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跑路最擅长

    划过一处激流，顶不过这江水撕扯，船身突然失去控制。

    砰……

    撞上一块暗礁！

    被这剧烈一震，都在船舱里翻来滚去。船底破开一个大口，冰冷的江水直接喷射而出，包裹着三人。

    回头一看，船夫却不见了踪影！

    紧要关头，胖瘦衙役拉着秦放跨出船舱。三人深吸一口气，纵身一跃跳进江里。

    船身接着被江水撕扯着旋转起来，又撞上一个暗礁，彻底解体沉没。

    不知怎的，秦放跳水之前，模模糊糊听到船夫的哈哈大笑。

    还有什么福啊……祸啊的词儿。

    他钻进水里压根就没起来过。根本没时间细想。

    只觉一边被江水裹挟飘荡翻滚，另一边脚底下的木枷直直往下拽着他。

    江水浑浊不堪，什么也看不到，整个人在水里体转腾挪，头晕得厉害。一口气在肺里憋的难受极了！

    两手戴着镣铐，因为尺寸限制，根本无法全力打开。

    微弱的扑腾完全不起作用，反而消耗着为数不多的氧气。

    秦放又惊又怕，仿佛看见了过世的父亲。这是死神来到了身边的恐慌。以前的每一次磨难虽然都险中求生，但这是第一次面对生命即将终结。

    突然。

    他那双胡乱扑腾的双手，抓住了一块布。

    拉！

    往下使劲拉！

    顺势上去摸到一个人，也在扑腾。

    管他是谁。憋着嘴里最后的一点儿气。用力朝上挣扎。

    抓住的这人，被他双脚踩住一蹬，沉了下去。

    呼……

    呼……

    整个头已经钻出水面，趁着还没再次下沉，赶紧深呼吸两口。

    快要再沉下去的时候，秦放撞上了一大块漂浮的木板，那是船身碎裂的残骸。

    一把抓住。靠了上去……

    冰冷刺骨的江水包裹着大部分身体，冻得他牙关打架，身体止不住颤抖。

    ……

    天渐渐暗沉了下去。恍惚间秦放在江面看到有一个人也和他一样，抱着浮木沿江水漂流。

    老远就看出来，那是瘦衙役！趁天还没彻底黑下去，他抱着木头蹬腿朝秦放游了过来。

    “看见胖子没？”瘦衙役喘着粗气，抹完一脸水问道。

    “没看见！”

    听见这个回答，恼怒得用手狠狠拍打着水面，“这该死的船夫！害死了胖子。丢了押令，这下让我怎么交差？”

    “妈的，早知道就不听那斯的诱惑了！”

    秦放就再也不吭声。心里可高兴坏了。

    或许……可能……不用受这罪了！

    越往下漂流，水势逐渐逐渐平缓了下来。

    雨也停了。

    那瘦衙役经过复杂的思想斗争，还是决意独自一人押送秦放去贺兰山。虽然没有了押令，胖衙役也死了。但他有足够信心到了地方，再写信派人快马送来。

    两人摸索着爬上岸休息，生起篝火取暖。

    镣铐钥匙还在！

    瘦衙役脱衣服烘干的时候，秦放亲眼看到他从怀里取出来放在旁边。衣服烘干竟忘了揣回去。

    这可是秦放可遇不可求的唯一机会。

    甚是寒冬时节，两人靠着火堆也被冻得瑟瑟发抖。熬过艰难的一晚。瘦衙役经不住这寒冷一病不起，发起了高烧。

    第二天一大早，趁着他烧得迷糊，秦放悄悄摸索，挪到那钥匙旁边。

    轻轻的……

    轻轻的……

    打开了脚上的木枷！

    跑！

    连手上的铁镣铐都没来得及打开，拔腿就奔了出去！

    瘦衙役被惊醒，拖着迷迷糊糊的身体，赶忙去追。

    脱离了木枷的禁锢，越跑越轻盈。脚上的草鞋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此刻脑子里不管方向，不管有没有路。

    就是拼尽全身力气，跑！

    不知跑了多久，肺都快炸了。秦放停下来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喘着粗气。

    回头看了很久，望不见瘦衙役的影子！

    呼……

    呼……

    呼……

    “哈哈哈哈哈……”

    尽管是累的虚脱，此时的他居然笑了起来。这种劫后余生、大难不死的笑。是如此的轻松。

    那串钥匙在逃命的时候，不知掉哪里去了。用石头砸也砸不开！秦放只能继续戴着铁镣铐继续朝前走。

    链子碰撞出清脆的声音随着他前行的节奏在林子回响。鸣奏出重获新生的美妙乐章。

    又从天亮走到天黑，终于找到一处亮着灯火的村子。可手上的镣铐让他犯了难。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囚犯？谁还会给他点吃喝呢？估计当场抓住，就押去官府领赏了。

    趁着夜黑，秦放跟贼似的摸进一个落单的院子里。

    没见狗，不扰民。

    实在是太冷了，想偷偷摸摸钻进牛棚里将就一晚，幸好牛也不在。没敢撬门进农户家里偷东西，这点他底线还是有的。

    胡乱在院子里摸索了点晾晒的干菜果腹。随后寻了个角落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