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女人的启示录02
回到审讯室内，陈志关掉了录音机，缓缓说道。
陈志：你隔壁的邻居是先听到墙上发出砰的声音才听到水声的，你可以告诉我那一声是什么么？
徐馥春：可能是我不小心把椅子撞到墙壁了吧……
徐馥春淡淡的说话惹得陈志很是不满，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徐馥春身体微微颤抖。
陈志愤怒的声音：你还在撒谎，你是不是先杀了周国勇然后假装一切都没发生，然后自导自演了一出他家暴你然后你正当防卫的假象？
徐馥春没有说话，但眼神中掠过一丝不被察觉的神色。此时的陈志也不准备继续听她的狡辩，才缓缓说道：
陈志：我们调查过下水道里的泡沫，其中有你平时吃的药，那种药倒进下水道会产生很多泡沫甚至会堵塞水管，隔壁周小姐的下水道堵塞就是因为你把药都倒掉了，你最近是不是根本就没吃药。
徐馥春赶忙接上了陈志的话：我最近都有好好吃药，只是那天我不小心把药都撒到地上了，怕周国勇看到说我不珍惜他辛苦赚钱买的药而已。
陈志：徐馥春，我只能告诉你，你这样是没有办法为自己争取到任何利益的，不管别人如何觉得你可怜，你在我眼里就是一个杀人犯。
审讯室内的两人一直没有说话，流逝的时间也像巨石在递进沉闷，而打破这种压抑的，是门外远处传来的一阵嘈杂。起初并不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直到他们听清了门外的异响。
门外跟警员拉拉扯扯的是一个中年妇女，语气极其泼辣：我跟你们说，我女儿是受害者，你们没有证据就把他关押起来审讯，要是我女儿出了事我会连同你们警局一起告上法庭，说你们非法监禁。我告诉你们，我女儿有精神不稳定，我要求立刻请医生给我女儿护理，你们这样折磨她是屈打成招！
门外的警员正在调和，通过对话我们知道门外的这个泼辣的妇女叫张
美凤，张美凤的声音极其刺耳，像是故意说给某人听得。
我冷静什么冷静，我女儿被你们关起来了，她爸本就死的早，我母女俩生活本来就不容易，你们不是警察吗。你们去调查那个死男人啊，他欺负我女儿现在死了是老天开眼，是他罪有应得。我女儿性格一向温和，是绝对不可能干这种杀人的事情的。你们别欺负一个小女孩，你们有什么事冲我来……哎呀……你别拉我我自己能走……
门外的声音渐行渐远，张美凤的声音像是一场预谋的巧合，时宜的改变了审讯室内的气氛，此时，两人的声音都变得格外冷静。
陈志：看来问你妈比问你要清楚。
徐馥春：问她有用吗？她又不和我们住一起，而且一个母亲为自己女儿说话有什么不对吗？
陈志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是看破了什么，戏谑的说道：
陈志：我并不觉得你有什么精神疾病，相反你格外的正常，甚至狡猾。这有份案件报告，我允许你，自己先看看。
徐馥春没有立刻打开陈志丢过来的文件，她先是把手轻轻放在那叠文件上，眼神在犹豫要不要看陈志，突然下定决心翻开了。上面有徐馥春的基本信息：嫌疑人徐馥春、女、29岁、公司白领。案发时间：2022年10月31日、地点：岚山公寓6楼603房、当日时间晚8：03分由隔壁邻居603周莞静移动电话报案，警方于当日8：36分抵达案发现场。屋内有一具男性尸体，经检查认定被害者身份为周国勇、男性、30岁、销售经理、初步检查周国勇后脑有明显撞击痕迹，初定此为致死原因。警方赶到时嫌疑人徐馥春蜷缩在桌底，附近无凶器，地面有散落餐具……
徐馥春啪的一声合上文件，开始深呼吸，身体有微微颤抖。对面的陈志依旧面无表情，双方不知道僵持了多久，但是都显得很有耐心。又过了几分钟，还是先陈志挪动椅子坐下，身体好像更加靠近徐馥春，悄悄的在徐馥春的耳边说：
陈志：尸检报告下午就会出来，从昨晚10点把你带到警局，我们先后三批人问过你，你的答案都非常接近。可能别人看不出来什么，但我不是他们。现在是上午9点，我可以陪你继续耗着，不过你好像一夜没睡，我反正可以继续陪你玩，一天不行就两天，直到你精神撑不住，自然会告诉我实话。
陈志直起身子，恢复了之前审问徐馥春的状态，说道：
陈志：徐小姐，我们是警察，办案讲究证据，你也很久没有休息了，我个人是非常希望你能坦白。现在我们警方还在你家调查，估计结果和细节会下午和尸检报告一起送过来……
徐馥春突然打断陈志，眼神从之前的疲惫变得锐利，说道：陈警官，我刚才复述的那一遍是我能记得的所有了，如果你们不能找到新的证据唤醒我的记忆……呵呵，你也知道，我在吃药，我的精神状态不太好，但是我智力正常。刚才在外面说话的人，能听出是我的母亲张美凤，她也说了，如果你们没有证据，应该在我提供完口供之后把我放了，不然我也会申请律师保护的。
陈志看着突然一本正经的徐馥春随即暴怒：徐馥春，你……
徐馥春没有管发怒的陈志，反而继续打断的说道：陈警官，你从业十几年，该懂的规矩应该懂，你出门后应该会和你的上级报告，然后在新的证据出来前，我可以走出审讯室。我昨晚没有休息好，受到了惊吓，肚子也有点饿了，你们没有证据应该不能限制我的正常进食吧？
陈志听完后并没有继续做声，他麻利的收起桌上文件，眼睛死死的盯着徐馥春，然后快速的走出了审讯室，重重的关上了门。反观坐着的徐馥春，她也深深的叹了口气，等待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陈志出门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向上报告，而是集合了自己小组的组员，表示出这个女人并不简单。接下来不仅要调查他们的公寓，还要对徐馥春做血检和尿检。陈志身边负责记录的是一个年轻的小女警，名叫周舒文，她一边看着陈志，手没有停下记录，还一边问道陈志。
周舒文：老大，你真的就这么坚信凶手是徐馥春吗？真的不可能出现意外么？刚才你们的审讯我一直有在监视器里面看，虽然前后徐馥春的情绪反差很大，但是我们并没有证据能指出有什么不对的，调查小组那边一直在案发公寓，如果有很明显的证据一定会第一时间回电的。
陈志呆呆的听完了周舒文的话，保留着深思的表情，眼睛直直的盯着桌上的文件，缓缓说：
陈志：尿检和血检要尽快，和这个女人博弈不能只靠气势，待会先向上级申请，对徐馥春的监视不能放松。我最怕的是，如果今天拿回来的证据真的对徐馥春有利，让她走出这个地方，这个案件怕是只会越来越麻烦。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逼她认罪。
周舒文来到警局也有4、5年了，她知道陈志的性格，也愿意相信陈志的判断，但是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其实对于徐馥春复述的整个事件经过她个人认为很完整，眼下也只能等下午拿到调查的结果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