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9章 我不知道
雪惋惜道：“我命运至此，回天乏术，若以我命，决你余生，这不公平”
忌月不厌其烦的解释说：“公不公平对我来说并不要重要，我只要你知道，我的命数只能由你生死决定”
雪无奈叹息道：“我好像都有点忘记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听我话的了，你呢？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在回答雪说话的时候，忌月忽然就红了眼眶；
雪循循善诱道：“不记得了就好好再想想，我又没有催你，干嘛回答得那么着急”
“咳咳咳”
一个已经没了生命体征，靠忌月支撑才能将三魂七魄锁进身体里的人，说话中气自然是不足的；
雪才与忌月交谈了没几声，就开始止不住的咳起来了，不过他只是干咳，并未有血液顺着嘴角流出；
如果雪咳嗽的时候，还有血液能从嘴角流出的话，忌月也许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她以为他是古女茉儿，所以下手时候一点退路也没留下，他身体里的血液是被忌月亲手抽干的，想还也送不回去；
“难受就闭眼休息一下，别说话了”忌月温和劝说道；
“不能不说的，再不说就真没什么机会了”为了让忌月不再内疚，雪在回答的时候没把话说得太死；
自己身体自己有数，前些年救助茉儿活命的时候消耗精魄太多，他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现在又为替她挡灾避祸，生受忌月勾魂夺魄；
若是雪没有选择生受忌月攻击，而是选择带茉儿一起躲避逃窜，或许真的不会让自己有事，情况再糟，也比现在要好；
他是可以带着茉儿躲，也有能力拉着她一起逃，可是他没这么做，他非但没找捷径逃生离开，反而替自己选了一条不归路走；
“不要再说了，我求求你不要再说话了”忌月一面痛苦的将眼闭了闭，一面祈求道；
“咳咳咳”雪咳嗽完后，笑道：“真好，真的很好，你终于愿意静下来心和我说话了”
“我静，我以后都静”忌月承诺说；
“那就好，那就好”雪不断点头说“要是早知道我死就能让你将心静下，这件事我一定不会拖到今日来做”
忌月凶狠回答道：“我不会让你走的，我一定不会放你走的，我不放手，神魔都别想把你从我手中抢去”
想将雪生命救回，忌月是真心的，所以她将这番言论放出后，眼底又开始闪过了一丝猩红；
雪出事前，忌月眼里的猩红色一直未消，但知道自己将他推入万劫不复，明白他很可能永远消失三界之中，不会再有回归之日那刻，她眼里的猩红全部心疼取代了；
那一刻，忌月只知道不能让雪就这么走了，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身体也在跟着悄悄发生变化；
实际，忌月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眼眶曾经有变过颜色，所以也不清楚什么时候又变了回来，她只晓得雪的离开会让她心痛，很痛很痛，那种感觉一袭上心头，眼底的猩红就自然消失；
忌月心疼雪，不想让他死，就总会在不经意将她人性善良的一面唤醒，只有在失性疯魔之中，才会显露本性妖魔状态，这种改变忌月可能没有发现，然雪却观察到了；
上一次她将他从死神手里抢过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又怎会那么容易忘记；
要不是忌月失性时的样子早被雪瞧见过，他也不敢冒险再次以死相要；
就是因为知道忌月一定不会舍得亲手将他杀死，所以这才假借茉儿名义行事，他是救了他，他也的确利用了她；
如果他的死亡是唤醒忌月唯一的办法，救助古女茉儿又是势在必行的事情，那何必择个两全，一次将两个心愿同时完成？
“刚不是还答应我说会将心静下的吗？怎么这才转身，就又将誓言给忘记了？”雪不疾不徐的向忌月抛出了提问；
“我没忘”忌月无力反驳道；
忌月才刚将说话语气放缓，眼里的猩红便在瞬间消失不见；
为了不让雪操心，她可以做任何事让他满意，只要他不离开，她什么都愿意为他做；
她只剩下他了，她只剩下他一个亲人了，他要是真走了，她说不定真的会陷入远古那时才会产生的疯狂，虽然忌月没有真正见过自己疯魔时候的样子，但她猜测那副画面肯定不会太好；
“没忘就好好听我说话，认真听我一次，可好？”雪的声音听上去依旧是那么有气无力；
他连说话的声音都显得那么虚弱，所以忌月即使再不情愿，也没敢再与他抬杠；
“好”
忌月回答了个‘好’字，雪便微笑继续道：“知道为什么我化身成的古女茉儿，连你也看不破吗？”
“知道”忌月一面为雪输着气，一面点头；
“说说看”
忌月答：“因为你曾在她身上下过转生术，因为你曾为了保她不死，而擅用禁术把她遭受的痛苦罪孽全数转移到了自己身上，所以即便你将自身气息与她调换，即使是我，也不可能在短时内判别得出”
“不愧是我的好月儿，你分析的真的一字不差”雪先点点头肯定了忌月的说法，再正色反问道：
“你既知道我擅用了转身之术，也应该猜到我救助古女茉儿活命使用的是什么方法了吧？”
忌月再不想承认，也硬着头皮回答说：“知道”
“真知道？”
“嗯”
“是什么？”
“你的精魄，你救助她活命的东西，是可以维系你持续为神的精魄”
“然后呢？”雪又问；
忌月答说：“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雪微笑着轻松道“你既知道我擅用转生之术，将古女茉儿所受之痛转嫁自我身上，又明白我散精魄为她续命，怎么就是不明白我再也不配为神，再也没资格回去神界这个道理？”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忌月以为只要自己不去想，便用不着去接受这么残酷的事实；
雪散了魂，落了魄，没资格再次为神这事她不想知道，也不愿明白，他回不回得对她来说又没什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