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变故(二)
另一边,贺千帆几人来到了安平县,几人分的组都选择到比较偏僻的县来查验。
幽州城附近或许查不出什么,可距离幽州城越远,或许露出的马脚就越多。
只是他们刚到安平县就发生了一件对他们来说不算是好消息的事。
安平县县衙挂满了白布,县衙中一片喊天哭地。
“老爷呀,你怎么就丢下我去了呢……”
“爹,孩儿不孝,终究没能让您颐养天年。”
“县令大人,您一路走好啊!”
此起彼伏的声音,让贺千帆三人也感受到一丝无措。
那县令儿子似乎是察觉到了大门外的三人,立刻起身向他们走来。
“几位便是长安派来巡查的吧。”
贺千帆皱眉,他们来此之前并未说明自己是长安来的,只是说是自幽州府前来巡查的官吏。
果然,这梁刺史倒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贺千帆内心想着。
“公子节哀,不知县令大人为何会走得如此突然?”长孙初瑶问道。
那男子叹了口气,又似生气道:“几位大人有所不知,近几日一直有刁民来府衙提告,我阿父本就因为政务而日夜操劳,早已疾病缠身,这几日被这些刁民一气,便就……便就……抛下我们而去了啊!”
他说着,又开始抹起了眼泪。
“既然如此,我等在这里也是颇为打扰,还望公子代我等向家母问安。待公子处理好县令大人的后事后,我们再来叨扰。”
男子听完贺千帆这句话,也怔愣了一瞬,不过也是即刻就做出反应。
“家父在几位大人来之前也准备了好酒好菜,只是实在是遭此变故,只得委屈几位暂住客栈几日了。”
几人就此拜别,便在安平县找了一家客栈。
与前几日几人共同到的淮阳镇相比,安平县的街道看起来倒是好了许多,倒是有集市的样子。
只是三人此刻都没有闲心去闲逛,他们初来此地县令便无故死亡,对他们,只会是百害而无一利。
“你们说,我们这该从哪里着手调查?”洛川无聊地趴在桌上,用茶水在桌上画着些什么。
一时间,没人说话。
待洛川将“安平县”三个字用茶水写完后,贺千帆才似下定决心道:“县令虽然去世,但是那些税务及田产账册依然存在,过两日后,我们便去查看。”
洛川与长孙初瑶点点头,毕竟到了安平县,最主要的目的不能被打乱。
“你们说,这县令死得可真是蹊跷,偏偏在我们到的前一天就突然没了。”长孙初瑶双手托腮说道。
这件事情目前也只能说是凑巧,可越是这么巧,几人便越怀疑这安平县有问题。
三日后,几人再次来到了县令府衙。
因为有幽州城梁刺史的密信在手,几人进入府衙的账目库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安平县的账目库一共分为三层,记录着近二十年来的各种账目。
一般的账目库都是整齐排列,分类而放,可安平县的账目库确是杂乱无章,各个年代各种账目混叠而放。
甚至在账目库的地上,也随意地堆叠着许多像是还没来得及放进书架中的账目。
三人仔细看过一阵便觉得实在是太过杂乱,若要整理起来,需得先花上六七日的功夫来将那些关于税务田产的账册先找出来。
而这些时间,若是安平县的账目库平日里有序排列,便不会有此麻烦事。
莫名有些头疼。
“要不,我们让县衙里面的人先派人帮我们把这些需要的账册整理出来吧。”洛川提议道。
“可以问问试试。”
其实这个工作实在是太过繁杂,又加上本就是些非常保密的东西,派人来,本就是有些困难。
洛川几人派人去将县令的儿子请来,并向他说明了他们的想法。
安平县这任县令姓张,名誉,根据前两日的走访询问,贺千帆几人也了解到这个县令平日里最爱宴请宾客,也是高朋满座。
安平县的百姓虽不富裕,但是除了交税前几个月会有百姓因为税务问题告官,其他时间都是相较于是太平的。
因此,众人也是稀里糊涂地过了这么许多年。
张卜文便是那张县令的儿子。
只见他此时搓着双手,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几位大人,不是小的不愿帮忙,只是那些府衙刁仆实在是太过猖狂,连我阿父生前,也不一定是管得住的呀。”
他话音并未停止,只见他接着说道:“再说,这些账目册实在是重要,要是那些刁仆一个不知好歹,弄丢了可怎么办呐。”
句句实在替几人考虑,只是句句都是在拒绝几人的请求,并且也告诉几人,若是执意要让下人帮忙,可不一定要出什么差错。
到时候,也怪不到他们身上。
在场的人也不是傻子,谁听不出他话里的含义。
“你!你这是威胁我们?”洛川更是毫不掩盖地指着张卜文。
只见那张卜文见此场景也不惊慌,立刻跪在地上磕头认错。
“大人息怒,并非威胁,实乃劝告。”
劝告他们别费这些闲工夫,也别再想着要在这里查出些什么。
“既然无法得到张公子的帮助,那我们只能靠自己了。”贺千帆说完这句,便带着洛川与长孙初瑶二人重新回到了账目库。
他们不仅不会放弃,他们更要查出些什么才行。
于是他们也让那四个死士加入了他们,一同整理出关于安平县近十年的税赋和田产账册。
多了四个人,他们整理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日出日落,就这样过了三天。
第三日夜晚,三人终于放下了最后一叠账册,瘫坐在账目库的地上。
“这些县令当真没一个好东西!竟然将一个县衙的账目库管理成这样。”洛川愤愤不平。
这三日三人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全花在这里了,只不过这对他们来说才刚刚开始,因为他们一本账册都还没看!
三人看着面前堆叠成一个小山的账册,一时间都有些头晕眼花。
他们没有崔南栀那种对数字及其敏感的能力,便只得一个数据一个数据逐步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