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遇蛇
幸好这是中午，不然白青瓷还真不敢一个人往山上跑。
上山挖野菜捡菌子的妇女挺多的，白青瓷手里也没提篮子，只能随便转悠转悠。
山上的树特别多，有时候会有野鸡野兔窜过去，白青瓷只能站在那里看看，她可没有捉兔子打野鸡的本事。
靠山吃山，村里男人不少会点打猎的本事，在山上弄到的野鸡野兔都是悄悄拿回家的，只要不是特别大的东西，村里也不管。
白天山上人多，大点的野兽不会在白天出来，白青瓷到处转悠也不往深处走，路上碰到人就打个招呼。
她下乡这么久，上山也很多次，却从来没仔细看过风景，平时都是奔着野菜柴火来的。
李兰英她们有时候会捡菌子，都是私下自己吃，不会拿出来给知青点其他人吃，白青瓷不认识，她也不敢捡。
山上有不少野果树，现在刚开出小花，距离结果还有很久。
小花挂满了整棵树，风轻轻吹过花瓣像在下雪，又香又好闻，白青瓷站在树底下仰头看着树上，这是棵什么树？
这么多花肯定能结很多果实，她要把位置记下来等结果的时候再来摘。
小拇指粗的小蛇藏在花叶中不太显眼，白青瓷只顾着欣赏花瓣雨，没发现小东西在树枝上上下盘旋，然后失去控制往下掉。
吧嗒一声微响，有东西掉在她肩膀上。
白青瓷以为是树枝，伸手往肩膀上拍过去，想把树枝拍下去。
入手不是树枝的手感，反而凉飕飕滑溜溜细细的长条。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白青瓷手下的动作全靠下意识。
抓起手下的东西朝着远处使劲扔出去，哪里顾得上分辨方向，看远处有没有人。
只听过这种东西，白青瓷长这么大没见过，她把手底下的东西甩出去时浑身汗毛都是竖起来的。
把东西甩出去，她腿一软就想坐地上，腿还没挨地，又猛地站起来了。
有个人正恶狠狠的跑过来，眼神不是那么友善，手里捏着软成面条的蛇。
“白青瓷，你往我身上扔蛇吓我是吧！”李兰英手里还拎着她眼疾手快抓住的小蛇。
她挖野菜挖的好好的，被人扔过来一条小蛇给挂脖子上了，幸好这蛇没毒，不然白青瓷就是要害人性命。
白青瓷想后退几步靠在树干上，又不敢她怕还有蛇，想撒丫子跑她腿软，当着李兰英的面她也干不出来，为了面子咬牙撑住，“你讲点道理，你怕蛇吗？我那是给你加餐用的，你要不要还给我！”
李兰英不太相信的看着白青瓷，她们之间什么时候这么融洽了？
虽然蛇不大，大小也是块肉，白青瓷自己不留着给她？
看她这么不相信自己，白青瓷伸出刚才抓蛇的那只手，“不要还给我！要不是我不会做，我会给你？”
想起白青瓷那令人记忆深刻的手艺，李兰英勉强相信了她的话，不过别指望她因为这一点小恩小惠就忘了她们是什么人。
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缠，小蛇被李兰英放进竹篮子里，不大的竹篮子她只挖了刚遮住底部的野菜，要把小蛇藏进去还真不太行。
白青瓷目送着她跑到不远处的刘梅子那里，从她竹篮子里抓了不少野菜，然后心情颇好的下山去了。
刘梅子辛苦挖的野菜被人拿走半篮子，气的她拿起篮子也下山了，她也不挖了！都别吃！
白青瓷本来想等李兰英走后，她再叫刘梅子过来扶她一下，她腿软动不了……
“刘梅子！刘梅子同志！你别……”白青瓷眼睁睁看着刘梅子越走越远，头都没回。
抓过蛇的那只手还在发抖，白青瓷腿软的实在提不起步伐，只能左右看看有没有人能帮她一把。
陈清辞下山时远远看着树下站着的小姑娘像白青瓷，特意绕了过来。
小姑娘站在满是粉白色小花的树下，时不时有花瓣掉下来，本应该是个美不胜收场景，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有点可怜兮兮的。
“帮…帮…我…”白青瓷朝着出现的人影挥手。
陈清辞加快速度走到她跟前，上下看看她，再看看树上底下，没发现异常，“你怎么了？”
“吓死我了…”白青瓷身上力气陡然一松，软趴趴倒向陈清辞。
陈清辞愣在原地，反应过来低头看向趴在他身上的小姑娘，眼圈红红的，这是快忍不住要哭？
陈清辞没有用手扶她，白青瓷怕倒下去，一直手拽着他腰侧的衣服。另一只手保持张开的动作举在一旁。
“手怎么了？”陈清辞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目光放到她举着不断抖动的手掌上。
白青瓷嫌弃的把手使劲往远处伸，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我抓蛇了！这手……”
那滑溜溜的手感她回想一下都头皮发麻，这是她长这么大遇见的最恐怖的动物……
“蛇呢？”陈清辞让她话吓得心都提起来了，“咬到你没有？”
白青瓷眼圈更红，摇摇头，“我抓着扔出去了…还砸到人了…”
砸谁不好，偏偏砸了李兰英，李兰英多小心眼啊！
白青瓷挺惨的，哭兮兮的样子也特别惹人心疼，陈清辞觉得自己挺不是人的，这种时候怎么能有愉悦的心思出现呢！
“不怕，我带你去洗手。”在她发顶轻轻摩挲两下，陈清辞柔声说。
白青瓷更委屈了，眼泪绷不住掉下来，“我腿软走不了……”
“我扶着你慢慢走，多走几步就好了。带手绢没有？拿出来擦擦眼泪。”看她哭陈清辞说话又柔了几度。
白青瓷摇头带着鼻音说：“没拿手绢。”她的手绢洗了还没干。
垂在身侧的左手顿了顿，陈清辞自胸前口袋拿出一块粉色格子小手绢，伸手帮她擦擦眼泪，又把手绢放回口袋里。
“……”原本伸手接手绢的白青瓷茫然看着他，不给她自己拿着用吗？
陈清辞低咳一声，小声解释：“我只有这一块，不能给你。”
白青瓷哭都让他给耽误了，她没想要啊？“我帮你洗洗。”
“不用，我自己洗。”陈清辞怎么敢让她洗！“我带你走几步。”
双手分别抓着她的手臂，陈清辞往后退带着她开始迈步。
身边有人陪着，害怕的情绪退去不少，被带着走上十来步，白青瓷腿软的感觉已经消失。
村里的河是从山上流下去的，陈清辞带着她找到一处支流，让她把手洗洗。
白青瓷蹲在水流边上，把手泡在水里，有日头晒着，水有点暖暖的温度。
翻来覆去洗好几遍，白青瓷才站起来甩甩手上的水，“清辞哥手娟借我擦擦手吧？等回了知青点我帮你洗。”
陈清辞果断摇头，甚至后退了两步，“不行。”
看他这么不情愿，白青瓷没再坚持，她就是想帮他把手娟洗了，毕竟擦了她的眼泪的。
陈清辞把她送到下山的路上，然后才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再看看他身上破旧的衣服，白青瓷冒出想给他买布的冲动！
上次这么冲动是想帮他买麦乳精，后来开荒一下午她才头脑清醒过来，她的经济实力不允许！
麦乳精！她怎么敢想的，多贵啊！
可是她有布票！而且还不少……
白青瓷在额头上轻轻拍了拍，不行！白青瓷你要冷静！
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你想想自己有多穷！
可是陈清辞比她还穷，而且很可怜！
你自己也很可怜啊……
白青瓷觉得自己需要快点上工让自己清醒一点，尽快把脑子里那疯狂的想法赶出去，不然一定会劳她伤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