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6章
雪梅顺着车拐弯的时候,把头靠在阿文的肩上,从此便不在离开,阿文悄悄用劲捏了捏雪梅的手,雪梅把左腿也挨了过来。
阿文没想到雪梅的家就是天湖镇龙岩村。车在通向龙岩村的路口停了下来。雪梅的祖坟山就在路口小山上。
雪梅带着月桂爬上小山包,速度很快,阿文提着东西跟都跟不赢,尽管月色很好,月桂扶着雪梅还是感到害怕,不时回头看着阿文。
雪梅在一座洒了白石灰的新坟前站住了,开口喊一句“娘——”就跪了下去,随即便放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拜,凄惨地哭声在旷野里格外刺耳。
阿文放好祭品,点燃香,烧了火纸,又去点燃鞭炮,鞭炮“噼哩叭叭”的乱响,惊得树上的鸟儿四处乱窜。
阿文站到雪梅的身后向雪梅的娘作了三个揖,又跪下去磕了三个头,嘴里含含糊糊念着什么,然后他去拉雪梅起来,雪梅早就哭成泪人儿,拉都拉不动,阿文说:
“雪梅,走吧,万一村里来人就不好了。”
雪梅手一甩,恶狠狠地说:“我不管,我不走,我要陪我娘,娘——”
阿文急得不得了,再次去拉雪梅,雪梅就是不起来,一个劲地干号,嘴里念不出一个词来。
阿文不再拉她,在一边站着,点燃了一支烟。他想:这个村子的人也怪,为什么把祖坟山选在离村子远远的公路边?是为了显示家族的显赫?还是象征着老人倚门拄杖的盼望?
这时,阿文听见一只夜莺在远处鸣叫,“嘎——呀,嘎——呀”,声音恍恍惚惚地像游丝一般,时大时小。阿文想:这只夜莺是从黑山飞来的?或者黑山的那只夜莺是从这儿飞去的?他又想起雪梅说的话:“我就是一只夜莺。”
雪梅不再哭了,她站起来围着坟走了一圈,然后在坟头培了几把土,又跪在坟头磕了几个响头,阿文向前拉起她,她就起来了。阿文说:
“走吧?啊,以后再来看你娘。”
雪梅一听又要往下跪,阿文使劲地搀着她,她靠在阿文的肩上嘤嘤哭起来。
走到车旁,钱军小声问阿文:“文哥,回去?”
阿文扭头去看雪梅,雪梅站在车旁眺望通向村里的机耕路。阿文也去看月光下闪着鳞斑般的弯曲小路,他想雪梅看见了什么呢?是雪梅扎着两根冲天辫骑坐在牛背上?他哥哥牵着牛绳,她在牛背上颠着喊着“驾驾驾”?还是看见少女时穿着碎花小棉袄,跟着一群村里的姑娘们一边窃窃私语,一边互相打闹地去山外干活?
她在看什么?她在想什么?
月桂搀扶着雪梅坐进车里,自己又跑到前面坐了,阿文正准备拉开车门,突然发现那条机耕路的尽头有几支火把迅速地向这边移动,阿文说:
“阿军,快开车,回去!”
回去的路上,雪梅还在一抽一抽的暗声哭泣,阿文伸过手去,搂住了雪梅的腰。
回到黑山已是半夜了,阿文怕雪梅晚上有什么反复,叫月桂陪雪梅在梅园睡了,自己在月桂的桂园歇了,说有事随时叫他。
阿文躺在月桂的折叠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嗅着月桂的气息,一会儿想第一次跟月桂做爱时的情景,一会儿又想雪梅肝肠寸断的痛苦模样,思绪乱乱的。
下半夜月桂过来看了他,帮他掖了掖被子,阿文醒了,月桂又深情地俯下身子去亲吻他,阿文想伸出手去揽住月桂,月桂说梅姐刚睡着,要去照顾她,说是说,月桂不走,手却伸进被窝里,握着阿文的命根,套弄了半天,见阿文激动了,她松了手,“我还是过去啊?”
阿文看见月桂的眼里闪着盈盈的柔光,很有些把持不住了,直起身来双臂搂住了月桂,想把她往床上拉,月桂又亲了他一下,亲切地说:“我还是过去,明天我去你哪儿,啊?”
月桂走后,阿文又睡不着了,自己抚摸半天,觉得无味,才蒙头睡去。
第二天早上,他们用过早点,雪梅对阿文说:
“文哥,谢谢你,你回去吧,我不要紧的,你也不能老陪着我,有月桂在这儿,我没事的。”
阿文想再劝劝她,又觉得没有必要,自己也想回去赶写他的长篇小说。阿文出门时,那只哈巴狗大概是熟悉他了,不再咬他的裤角,也不冲他“嗡嗡”叫,而是在他的脚下打着转儿,做着亲热的样子。
晚上十一多钟,月桂来了,拿了一些夜宵的东西,阿文问了雪梅情况,月桂说雪梅还算好,一天没出门,店里的事也不管,一个人在梅园听音乐,有时哭有时笑,月桂问:
“梅姐不会出事吧?”
阿文想想说:“我看不会,伤心是伤心,毕竟以前有这种思想准备,她娘又不是一天生她的气,只是这次她哥哥做得也太绝了,太不讲情理了,不应该这样对她的。”
月桂说:“也是,叫谁谁也受不了,梅姐真可怜。”
阿文不想说这些伤感的事,他挽着月桂的腰说:“你可要学好啰,千万别跟雪梅一样,那可惨了。”
月桂一笑,伸手去摸阿文的下身,使劲地捏着,她说:“我要是那样,我就去死!”
阿文忙用嘴去亲她, 不让她说话,一双手在月桂的衣服里不停地摸着,月桂一会儿就哼哼起来,下面湿润润的,浑身发抖,阿文解她的衣,拥着她钻进被子里……
这夜,月桂不肯回梅园酒店去,陪阿文睡了。
阿文在下半夜醒来,看见月桂憨态娇小的睡相,一时又兴起,还想和月桂亲热,一想月桂也累了,就没去动她,但他又睡不着,脑子很活跃,干脆爬起来写他的小说。
月桂在梦中不知梦见了什么,嘴里含含糊糊地喊着什么,阿文扭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没醒,也没去惊动她。
大概是凌晨五点钟,月桂醒了,她睁着蒙胧的睡眼问:
“几点了,你怎么没睡?”
阿文冲她一笑,说自己睡不着,兴奋地很,正好写小说,月桂爬起来,光着身子去卫生间解溲,阿文看见月桂一双大大的乳房一颤一颤的抖动,心头一紧,想跟着过去,他又怕冻着月桂,忍着没动身。
月桂抱着胸脯跑进来,一钻就缩到被子里,嘴里说道:“冷死我了,冷死了。”
阿文听了就笑。
月桂侧过身来,娇滴滴地说:“先生,别写了,来陪我嘛,我好冷的。”
阿文放下笔,脱了衣,钻进被子抱紧了月桂,月桂的身子滚烫的,阿文说:
“你这坏家伙,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