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骑兵的马蹄
此时战争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义军那头响起了冲锋的号角。从拱洞往外望去，一大批身着银白色轻甲的士兵，手持刀、盾朝关楼袭来。
轻甲兵的背后跟着许多弓箭手，投石器已经蓄势待发。
看到这里秦放才明白，原来自己就是炮灰。心里有一万句mmp骂不出口。
“杀啊……”
大批轻甲兵利用盾牌躲过箭雨，冲杀到了城墙下，沿着先锋营架设好的云梯向上攀爬。
不久攻城就有了进展。在拱洞里时不时能看到身穿红色铠甲的士兵从关楼上掉下来摔死。
已经有不少轻甲兵，跳上关楼搏杀。惨叫呻吟，兵器碰撞，呼呵谩骂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守城的天威军有的拔刀抵抗，有的使用石头、滚木还有热油，朝着云梯砸下来阻挡义军的冲锋。
人头滚滚，血流成河，整个战场被一股模糊不清的杀气包裹。热油混着暗红的血液，沿着城墙表面浅浅的砖缝凹槽滴流下来。身躯和断肢随着石头四处碰撞坠落。
战争是残酷无情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虽然义军攻城死伤惨重，但只要过了最凶猛的攻势，爬上城楼就容易多了。
毕竟有秦放他们农民先锋营打头阵、当炮灰。后面的正规部队的损失会下降很多。
胜利需要用来人命堆填！
诗曰：
一将功成万骨枯，
枯骨高垒人鬼殊。
伏钺韩信今不在，
犹见判官罪当诛！
投石器已经到了合适的距离摆开攻击的架势。一块块巨石火球自地面弹射而起，朝关楼里面飞去。试图扰乱守城天威军增援的步伐。
“里面的士兵那么傻，不知道派骑兵冲出来绞杀吗？”
秦放话刚说完。
耳朵里就传来了战马嘶鸣和兵器碰撞的声音。
“我了个亲娘勒……”
“快离开！快离开！”迅速爬起身来，边跑边喊。
大牛三人也跟着撤离，趴在洞外两边的地上装死。
秦放心里一阵臭骂自己乌鸦嘴。
其他人压根没反应过来。只见大门打开后，一队身着黑色重甲的骑兵挥舞着手里的铁画银钩，疾速冲了出来。
“驾……杀啊……不留活口！”
“啊……啊……”
门洞里的传来黑甲骑的冲锋呐喊，还有几声凄厉的惨叫。那些没来得及跑出来的先锋营士兵，并没有拖慢黑甲骑战马的奔袭速度。
不过马蹄铁上的血迹，依稀可辨。螳臂当车，结果可想而知！
秦放四人趴在地上纹丝不动。本以为逃过一劫屠杀，正在暗自庆幸呢。
只见黑甲骑策马扬鞭行进一段距离后，迅速分开成两队。一队朝远处投石器和督战队骑兵而去，另一队策马扬鞭掉头朝城墙根袭来。
秦放暗叫：“不好，这是要清扫云梯！”
立马对几人说：“赶紧分散开，找尸堆藏起来。”
说完迅速朝远处爬去。另外三人见状也迅速找好了自己的藏身处。
已经顾不得对死人的恐惧，秦放钻进尸堆里，血腥恶臭飘进鼻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黑甲骑兵越来越近，心脏快跳出嗓子眼！
马蹄声、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秦放就闭着眼睛趴在尸堆里，整个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
只能赌一把！
赌这战马踩不死他！
赌他能在这糟糕的世界活下来！
……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厮杀渐渐平息。马蹄声零零散散在周围出现。
秦放躲藏的尸堆旁边，几个黑甲骑统领正指挥手下清扫残余。
“找找有没有活口，一个都别放过！妈的！这帮泥腿子反了天了！”
“哈哈哈，这场杀的真刺激，太子爷让咱憋了这么久，果然有了大收获。前几天都是让泥腿子们佯攻送死，今天主力军出现，终于让咱出了这口晦气！”
“再仔细找找，把那几个小统领的耳朵割下来，拿回去记功！”
天黑的时候，骑兵陆陆续续回到了关内。再三确认周围没有人的时候，秦放悄摸从尸堆里爬了出来，警惕的扫视周围。
确认安全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庆幸自己福大命大，感谢秦家列祖列宗保佑。
想到大牛几人还藏着，便在黑夜里低压着嗓子轻叫道：“牛哥……牛哥……”
没有任何回应！
秦放在四周几个方向一边爬，一边轻轻呼唤。
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糟糕。大牛他们难道运气不好被……
秦放有些难过，虽然相识不过几天。可大牛冒险过来救他的时候。秦放已经把他们当做了朋友。
“老……弟……”一句微弱的喊声传来。
是牛哥！
秦放顺着声音慢慢爬过去。在一个尸堆里胡乱摸索到一个结实的手掌。
轻轻拨开周围的尸体。黑夜里牛哥抓住了秦放的手。
“老弟……别动！我活不久了，刚刚被马踩在了肚子上。”
“你赶紧跑吧！别去义军了。世道太乱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活着！”
声音很微弱，但一字一句都像拳头打在秦放的心上。紧紧握着大牛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着。
抿着嘴不敢发出声音，泪珠滑落在嘴边，咸咸的！
“这辈子要是能吃饱……该~多好啊”
过了一会大牛的手没了力气松垮了下去，秦放只能不舍的放下。刘云刘海两兄弟一直没出声，可能和大牛一样死在了马蹄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