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是你
“你可是用的我们约定的信纸？”
季秋羽继续点头。
这次裴温舟与崔南栀二人神色都开始变得凝重，难道，那封信也是外面那个人寄的？
可是他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悬崖处一直在吹风，山洞门口的藤蔓叶子此刻也被吹得簌簌作响。
“既然如此，我们先上去再说吧。他们都很担心你。”南栀对着坐在地上的季秋羽说道。
季秋羽点点头，在南栀的搀扶下起身。
“卢公子。夜半三更，为何来到此处？”悬崖上传来那个住持的声音。
洞内三人脚步微顿，卢常山怎么会在这时候出现？
“他们去了哪里？”卢常山显然有些不耐烦。
“贫僧不懂您在说什么。”那个住持低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高住持，你还在装什么？”那名胖住持出声，有些气愤。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沉默寡言的高住持竟然在闷声干大事！真是把他们都害惨了。
“你赶紧说出来，到时候我还可以念在往日情分，替你求情。”那名胖住持继续说道。
“呵。求情？我不需要。”高住持被他这句话逗笑了。
从古至今，哪有向杀人犯求情的道理？
夜晚的风很冷，四人在悬崖边站着，彼此都没有说话。
胖住持自然是卢常山的眼线，这几日一直保持着警惕，今日他便察觉了高住持神神秘秘的。
发现高住持与裴温舟二人碰面后，他连夜赶去通知卢常山，令他惊奇地是卢常山竟然让他别惊动方县令。
只带了一个侍卫，便往这边赶来。
“你应该知道，这悬崖边上，失踪一个普渡寺的住持，是很简单的事。”卢常山面色阴沉。
高住持也不惊慌，抬眸与他对视，眼神里尽然是一种不顾生死的决绝。
“卢公子不如想想，我既然敢站在这里，还怕不怕死。”
文心看到高住持这副不怕死的模样，握着剑柄的手不自觉动了动。
见他仍是无动于衷，卢常山让开了位置，示意文心可以动手了。
长剑出鞘，随之而动的，还有高住持的身影。
这和尚竟然会武功！文心眼神骤然变得狠厉，招招都是冲着面前人的命门而去。
高住持虽然会武功，可终究是不敌以此为生的文心，不出几招便被打得节节败退。
文心显然也是发现了这一点，将人逐步往悬崖边逼去。
距离悬崖只有一步的位置，文心停下了，看着跌倒在地上的人，眼神里尽是嘲讽：“还不说吗？”
“说什么？说你们死期将至？”即使是现在，高住持仍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文心，推下去吧。”卢常山说得随意，胖住持却是被这样的场景吓到了。
胖住持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一条人命，能够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的随意，他做不到。
“等等。”崔南栀顺着藤蔓的力跳上了悬崖边，后面跟着的，是裴温舟和季秋羽。
卢常山在听到崔南栀的声音时内心还是颤了一下，可也仅仅是一下。
此时的南栀，眼里情绪复杂，就这样看着卢常山，企图通过他的眼睛看到些什么。
可是，她什么也看不到。
卢常山敲着手里的折扇，身上披着杏色披风，在这黑夜中，很是显眼。
此刻他就大大方方地任崔南栀看着，并未多语。
或许，这是他们此生最后一面，多看看总是好的吧。卢常山在内心盘算着。
“杀人灭口？”南栀冷冷出声，少女此时站在悬崖边，夜行衣被风吹起，在空气里划出微小的弧度。
“从来都没想过要杀你。”卢常山有些无奈。
“栀栀，能聊聊吗？”卢常山看向南栀，眼里闪过一丝祈求。
崔南栀看着他，拧紧了眉头。裴温舟眼神微冷，季秋羽看了看几人，选择暂时闭一下嘴。
“别这样叫我了，卢公子。”说完她就向着不远处的亭子走去。
卢常山眼里瞬间盛满了欢喜，他就知道他们之间还是有往日情意在的。
南栀站在亭中，背对着他，等着他开口。
“从小到大，我都没有退路，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南栀回答得干脆，没给卢常山留任何余地。
南栀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着面前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跟她是陌路人的卢常山。
“至少，你不该骗我。”
卢常山看着面前的少女，一时间也不知作何反应。
骗她吗？可若是不骗她，又怎么能够到她的身边。他从来不后悔自己这样做。
“抱歉。”
“早日回头。”
崔南栀其实内心还是有些不能接受幼时玩伴竟是如此狠厉之人，或许，她从来都不了解他。
“我的身后早就没人了。”
“可是你还有我，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啊。”
听到前一句时，卢常山的眼神亮了，可转眼间眼里的光就散了。
“果然如此么。”卢常山低声自嘲道。
“什么？”南栀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卢常山抬头，眼里是他今生唯一一份温柔：“你跟我走吧。他们今日走不了了。”
南栀猛然惊醒，看着卢常山：“你要干什么？”
“你说的，杀人灭口啊。”卢常山向着崔南栀走进了一步，低下头与她对视。
仅仅几秒他便转身退开，眼里的神色重新变回了阴沉。
卢常山拍了拍双手，声音在这静谧的夜里格外刺耳。瞬间，两边的草丛里跳出一堆黑衣人。
人数差距悬殊，卢常山这是想下死手。
崔南栀很快就反应过来，转瞬即逝的时间里，卢常山脖颈处就抵了一把利刃。
卢常山会武功，可实力确实不敌南栀。
“都别动！”崔南栀看向那群黑衣人。
卢常山笑了，笑得肆意疯狂。
“他们可不是我的人，不会管我的死活。栀栀若想动手，死在你的身边，我也愿意。”
崔南栀有些气急，那群黑衣人果然没有停下脚步，一步步朝着悬崖边的三人逼去。
“卢常山，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南栀扔下这句话，就冲向裴温舟几人身边，准备与他们并肩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