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格格不入的局外人
一通来电划破了原本寂静无声的氛围。
夜霜原本望着病房里的视线收回，落在手机屏幕上。
看见“爷爷”两个大字，她一怔。
姑姑刚从手术室里出来没多久，还临时转了院，这么大的事情她确实应该告诉爷爷。
夜霜深吸了口气。
在做足了心理准备后，按下了接听键。
“爷爷。”
“霜儿，这都快十点了，你和薇薇不回来了？”
老爷子关怀的问着。
夜霜捏着手机的手一紧，她侧眸看了许芷薇一眼，似乎是因为听见了她喊爷爷，此时的许芷薇一直盯着她看。
女人的视线从许芷薇身上抽离，她解释道：
“是这样的，爷爷，我们现在在海湾国际医院的住院部呢。”
“你们俩孩子，怎么回事？不是说去护理院看清泠？”
夜霜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见老爷子那传来一声惊呼，语气有些颤抖。
“霜儿，是、是不是你姑姑出了什么事情？！”
话还没说全，就被老爷子猜中了。
“是。”
夜霜顿了顿，接着说：“爷爷您现在可以过来，具体的我当面和您说，我们11楼的第一间重症监护室里。”
话音刚落，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一旁的许芷薇见她放回手机，主动问道：
“霜霜姐，外公是要过来吗？”
“嗯，这么大的事情，爷爷肯定要过来的。”
夜霜说着就拉着许芷薇坐到了走廊的椅子上。
病房里，秦司宇和一些医生护士还在记录数据指标。
晚上10:30
二十个人高马大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出现在重症监护楼层。
他们让开一条道，一位身穿蓝色的华贵唐装的花甲老人从中走出。
见此情形，夜霜和许芷薇立刻起身喊了一句。
“爷爷。”
“外公。”
夜兆年转着手上的佛珠，微微颔首。
他转身看向病房里的夜清泠，有些浑浊的黑色眼眸顿时颤了颤。
病床上的女人身上一堆管子，周围是一堆医疗仪器。
可她睡得很安详，仿佛丝毫没有痛苦。
老爷子没有回头。
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说出口的话带颤音。
“霜儿，薇薇，这到底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爷爷……”
夜霜把大致的情况讲了一遍。
只见夜兆年手上拨动佛珠的速度愈发加快。
“岂有此理！”
他怒喝了一声，
“我们每年砸钱养了他们那么多年，居然会让这种低级事故发生？”
“小陈，这件事你去查清楚，他们该负的责任一个都跑不了！”
声音重重的落下。
陈叔低头：
“我这就去派人查。”
随着脚步声的远去，老爷子的视线再次落在病房。
眼中满是心疼之意。
当年出了那场意外，他特意在清泠的状况稳定后派人自己建了一栋特级护理院。
他招来了a市内不少专家医生。
没想到他当年的决策如今居然害了自己的女儿，让她又受了一次罪。
“夜爷爷？”
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道温和的男声，秦司宇拿着手里的病例报告疾步走来。
夜兆年看见是他，凝重的表情瞬间柔和不少。
“小宇，今天为我女儿动手术的人是你吧。”
只一眼，老爷子就清晰的辨别出今晚发生的一切事情。
秦司宇一脸认真的回答：
“是我，夜爷爷你放心，夜阿姨她目前指标都很稳定，现在就看今晚如何了。”
“好、好！小宇，真的很谢谢你。”
夜兆年眼中满是感激，“这次是我们夜家欠你人情了。”
男人笑着回答：
“夜爷爷，什么人不人情的，我们两家也都认识那么久了，更何况我是医生，我救夜阿姨是应该的。”
老爷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中多了点怀念。
“爷爷也是好多年没看见过你了，没想到你现在继承了你奶奶衣钵，好，真是好啊。”
“夜爷爷谬赞了。”秦司宇应着。
许芷薇看着他们寒暄，暗暗攥紧了拳头。
原来他们都认识。
只有她从小在c市，所以没有见过秦司宇，对方也不认识自己。
明明都流着夜家的血。
可在这里，好像只有她才是那个格格不入的局外人。
“对了，小宇，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清泠阿姨的女儿，和霜儿一样大。”
说着，夜兆年朝着许芷薇招了招手。
“薇薇，快点过来。”
许芷薇怔怔回神。
看来她的机会来了。
她很快扬起平时小白花一样的甜笑，走到秦司宇的面前，朝他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许芷薇。”
秦司宇朝她点了点头。
“你好，我是秦司宇。”
“今天的事情真是谢谢你，司宇哥哥。”
许芷薇的嗓音在这一刻甜的过分。
秦司宇看着她，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
“不客气，这是应该的。”
“那我们……”加个微信吧。
许芷薇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有个护士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秦医生！原来您在这里，下台手术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始了！”
“我这就来。”
秦司宇满脸歉意的说，“那夜爷爷，我先走了。”
“快去吧。”
夜兆年慈祥的笑了笑。
随着秦司宇的离开，许芷薇脸上的笑意明显的凝滞了一瞬。
老爷子手上拨动的佛珠停下。
“霜儿，你和薇薇也回去。”
这话一出，夜霜和许芷薇都愣住了。
“爷爷，再怎么说也不能您来陪夜。”
“是啊，外公，我来陪妈妈吧，您年纪大了，身体会吃不消的。”
“听我的，都回去吧，你们还要忙自己的事情，这里就让爷爷来看着。”
夜兆年只是摆了摆手，而后转过身面向病房，他静静地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憔悴的夜清泠，眼中流露出内疚。
“可是……”
许芷薇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夜霜拉住了。
“薇薇，既然爷爷都定下了，我们是劝不了他的。”
“好吧。”
许芷薇咬了咬唇，做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虽然她想留在这里陪着妈妈。
但是外公都这么说了，他老人家是自愿的，那让他来陪夜也不是不行。
反正这一切都是他们欠她的。
她不会对他们抱有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