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北都重逢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他们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北都，距离幽州还有568公里，他们已经走了、一半多的距离。
而现在是六月二十六日，正是北都的鬼神节。
北都民风淳朴，有“尧舜遗风”，北都人勤俭善贾，首重商，其次读书。因此此地家家富足。
北都人敬重鬼神，乡里多佛殿神祠。
北都人的生老病死，婚丧嫁娶，四时节庆，相互往来乃至于民间艺术，花样百出，讲究繁多，原始淳朴，回味无穷。
因为这些，便有了北都鬼神节的由来。
五人来到北都，便被此地热闹淳朴的氛围吸引了，这几日游玩的人甚多，为了不造成拥堵，他们便将马车放在了城外的一个客栈中。
几人步行进入北都城后，人人都戴着面具，面具形色各异，却好似都反映着主人公的性格精神。
入乡随俗，几人都在街边小摊上选了面具。
裴温舟拿了个白狐面具，贺千帆也挑了个阿多福面具，洛川则是选了一个猫头鹰的。
只剩下南栀与初瑶还没挑好，初瑶看了许久，便选了般若，据说它被看作是护身符，可以吓唬和驱赶恶灵，给佩戴者带来好运。
崔南栀对这些没有过多的研究，正想随便捡一个戴上时，背后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
“这位姑娘可是在挑面具？”
南栀回头，看见一个面戴重明鸟面具的男人向着小摊这边走来，身形高大清瘦，走来的步伐透着些许轻快。
崔南栀疑惑地看着此人，却见那人只是自顾自地挑起了面具，随即拿起一个苗疆麒麟面具，递向南栀。
南栀只是看着面前的人，没动。
男子轻笑一声：“这面具倒是与姑娘绝配，今日我便买来赠美人了，便作相逢之礼了。”随后转身付了钱。
见南栀还愣着没动，男子微微向前一步：“怎么，姑娘是想我帮你戴上？”
南栀立刻接过了他手上的面具：“多谢，不知公子贵姓？。”
男子疏朗一笑，对着南栀微微拱手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姑娘，后会有期。”
男子转身离去，来得突然，走得也匆忙。
可崔南栀总觉得，这人给她的感觉很熟悉。
而崔南栀这边的情况被不远处的四人尽收眼底，四人神色各异。
洛川反倒咋咋呼呼地跑过来，若有所思地问南栀：“那人你认识？”
“不认识啊。”崔南栀若无其事地戴上了那个面具。气得洛川顿时暴跳如雷。
“不认识你还戴他买的面具！你崔大小姐差这点钱啊？”
南栀“无辜”看着洛川：“是那位公子非要送我的，人家说我戴这个好看。”随即她还故意朝洛川眨了眨眼。
洛川看着南栀这不争气的样子，觉得非常丢脸，自己阿娘怎么会给自己找个这么不听话的妹妹。
裴温舟倒是全程没啥波澜地看着，只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觉得那男人一看就图谋不轨，他也莫名不想那男人再出现在南栀身边。
几人在街上观看了特属于北都的“莲花落”，一种民间舞蹈，更加展示了北都的人文风情。
街道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五人便在路旁找了个地方，准备吃点东西。
“高粱酒嘞，甜甜的高粱酒。”一个中年商贩在街对面叫卖着。
崔南栀兴致起来了，便也过去买了两壶，回来给他们一人倒了一碗。
裴温舟看着碗里散着缕缕香气的酒，正欲说些什么。
崔南栀却先他一步说：“既然我们几个能够聚在一起，说明我们还是很有缘分的，干了这碗，以后我们一起经历所有困难。”
虽说他们互相认识得不久，但是却总有一种共患难的感觉，好像他们本该是这样。
众人都举起了碗，裴温舟觉得也不好扫兴，便只得喝下那一碗高粱酒，他这行为引得暗地里的侍卫和风暗自捏了把汗。
裴温舟自这以后便安安静静，没再说一句话，不过行动倒是迟缓了许多，不过众人都习惯了他这性子，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只是回去的路上，裴温舟低着头一个人慢悠悠地走在最后，甚至还与四人隔了好一段距离。
崔南栀在吃饭后开始注意到他的不对劲，现在看这样子便更不对劲了。
长安与裴温舟打过交道的都说他不喝酒，却也没说原因，如今这形势看来，别是一杯倒吧。
崔南栀脑子里突然闪过裴温舟不高兴的脸，浑身不自觉哆嗦了一下，可不能让他们发现他一杯倒。
于是南栀借故说裴温舟今日心情不好，她去陪他散散心，让他们三个赶快回去。
三人第一次听说裴温舟心情不好这种事情，便也想好奇向后看，不过都被南栀唬住了，再加上每个人都喝了些酒，也就回去了。
南栀转身走到裴温舟身边，与他并肩走着，也没说话，不过裴温舟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存在，立即停下了脚步，怔怔地看着南栀。
？？？
崔南栀心想裴温舟喝醉竟然这么规矩的吗？谁知下一秒裴温舟便开口了。
“南栀。”
崔南栀观察了下周围，没有回他。
见崔南栀没有理他，他继续：“栀栀。”
南栀睁大了双眼，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呆呆的裴温舟。
这人莫不是脑子喝傻了开始学其他人叫她了不成，南栀怕裴温舟还要说出什么她不能承受的话来，立刻拉着他往客栈走去。
裴温舟没得到回应，便一直喊着“栀栀”，崔南栀实在受不了了，便回了他一声。
得到回应后的裴温舟就像只温顺的小狗，任由崔南栀拉着走。
崔南栀心里想着，以后可不能再让这人喝酒了，还是要发酒疯。
卢常山从街上回来后，便早早地睡下了。
梦里，他又见到了那个小女孩，她轻拍着他的肩膀，告诉他不要害怕，一切都会过去的。
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崔南栀五年前的模样，而是他今日见到的模样。
卢常山睡不着了，他起身，正打算走向窗边，便听到窗外传来一声细微的“栀栀”。
他轻声走过去，抬眼看了看大街上，只看到崔南栀拉着裴温舟，似乎是很着急的样子，可裴温舟不急不慢，仍是叫着她的名字。
最后，他看着两人渐渐走远，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放在窗台上的手收紧又放开，似乎也在彰显着那人的忍耐。
卢常山觉得，他要赶快出现在崔南栀身边了，不论是以何种立场与身份。
他只想能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