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2章 酒肉朋友
茉儿纳闷皱眉：“我做事为什么要问他意见？”
掩一不偏不倚陈述道：“她家毕竟有官场势力，你要动，至少应该知会一声，突然拉他下马，万一找不到人接替，不更麻烦？”
“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我还以为”
掩一挑眉：“以为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茉儿心虚摆手，接着便耐心道：“她家表面看似风光，实际内里早就虚耗透了”
“祖辈靠做生意发家，到她爷爷那辈，才开始慢慢有人朝政途发展，她那爹，确实是虞家不可多得的佼佼，但对家国来说，却不那么重要”
掩一面露疑惑，茉儿继续解说道：“他太贪心了，既想掌权，又想要钱，舍不得权势，放不下财帛也便罢了，连江湖也想染指，就有点”
“俗话不是也说了吗？术业有专攻，她爹这放不下，那丢不了，所以到头来，芝麻没捡到，西瓜也没捞着，看似游刃有余，哪里都小有名气，实际哪边都没讨到好”
掩一忧心道：“哪都没讨到好的人，又怎能在各方都混得如鱼得水？”
茉儿没曾想掩一竟观察到了如此深的层面，于是诧异抬眼：“看来你对虞家的了解，一点也不比我少嘛”
掩一气闷拂袖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额”答案没问到，反倒碰了一鼻子灰的茉儿，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心平气和道：
“她爹处事是圆滑，但这些表面看似牢不可破的人际关系，实际都是用金钱堆积来的，假如有天虞家再拿不出钱了给上面这群贪得无厌的财狼上供，又或者朝堂有人向各方施压，勒令他们不准再跟虞家接触”
随着茉儿脸上笑容的加深，掩一这心也跟着豁然开朗；
不过，他虽明白了个中隐情，还是担忧道：“朝堂施压方便，可这江湖势力以及商贩交往却不可掌控”
说到这里，掩一简短停顿了下，一瞬不瞬看着茉儿说：“必要时，我可以出面帮你铲平障碍”
“呵呵”茉儿笑答道：“朝堂只要向他虞家施压，江湖古幕绝自会知道做事，至于商贾方面”
说起这个，茉儿就喜上眉梢道：“虞家出手阔绰，所以才能在人才济济的王都混得顺风顺水，这用钱财结交来的狐朋狗友，平时喝喝酒吹吹牛还行，真到关键时刻，谁又会冒着抄家灭族的风险为酒肉朋友出头？”
“只要朝堂江湖势力一瓦解，商贾就是有心，也没人敢再跟虞家人打交道”掩一总结出声；
茉儿点头称是：“嗯，商贾方面我们不用太在意的”
“万一古一兮插手”掩一一将这个关键人物提起，茉儿就会心道：“虞美又不是绿萝，她家有事是她家的事，古一兮不会为了这么个小姬妾跟我起冲突的”
“谁知道？”掩一不信提高音量；
茉儿自信答：说“我知道”
掩一转念一想，又道：“你连莫奂泉都能忍，为什么容不下一个虞家？”
本来，掩一是想就古一兮问题跟茉儿进行探讨的，但联想到她回答得那么笃定，就改变策略，换了个方式开口；
说到底，虞家没犯大错，只是那虞美人疯癫了一点，这女人要跟古一兮扯不上关系，掩一还没这么焦虑，但一想到两人之间的瓜葛，掩一就无法说服自己淡定；
虽然掩一没有明说，但茉儿却知道他想讲什么，于是为了将他疑虑全部打消，她道：“只会耍小聪明搏上位的小丑，哪里能跟莫奂泉这种人精相比？”
“莫奂泉心眼是坏，但他确有让掌权人刮目相看的能力，我们不能只因他坏，就埋没他的才干，这也是他为什么闯祸比别人多，却总有人愿意护荫的原因之一”
“他若跟莫奂泉一样，有得天独厚让人望尘莫及的本领，本宫就是再恼虞美人也不会拿虞家人开刀，正如本宫不喜莫奂泉，却不到紧要关头不会轻易要他命一个道理，原因很简单，有他在，古家皇室会省心很多”
“然，虞美人那爹就不一样了，他要是个不耍小聪明、行事磊落的正人君子，我或许不会因虞美人之事将其一家迁怒，女儿脑袋缺根筋，这爹也跟缺心眼似的，总想用旁门左道方法出奇制胜，天下哪有那么容易做的事？”
“莫奂泉真那么厉害？”掩一不解问；
茉儿如实答说：“你若见识过他真正的手腕，就不会问这么无聊的问题了”
掩一虽没真正见识过莫奂泉的本领，但却深知茉儿对素秋娘有多倚重，她待素秋娘一点不比无双差，连见过素秋娘受苦，知道莫奂泉冷血的茉儿都能对他行为视若无睹，并且新帝登基后，盛宠依然不衰、风采不减当年的人，确实不容让人小觑；
提到莫奂泉，莫说茉儿了，就连古辰锋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们一方面看不上他为人，一方面又要依赖他精明才干；
他们之所以让这个不受待见的小人活到现在，只是因为他能力过人，暂时没人能取而代之，要不是好多政事少了他参与，完成不了那么轻松，想必此时，他早已在黄泉路上等待轮回；
有的人心虽狠辣，但聪明用对了地方，关键时刻也能救命，有的人耍小聪明以为可以走捷径，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捞着；
茉儿不想掩一再把注意往无关紧要的虞家人身上放，所以话题还没结束，她便打断说：“好了，我乏了，别再说虞美人家的事了”
知道茉儿有能力应对，掩一也没再纠结，只是狐疑道：“你最近跟往常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茉儿微笑回应：“怎么说？”
掩一阐述道：“从前，凡事你总亲力亲为，现今”
“现今怎样？”茉儿好整以暇提问；
掩一道：“适当向下放权，是可以减轻些不必要的负担，但纵容太过也会适得其反”
“你指古小夜呀？”
“嗯”掩一直言不讳道：“我不放心她”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