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俩乌龟成精
“你少喝点,自己就是大夫,该知道酗酒的危害。”
“谁酗酒了?”靳乐生一梗脖子,理不直气也很壮,“我那分明是小酌,小酌你懂不懂?没文化就回去多看点书!不要在这儿瞎说!”
许多多“啧啧”两声,不和这不讲理的犟嘴。
拎着食盒转身进了厨房,里边都是靳乐生点的菜,无虚还大发慈悲地给他要了几个素菜,不然被许多多看见他净吃那些大鱼大肉的,怕是要脸无虚一起骂了。
靳乐生和无虚并排走在身后,他宫胳膊肘拐了无虚一下,“你看看这丫头,是不是越来越像个管家婆了?”
无虚目光落在许多多的身上,眼底是深不见底的厚重情绪,幽深得让人看不分明。
没得到回应,靳乐生也面露古怪地斜了无虚一眼。
从前无虚虽然也不太爱说话,但好歹他问话,还是能得到答复的,至少也要“嗯嗯啊啊”两声。
今日这是怎么了?
靳乐生心存疑惑,想再看看许多多的反应,厨房里就已经传来许多多的呵斥:“磨磨蹭蹭的,你们俩乌龟成精吗?吃不吃饭了?”
靳乐生:我就说她像个管家婆吧?
小小年纪,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脾气。
心里抱怨着,脚下却诚实地加快了脚步。
可不能慢了,不然这丫头那张嘴,一会儿还不知道又要说什么寒碜他们呢。
受不住,可是受不住!
无虚也在靳乐生身后加快了脚步,蹭蹭蹭几步就钻进了厨房里,赶在靳乐生之前开口解释:“老靳非要和我说你像个管家婆,我不回答他就不让我进来。”
靳乐生都还没来得及骂讽刺他的无序呢,许多多目光如箭,已经射了过来。
“我像个管家婆是吧?”许多多冷笑一声,在靳乐生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抢走他手上的两个酒坛子,“今日这酒,你也别喝了。”
靳乐生当时就差点哭出声来,给了无虚一肘子,咬牙切齿还不敢高声语:“你说,怎么办?”
无虚递给靳乐生一个眼神:别慌,我有招!
“多多,我琢磨着,咱们今日这么好的菜,要是没有酒助兴,多少差点意思,你说是吧?”
许多多如箭的目光射到无虚身上,“你什么意思?”
无虚心虚地挠了挠脑袋,脸上挂着看得出来的讨好:“我是说,要不咱们一起喝两杯,也不让老靳多喝,就两杯,少喝一点还有舒筋活络的效果不是吗?”
许多多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行吧。”
“呼——”刚才无虚和许多多讨价还价的时候,靳乐生是一口大气都不敢出,这会儿见事情搞定了,才长出一口气。
好酒好菜的伺候着,靳乐生很难不开心。
一顿饭,也就他吃得最心无芥蒂了。
给许多多的菜,给池渊夹菜,给自己夹菜,给自己夹菜,给自己夹菜。
给许多多的菜,给池渊夹菜,给自己……
两人看着他一通忙活,吃得不亦乐乎,也多了一点食欲,多吃了几口靳乐生给他们夹过来的青菜。
饭毕,许多多想要洗碗,被无虚赶出去了,“你不是还有事嘛,出去吧,我来洗。”
这么多年,只要是他在家里,何曾让许多多洗过碗?
许多多点了点头,甜甜地说了句:“辛苦哥哥了。”就转身出门了。
裙摆飞扬,带起一蓬她身上的药草香。
无虚听着那声和以往没有任何区别的“哥哥”,沉默半晌,终究还是坐在小凳子上,安心洗碗了。
许多多则是字院子里准备草药。
拓跋诀的毛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一般来说,他这种情况,只要不自己瞎折腾,不会太影响寿数。
但拓跋诀生存的环境导致他一旦没了功夫,便没了自保之力。
有人给他下了这样的毒,自然就是想要他的性命的。
一次两次,他身边护卫能帮他顶过去,可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更遑论恭瑞王爷手握大权,又是个忠心耿耿的。
对方动不了他,自然会对他的儿子下手。
恭瑞王爷就这么一个嫡子,宠爱有加。
若是拓跋诀出了什么事,恭瑞王爷很难不出纰漏。
“朝廷这些纷争啊。”许多多轻轻晃了晃脑袋,心底不无感慨。
无虚就坐在厨房门口,看着许多多神思不注地摆弄草药,心,越发地不安了。
这谷底,怕是留不住许多多了。
无虚在看着许多多,殊不知,靳乐生也将两人的模样尽收眼底。
是夜,靳乐生敲响了无虚的房门。
无虚心中苦闷,本不欲与靳乐生交谈。
然而,他刚吹熄了油灯,靳乐生就推门进来了。
“装什么呢?我过来的时候都看见你这屋里亮着灯了!”
靳乐生随手将晚饭剩下的半只烤鸭和两个大碗放在桌上,又将嘴里叼着的酒坛子拿下来拍在桌上,“赶紧,把油灯点上,黑灯瞎火的,咋喝酒啊!”
黑暗中,无虚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轻轻叹了口气,又认命地将油灯点起来了。
“多多不让你多饮酒,你这样她知道了要生气的。”无虚端着油灯来到桌边。
好家伙,多多晚上收起来的梨花白,又被他找出来了,他还真是长了一个好胆子,竟然都学会阳奉阴违了。
靳乐生大手一挥,已经拍开酒坛,倒了两大碗酒出来,顷刻间,酒香四溢。
“怕什么?你哪日出去再给我买一坛子补上,别让她发现不就行了?”
无虚呵呵一声,“你倒是会使唤个人!”
靳乐生已经端着碗“滋溜”一口,发出一声喟叹。
“大不了多多发现了,我就说是你喝的。”
无虚:我说大半夜找我喝酒呢,感情是打的这个主意!
今日也是月圆,靳乐生感慨一声:“再有一个月,就是中秋了,眼瞅着,你们到我这家底都七年了。”
“是啊,七年了。”无虚端起碗,灌了一大口。
酒气辛辣,直通肺腑,在胸腔处,留下一道似是火焰灼烧过的刺痛。
七年了,他都独占多多七年了,他还有什么可强求的呢?
可他就是不甘心啊!
七年,十七年,二十七年……
他想要的,远不止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