先锋就是再想也不敢离开营帐半步
茉儿即将离世消息传开后,四国联盟就开始动摇,南朝自顾不暇,东域敌我未明,北国烽烟连天,西跃孤军奋战
主心骨不复存在,四国都乱了套,大家都在各顾各,没谁管得了谁的死活;
人界联盟瓦解,军心不稳,妖兵士气大振,连连有捷报传来;
近两日,光是捷报都让玲珑收得手软,每收到一份就给桑尚烧去一封,这些身外物并不能让她开心,因为还没看到古女茉儿尸体
她要让古女茉儿为桑尚陪葬,还要让整个人界为此付出沉重代价
玲珑目标明确,下手狠厉,她不仅对人狠,对妖更狠,凡退缩或临阵脱逃者直接就地正法,她只要赢,不计死伤;
有胆大者曾越过玲珑冒死向古一兮进言,可得到的结果却不是太理想,古一兮只轻描淡写回了句玲珑意思就是他意思,那人后来也被玲珑当众挫骨扬灰;
有了前车之鉴,后人做事都十分小心,他们不敢违逆玲珑,不管愿不愿意都只能硬着头皮上,仗是打胜了,可死伤却超出了想象
人界巫医并不吃素,尤其是西跃帝师那群,积云城不防才让他们有机可趁,有了准备后,想胜就没那么容易了;
玲珑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她不再专研战术,只是一道接一道下着命令,重压之下,妖兵苦不堪言,累得人界士兵也是精疲力尽;
众人都知道仗不是这样打的,可玲珑却固执己见,不听他人谏言;
自桑尚走后,玲珑除了冷漠再无多余表情,她不仅不会哭不会笑,甚至不用吃饭睡觉,滴水不进让她身体透支,脑子也没从前那么好使;
虽是妖,但也是世间生灵,世间生物都需要水和食物补充营养,两样一起离开,身体也会累垮掉;
玲珑不吃不喝,主要是想惩罚自己,但长此消耗,却会给妖兵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胜仗打得越多,玲珑状态越是不好,妖兵见状好意提醒,她不耐呵斥:“滚”
除了桑尚,只有古一兮才能压得住玲珑,妖兵劝说无用,只好将古一兮请了过来;
“谁让你进来的?”清静被人打扰,玲珑愤怒抬眼;
古一兮来的突兀,玲珑误以为是妖兵,说话才这么没好气;
“主上”见来人是古一兮,玲珑立马放低音量,起身迎接;
“嗯”古一兮慵懒应了声,接着瞬移到玲珑身边;
玲珑大惊失色将古一兮望着,古一兮则温和将她拥进了怀里;
当终于有机会和古一兮单独相处,而他也不排斥自己靠近时,玲珑却局促了;
古一兮拍着她脑袋说:“还是很难受吗?”
连日来,玲珑表现得都很坚强,她没对谁哭过,也没对谁说过自己的苦,但当古一兮这么问时,她终于忍不住了
未怕自己眼泪弄脏古一兮衣衫,泪水落下前,玲珑及时退后
玲珑掩面轻泣,古一兮这才把注意放在她的穿着打扮上;
“想穿着这身下去见他?”古一兮话锋突转,玲珑诚实道:“是”
她本不想说实话的,但跟了古一兮那么多年,心意已决时,还是有必要跟他交代一声;
妖界的嫁衣跟人界很不一样,虽同样以大红为主,但那妖异的图案以及夸张的头饰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古一兮微颔了颔首,再道:“他并不希望你这样做”
“我知道”玲珑了然点头;
古一兮目光灼灼注视了玲珑好久,看得她都有点不自在了,才道:“还是不知错吗?”
玲珑以为古一兮怪自己擅作主张,慌乱跪地;
古一兮叹了口气,说:“若真爱他,就别做他不喜欢的事情”
玲珑委屈落泪,古一兮拍着她的肩膀道:“别再辜负他的付出了,否则他的牺牲便会变得毫无意义”
桑尚甘愿就死,也要护玲珑周全,为的就是让她活出自己的精彩,可她却又一次曲解了桑尚的意思;
她总是那么后知后觉
玲珑匐在地上懊恼哭泣,古一兮亲自倒了杯水递到她手上,玲珑伸双手接下,一饮而尽;
古一兮伸手将玲珑拉起,一字一句道:“我还在呢,我会一直照顾你”
“主上”玲珑感激涕零看向古一兮;
眼下,玲珑看古一兮眼神里全是清澈,没参杂半点多余的感情;
古一兮会心笑道:“活出自己”
“是”
这一刻,玲珑才惊讶发现一直以来不是古一兮对自己不够好,而是她要求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