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诈尸
张誉没再说话。
永安县的县令确实是蠢,可他那位幕僚却是聪明的。
曹氏为人贪婪险恶,又怎会如此快的认输。
只能是他直接被人抓住了死穴,若是如此,这两个人定然不会简单。
“你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张誉吩咐自己的儿子。
“可,阿父,我们过几日不是要离开了吗?你还管这些干什么?”张卜文不理解。
张誉抬头看着地下室的顶部,他们真的能安然无恙地离开吗?他好像想得太过天真了。
“全面做打算,总是好的。”
张卜文依言退下,阿父这样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另外一边,几人回到住处。
“怀安,刚刚为何不再坚持一下,或许那张卜文就带我们去了呢。”洛川不解得看向裴温舟。
“他心里有鬼,无论如何都不会带我们去的。”
“至少,今天这次不会。”裴温舟淡淡道。
屋内香炉里飘出缕缕白烟,气氛安静宁和。
“那我们不能确定张县令是否还活着,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贺千帆问出问题关键。
崔南栀反倒笑着说:“他不带我们去,我们可以自己去。”
几人恍然大悟,他们忘了他们也可以不这么“讲道理”。
夜晚,郊外一处新坟面前,站着五个黑衣人。
月黑风高夜,刨人坟墓时。
此时夜空中还盘旋着几只乌鸦,阵阵叫声不断,在这静谧的夜色中也显出几分恐怖。
“现在就开始挖?”洛川比划着手中的铁锹。
“我们这动静会不会太大了?”长孙初瑶有些许犹豫。
南栀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今夜县衙里所有人都在沉睡当中。”
南栀早在来之前,就嘱咐几个死士在众人就寝后去依次释放催眠的烟雾。
此时,正是他们的好机会。
空气中传来阵阵凉意,洛川不禁抖了抖,他摸了摸鼻尖。
半夜刨人坟墓,总有种不道德感。
“我说你能不能搞快点,没吃晚饭?”崔南栀白了洛川一眼。
气氛就这样被活跃起来,几人也加快了速度。
很快棺材盖面上的土就被清理干净。
棺盖被缓缓推开,几人呼吸都轻了一瞬。
棺材内,有一具尸体,因为这几日天气有些许炎热,尸体也有了一些难闻的味道。
看到尸体后,洛川厌恶地皱了皱眉,便想着将棺材盖合上。
“等等。”崔南栀打断了他的动作。
“这不是有一具尸体吗?多半就是那张县令了。”洛川看着南栀。
“他不是张县令。”这次反倒是贺千帆说了话。
气味实在是太难闻,为了防止几人被熏晕过去,崔南栀还是将盖子合了过去。
几人一同看向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在三人到达安平县之前,贺千帆曾让死士调查过这位张县令。
贺千帆记得,死士说张县令特征的时候,说过张县令的左手有六根手指。
这并不常见,因此贺千帆也留意了一下。
如今用来验证身份,倒是正好。
这次几人都拿出手帕遮住口鼻,棺材盖再次被推开,这次几人仔细得看了看。
棺材中的尸体两只手掌均只有五根手指,并未有六指出现。
若贺千帆收到的消息准确,那这具尸体,便不是张县令。
但是这群死士的消息,那自然是百分百准确的。
“竟然真的是一场骗局。”初瑶还有些不敢相信。
几人折腾了这么久,天色也逐渐开始明亮起来。
“我们先处理一下这里,回去再做打算。”南栀说道。
于是几人又将坑填好,尽量使坟墓回归了最初的模样。
天光大亮,府衙内的公鸡也开始打鸣。
崔南栀几人回来后为了不引起怀疑,便各自去休息了。
此时已经日上三竿,除了裴温舟坐在了院子里,没有一个人起来。
毕竟干了一晚上体力活,其他四个人都睡得可香。
门口时不时会出现几个丫鬟小厮,都不经意地看了看院子里的情况,又匆匆离开。
裴温舟慢悠悠地品着茶,并不着急。
“吱呀”一声,崔南栀的门开了,南栀走出门,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
一睁眼,就看到了裴温舟。
“早啊,你没睡觉啊?”南栀觉得这人也太厉害了。
“睡了,现在已经是中午了。”裴温舟默默提醒道。
崔南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确实,太阳已经绕到了天空的正中间。
南栀走过去,坐在裴温舟旁边,也安安静静地喝着裴温舟泡的茶。
有些饿了,崔南栀发神得看着面前的茶杯。
裴温舟看着少女呆呆的模样,嘴角微微勾了勾。
不多时,其他三个人也陆续出来了。
三人都被这正午的阳光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们竟然睡了如此之久。
几人用着午膳,又开始讨论起张县令假死这件事。
不过因是在县衙里,虽然周围并没有丫鬟小厮,总归是隔墙有耳,几人不好说得太过明显。
“接下来是找人还是干什么?”洛川边吃边问。
“当然是去见见他了。”南栀回道。
几人都同意这个做法,不过若是安平县的百姓发现县令“诈尸”了,不知作何感想。
“我们或许可以暂时先不要声张。”贺千帆提议着。
确实不用声张,因为几人并不知道张县令此时在何处。
“会藏在哪里呢?”初瑶疑惑道。
“要么他已经离开安平县了,要么就是还在这个府里。”贺千帆说道。
“为何不能是在安平县其他地方?”崔南栀看向他。
贺千帆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作为一个县的县令,若是在安平县被发现,定然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南栀点了点头,认同了他的看法。
那么,现在他们又该去哪里找呢?
南栀看向这个院子里那棵浓密的桂花树,树叶茂密,此刻上面的人感受到了南栀的视线。
一个身着侍卫服饰的人从上面跳了下来,等着南栀的吩咐。
这就是死士的首领,这几日一直观察着张卜文的动向。
“这几日张公子可有任何异常?”南栀问道。
“并未,只是每日去陪他母亲说了说话,然后又去他父亲的书房整理遗物。”死士恭敬答道。
“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