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郭凡教授！
眼前从大门走出的男人很符合伊凌的想象——
白大褂，身材高大魁梧，下巴围着一圈较浓密的胡须，鼻翼下亦然，只是鼻尖上顶着的一副粉色眼镜让伊凌觉得有些不自然，满脸挂着“和善”二字，整个一慈祥样貌的中年大叔。
那人老远就向苏原惠打招呼的同时，伊凌眯着眼细看着门内，好像有什么人……不对，确实有人，而且不止一个人，足足有两列人排列在门内两侧，延伸到大门处，目测有十几人！
不只是伊凌，所有人都被惊到了——除了一副无所谓模样的岳莘。
“苏硕长好久不见，您亲临此地，真是让我这寒舍蓬荜生辉呀！”那人弯着腰和苏原惠激动地握着手，苏原惠也频繁地弯腰——可见此人地位之高。
“郭教授您说笑了，能来这是我的荣幸！这次来上海不仅是为了公务，还想着在这陪您一段时间，放松放松，在太平洋基地待得骨头都快散架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显得很尊敬对方，但众人的视线和听力似乎都不在两人的寒暄中——
凑近看来门后的两列人竟都穿着女仆装！一旁稀里哗啦的温泉流水声更加“入耳”，这一套貌似没有二十多个亿都拿不下的超级豪宅竟然被这个大叔称为“寒舍”？！
寒暄过后，那人把所有人都请到了自己的豪宅里，门口的女仆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
（贫穷限制了我们的想象力，tm的，里面要多豪华有多豪华，嫉妒使我面目全非，什么样子可参考你梦里的房间）
众人随机分布在两张超大的红皮沙发上，那人“坐东”，申千绪一开始还不舍得坐上去，生怕脏了人家的沙发。
“各位好，我叫郭凡，代号‘舰旗’，是国家委任的第一个国际宇航飞船设计师和核心制造家。目前负责‘太阳系突破计划’飞船核心部件部分的总设计。”
卧槽，是大佬！
伊凌内心惊叹着。达到这种级别的人也难怪有这种居住环境和待遇，苏原惠都这么尊敬他也是应该的。
郭凡教授和众人都寒暄认识了一遍，当知道伊凌是苏原惠的学生，不禁开始多嘴起来：“其实啊，苏原惠才开始懂事的时候我和她就认识了。我和你们讲讲苏原惠小时候的故事吧，她很小的时候啊，就喜欢……”
“啊咳咳咳……！这，这种陈年旧事就不要再提了！咱们还是先说说公事吧，您的工作……”
两人“被迫”开始谈工作，靳柏乐急忙在一边开始记录，不过她把手中的压纸板贴在脸上，伊凌一看就知道她在偷笑——
苏原惠刚才急忙打断郭教授继续说话的慌张神情任谁也想笑，就连伊凌也是第一次见，那快速一张一合的“小眼神”和语无伦次的表现都显得“反差可爱”。
两人说着说着就要起身去实验室详谈。
郭教授临走前嘱咐了四个女仆一些关于伊凌等人吃住的详情，便和苏原惠出门去了。
四个女仆遵照之前郭教授的指示，把伊凌一行人带到了各自的房间，并交代了早中晚餐的地方。
岳莘则表示想在宅子里四处看看，被默许。
“伊凌先生，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再来叫我，我就在一层。”
经过简单的交流，招待伊凌的女仆叫王玉丹，看起来十分腼腆的样子。
“我现在就有事。”伊凌说道。
“嗯？请问有什么事。”
“你进来，把门关上，咱们细细地交流一下。”
一听这话女孩瞬间羞红了脸，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她好像误会了伊凌的意思。
“开个玩笑啦，进来吧，我有事情想问你。”
女仆只好蹑手蹑脚地进来，站在伊凌面前，不知所措，也不敢看他。
“额……我有这么吓人吗，又不是要吃了你，怎么那么紧张，来坐坐。”说着伊凌招呼着她坐在自己旁边。
但只见王玉丹沉默了片刻，跑到一旁拿起茶壶，先细细地倒了一杯热茶，再缓缓地放到伊凌面前的茶几上，整个过程看着娴熟，但也有种莫名的紧张感。
“您先用茶。”
看着这个女孩如此充满热情的眼神，伊凌只好端起茶细细地品着。
“不错，好茶，茶叶都这么香。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我好久没尝过这么香的茶水了。”
女仆微笑着坐到了伊凌旁：“这是郭教授特意嘱咐的，他猜您一定会喜欢这茶的，因为这是月球基地特产的茶叶，听说您在月球学习时特别喜欢喝这种茶。”
伊凌内心一惊——原来郭教授早就知道他们要来，还特意准备了“小礼物”。
“我估计郭教授是和苏老师提前打听的吧。”
“对，没错。”
伊凌放下茶杯，脑子里又转出了本来想问的事情，但其实他也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我不知道这么问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请问郭教授多大了呀，还有……为什么他要招聘你们这么多的女仆？”
王玉丹听了伊凌的问题，也不避讳，只是很平静地说道：
“郭教授可以说是‘大国工匠’、‘大国重器’，今年已经61岁了。他至今未婚，把自己的前半生都奉献给了国家，奉献给了世界航天领域的发展。十几年前，当伊甸山的科研基地要被拆分时，一直守在这里的郭教授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许了国家的政策。但他也没有接受国家的邀请，没有和其他工作人员一样前往北京或者广东，而是一直留在这里，守护着最后的伊甸山。国家很尊重郭教授的想法，在这里为他建造了这么一栋宅子，而且伊甸山中间地下的实验室也重新翻修了一遍。大概是在五年前，郭教授由于长期劳作患上了很严重的心脏病，是伊甸山的劳务人员发现的，那时他的身体已经快不行了。但是他最终选择了更换上‘人工心脏’，才能延续到现在。为了更好的处理郭教授的生活琐事，上级在全国范围内选聘‘保姆’，来照料郭教授的生活，我们便是经过最后审核出来的女仆。郭教授曾和我们说过，他希望自己的余生能为国家和人类再做些什么，拜托我们帮助他的下半生。我觉得，他真的是一个传奇般的人物，能为这样的人做事我也心甘情愿……”
伊凌听了王玉丹的说辞，陷入了沉思……这种人曾经只听说过，他们的形象是如此的伟大，让人难以接触，但当真正看到这种人时，却又失去了这种该有的“感觉”。
回想起方才和众人说说笑笑的郭教授，伊凌这才领悟到——这便是伟人的真正姿态啊，他们并不难以接触，而是和常人一样说说笑笑，落落大方。
“那……郭教授现在身体可好？”
“几年前郭教授还驼着背，看起来很‘颓废’，但是经过我们众人的打理和国家委派的医疗组的治疗，现在的他已经‘换了个人’，身体比之前可好太多了，最近几个月他还坚持晨跑，能从伊甸山的这头翻到那头呢。”
伊凌能感受到王玉丹在谈及郭教授的时候有一种“自豪”的感觉，和之前那副腼腆的模样大不相同。
之后伊凌还问了一些琐碎的事情，了解到这座宅子里一共有二十个女仆，每个人负责不同的事务。宅子里还有个地下空间，那里是郭教授存放“一些”常备资料的地方，女仆分为两组每组十人，按天轮流打理宅子和地下室。女仆们和郭教授互相信任，她们一直遵守着不能乱翻地下室的资料的规定，只能整理和打扫地下室。
当伊凌问道王玉丹芳龄几何时，她有些纠结，但还是道出了自己的年龄——24岁，和苏原惠一样。这里所有的女仆都是25岁左右，有的已经嫁人，有的还是单身，比如王玉丹。
……
“对不起，问了你这么多问题，耽误你时间了吧。”
“没，没有的事。您的问题让我又回想了一遍从前，也是一种收获呢。”
两人说完，王玉丹便站起来准备离去，“还是那句话，有事就叫我，跟您聊天也很开心，谢谢您！”
王玉丹一脸“羞涩”地来了，最后又满脸热情的走了。
推开门的一瞬间，王玉丹差点撞到了一个人——岳莘。
“对，对不起！您是岳莘先生吧……”
“嗯，我是。我没有什么事，你先走吧。”岳莘说话时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王玉丹有点尴尬地离去了。
“岳莘！”伊凌心里一震，没想到岳莘竟然会主动来找自己说话！
但是——
“伊主任，您能和苏硕……原惠联系一下吗，代我说几句话。”
“额……苏老师的话现在应该没空吧，她不是和郭教授去实验室了吗。话说，有什么事你可以自己和她本人说呀，为什么要我代说……”
岳莘站了一会儿：“好吧，那我走了。”
说完岳莘自顾自地准备离开房间。
伊凌的cpu要烧了，这是什么脑回路？
“你不能走，”伊凌大声呼喊着岳莘，“傍晚咱们在二楼阳台聚一聚，我有话要说。”
不过岳莘并没有回头，只是停下脚步，片刻后说道：“如果有什么公事就赶紧说，如果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就算了，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说话。”
说完又自顾自地离开了。
“这小子……”伊凌懊恼地抵着头，“果然不太好对付。不行，我得想个法子……”
傍晚很快就到了。
在这期间伊凌仔细研究了下所谓的“太阳系突破计划”，这个计划从开始到结尾都显得很严密，按理来说不会出现意外，加上之前对相关文件的审批，伊凌更加确信了这一计划的可行性——
伊凌之所以有这种想法，还是因为记忆中那“曾经的世界”。伊凌相信在这里肯定会成功的，人类一定能迈出突破太阳系的一大步。
夕阳将昏黄的阳光洒下，播种在这伊甸山的山头，在这一方小阳台上。
伊凌不畏刺眼的辉光，朝着远方的夕阳下注视良久，感受着傍晚轻柔的风抚摸着自己的全身。
这时阳台的推拉门突然被打开，来者正是岳莘。
“伊主任，苏硕长答应联系我了吗。”
伊凌没有回话，只是站起来走到岳莘背后，迅速把门关上，然后再一上锁，把解锁卡捏在手上说道：“没有哦，这只是我骗你来的手段罢了。”
“切，我就知道……”岳莘也没有多大震惊，仿佛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幕。
“事已至此，请坐吧，我的朋友，一起看看夕阳说说话也不错……”伊凌诚挚地邀请着。
岳莘没有办法，只能坐下。但也只是坐下，对夕阳和面前月球产的茶水一概提不起兴趣。
“伊主任，你这么做纯属浪费我的时间，我现在应该在图书馆里看我需要的文献……”
伊凌摆手表示打住，又做了个“嘘”的动作。
“你先别说话，你听。”
岳莘皱着眉，不理解伊凌的意思，但是沉默确实让岳莘的耳边听到了“呼呼”的风声和宅子下温泉的流水声。
伊凌问道：“你听到了什么？”
岳莘黑着脸回道：“我只听到了你说话的声音。”
伊凌喝了口茶，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明明听到了风声和流水声，为什么不承认？却和我较劲说道只听见我说话的声音。”
“你把我锁在这里，我心有不满，耽误了我时间，我自然不会和你好说话。我希望你快点放我出去，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此时岳莘的语气变了，变得有些“气愤”和不解，而不是之前傻傻得像个“木头人”在说话。
“那，如果我说苏老师现在正在聆听我们的对话，你……”说着伊凌缓缓抬起了左手的幻屏手机，得意地晃了晃，岳莘眼睛一瞪，突然一时间尴尬了起来，十秒有十几个假动作，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哈哈，骗你的。我接通的是靳柏乐，不是苏老师哦～”
听到这话，这一刻岳莘心中的不满瞬间爆发出来，右手直接冲向了伊凌的衣领想要先发制人，没成想被伊凌右手迅速控制，岳莘两腿一蹬借着椅子的劲儿直接“飞升”，脱开了伊凌的束缚在空中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体，翻到伊凌起身的背后顺势一脚踢向了伊凌的后背，伊凌整个人被迫向前一冲，桌子都翻了个面，立马稳住的伊凌大吃一惊——
听靳柏乐说岳莘还是有功夫的，但没想到这么有力量，刚才那一脚很带劲儿！
伊凌似乎“如愿以偿”地说道：“打赢我，我就让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