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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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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几天,阿文收到雪梅的传呼,雪梅叫他过去玩,说她一个人很无聊,叫阿文陪她说说话儿。阿文回电话时本不想去,因为他正在创作一部长篇小说。但是,雪梅在电话里几乎是在哀求他,他抹不下面子只好去了。

    阿文的长篇小说取名为《花祭》,酝酿了好长时间,主要是讲一个女人命运沉浮的故事。这个女人以前是搞文学创作的,还在省里得过奖,后来这个女的弃笔从商,最后屡屡受骗,人财两空,于是心灰意冷,看破红尘,便削发为尼遁入空门。这个题材是根据黑山市一个现实故事创作的。

    在创作过程中,阿文发现人一旦到达辉煌的顶点,往往是人生走下坡路的开始,顶点其实是人生的分水岭。

    阿文同意去会雪梅,很大程度上是想了解雪梅的过去和现在。其实,他跟雪梅接触,是有很多顾虑的,他并不想和雪梅的关系发展到什么程度。他知道跟这样的女人接触多了,自己在黑山的影响不好。同时,这种女人一旦痴心于你,那就像洪水决堤,很难把握的。像这样的情况,在黑山市屡屡发生。

    阿文走到梅园酒店转角的地方,突然发现雪梅正要上一辆停在酒店门前的小轿车。这时,雪梅也看见了他,雪梅在车门前就犹豫了片刻,她的眼睛里流露出复杂的眼光,她冲着阿文尴尬一笑,还是钻进了车里,那车就开走了。

    阿文看那小车牌号,知道是副市长梅哲仁的专车。

    阿文站在那儿像个傻子,心里涌出被人玩弄的感觉,脸色非常难看。他想:你叫我来,你自己又走了,这是怎么回事嘛?他联想起第一次见到雪梅,她跟高建说去陪重要客人时的神态,心里有些作呕。最后他蹦出一句话来安慰自己:“不就是个婊子嘛。”

    阿文重新回到家里,心情很不好,小说也写不成了,书又读不进去,说不想这事的,可眼前老是显着雪梅,雪梅站在车边的镜头又浮在眼前,挥之不去。

    晚上十点多钟,雪梅打来传呼,阿文一见是她的手机号码,心头顿生火气,懒得出去回电话。可雪梅一次又一次地不停地呼,阿文听烦了,干脆将呼机的电池卸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阿文刚把电池装上,呼机就“嘀嘀嘀”的乱响,阿文吓了一跳,一看,还是雪梅的。心想:这女人肯定叫了一个晚上,这时他心里有种报复后的快感。

    后来,阿文还是跟雪梅回了一个电话。雪梅在电话里像是哭似的,哽哽咽咽地说她的母亲昨晚十分危险,说已经休克几次了,恳求阿文到医院来一趟。

    阿文赶到住院部,雪梅站在病房门口哭泣。她一见阿文就擦了眼泪,强笑着说:

    “真对不起,我没有办法,想来想去的只好麻烦你了。”

    阿文看见雪梅那副憔悴相,猜想她昨晚一夜没睡,心里一软,自己倒感到有愧了,他说:“昨晚几个朋友拉去喝酒,呼机没带在身上,你不会怪我吧?”

    阿文没等雪梅说话就进了病房。雪梅老娘的情况看来严重,鼻子上插着氧气管,医生忙进忙出的神色严肃。雪梅站在阿文的身旁,看着老太太就哭了起来。病房里还站着两个农民模样的男人,阿文猜想他们是雪梅哥哥。

    阿文对雪梅说:“你不要这样,我去找医生问问。”

    半晌功夫,阿文找来一位男医生,医生很给阿文面子,他一会儿拿着听筒听了老太太的胸,一会儿扒开老太太的眼皮瞧瞧,检查得非常认真。然后他把他们几个叫到门外说话。

    医生说:“昨晚我们估计老太太不行了的,经过抢救,现在情况稳定了一些,唉——没有什么好方法,癌症晚期,没有办法的。”

    医生这么一说,雪梅又哭泣起来,她的两个哥哥也唉声叹气的干着急。她的一个哥说,“我娘整天疼,疼得受不了,医生你想想办法吧?”

    阿文说:“有什么特效药没有?你可要帮忙罗。”

    医生说:“癌症病人都这样,那就打杜冷丁吧,我先跟老太太打一针,你去交钱办手续,怎么样?”

    阿文说:“行啊,医院我都熟的。”

    雪梅的哥哥听说要交钱开药,没吭声就进去了,雪梅从包里摸出一扎钱送给阿文,“文哥,麻烦你了。”

    阿文掂了掂手上的钱,不用看就知道是两千块,他说:“不需要这么多的。”

    雪梅说:“你拿着吧。”

    阿文跟着医生开了证明,又到医院药品管理科转了证明,再到市卫生局盖了章子,忙了半天才把打杜冷丁的手续办齐了,等他返回病房时,雪梅的两个哥哥都走了。阿文问:

    “你哥呢?”

    “他们回去了,晚了就搭不上车了。”

    老太太大概是注射了杜冷丁止了疼,精神好多了,氧气管也抽掉了。她看见阿文,脸上还笑了一下,她说:

    “文儿,劳累你了。”

    阿文听见老太太叫他“文儿”,脸上顿时一红,他知道肯定是雪梅跟她娘说了些什么,他去看雪梅,雪梅低着头笑,阿文只好装下去,他对老太太说:

    “阿娘,不累的,在城里我熟,办事方便些,雪梅的哥哥恐怕难办一些。”

    阿文说话,老太太爱听,也回他的话,可雪梅说话呢,老太太就把脸扭到一边去。阿文想:这老太太还生雪梅的气呢。

    在医院门口,阿文把剩下的钱递给雪梅,说:“一支杜冷丁一块六,一次只能开十支,还是看在面子上,因为这是毒品,管理很严的。”

    雪梅用手挡了,说:“你留着吧,以后还得麻烦你。”雪梅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新手机来,递给他说:“昨天想给你的,可我有事去了,电话费我已经预交了,你尽管用。”

    阿文不要,说:“这是什么意思嘛。”

    雪梅说:“拿着,跟老板当女婿,没有手机还像吗?”说着自己先笑了。

    阿文接了手机,心想:自己是不是成二爷了?也被富姐给包了?

    雪梅叫阿文去梅园吃饭,阿文谎称自己有事没去,雪梅就独自回酒店了。

    阿文回到家里,反反复复玩着手机,一连打了几十个电话,把手机号码告诉了他的朋友们。心想:反正是她出钱,不用白不用。他又想:这女人真有心计,给手机给钱都做得滴水不漏,真是活着的阿庆嫂。

    下午三点钟,阿文正在写小说,雪梅突然来了。她站在门口问:“怎么?不欢迎我?”

    阿文连忙放下笔站起来说:“哪里的话,只是我这太乱了,让你见笑。”

    雪梅在他的屋内转了一圈,说:“这就是大作家的家吗,这么寒碜,这怎么能写出作品来呀?”

    阿文说:“这都是租的呢,不过啊,十个大儒九乞丐,条件好了谁还写小说呀。”

    “在干啥呢?”她又问。

    “正在写部长篇小说。”

    “我看看?”

    阿文忙用手捂住稿纸,“没写好的,你看不清楚的”。其实,阿文还真怕她看了,这段他正写着女主人公和她丈夫做爱,语言很通俗的。

    雪梅笑着走过来,“你不会是在写我吧?”说着要过来抢,阿文拼命挡着,不小心他的肘子撞到了雪梅的乳房上,只感觉软软的很有弹性,阿文顿时浑身发热,像触了电似的不自起来。

    雪梅在他的肩上拍了一下,说:“小气鬼,我不看啦。”

    阿文转身去关门,回来时发现雪梅已经躺在他的床上了,只见她的两只饱满的乳房像波涛中的小山峰,时起时伏。

    阿文站在哪儿不知如何是好,心里“咚咚”的乱跳。雪梅说:

    “条件是差点,可你这安静,多好啊,与书为伴,万事无忧,唉——我可没有这好的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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