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婚宴太难吃
苏云启的背很是宽阔,睡起来也非常舒服。
而且苏云启还贴心地给叶小婉身上盖了张皮子,免得她受凉,所以叶小婉就睡得更舒坦了。
最后叶小婉是被高高的日头晃醒的,醒来后她迷茫了许久,最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苏云启背着出了村。
“你怎么不叫我啊?”叶小婉趴在苏云启背上,有些不好意思地呢喃着。
而苏云启只是笑笑,解释道:“还有三里地才到吴村,打算到了才叫你的。”
叶小婉心里感动,赶快叫苏云启把自己放下,歇歇脚。
两人在树荫下坐定,把篮子里的馅饼吃了个干净。
等休息好了准备继续赶路时,叶小婉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苏云启,你的脸”
“脸上有东西?”苏云启下意识地抹抹嘴角,就见叶小婉疯狂摇头:
“不是这个问题,是你太帅了。”
“帅?”苏云启皱眉,叶小婉这才想起古代人不说“帅”这个词,于是解释道:
“你长得太好看了,俊秀,英俊,俊朗,玉树临风,貌似潘安,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傀俄若玉山之将崩!~”
叶小婉夸张地比划着,直说得苏云启的脸又红了起来:“好了好了,低声些。”
“周遭又无人,更何况你的脸确实好看,也太引人注目了。”
叶小婉说完,突然想起了自己有个神器,于是翻出随身的破旧小荷包,将里面那块“炭”取了出来,将苏云启的脸仔仔细细地抹成了个“锅底黑”的肤色。
“帅哥果然是帅哥,哪怕皮肤黑成这样,也还是好看的。不过,好歹没那么惹眼了。”
叶小婉捏着苏云启的下巴左右端详,而苏云启就乖乖地任由她摆弄着。
等两人收拾好来到吴村时,已经临近晌午了。
办婚宴的人家看起来很是富裕,门庭收拾得当,院子也是两进的,在村子里显得格外气派。
因为要宴请的人多,院子里有些施展不开,所以一些来帮忙的人就拿着鸡鸭在外面处理着。
人们的来往祝贺声混着鸡鸭的叫嚷声,再加上案板上叮叮当当地剁菜声,纷纷扰扰交织在一起,别提多热闹了。
刚一进门,便有个账房先生在登记前来的宾客带了什么样的贺礼。
这个年代,能够直接用银子祝贺的人家还是少数,多半都是带些鸡鸭粮食,或者干货、布匹之类的日常生活用得着的东西去上礼。
叶小婉入乡随俗,从篮子里拿出一只贴着红纸的风干兔递了过去。
“小娘子和小郎君都看着面生,敢问是哪家的?”
账房先生狐疑地盯着叶小婉和苏云启,叶小婉反应快,连忙答道:
“福村苏家,祖上和主家有亲,因离得远,这几年便少往来了,今天是个好日子,特来贺的。”
“哎呀,那可是贵客,快请里面坐。”
账房先生说着,让一个小伙子领着叶小婉和苏云启进了内院,坐在了主桌旁边的桌子上。
这个年代,似乎还没有那么严格的男女等级制度,也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说法,大家都是混在一起坐,男女老少随意聊着,很是热闹。
桌子上摆着不少花生瓜子,只不过不是葵花籽也不是西瓜子,而是打瓜子,长得和西瓜子很像,但是面上却泛着白。
叶小婉觉得新奇,便抓了一把来吃,见苏云启呆坐着像尊神像,就也塞了一把进他的手里。
古代的婚宴远不如现代那样有趣,等菜的功夫没什么节目看,只能闲聊打发时间。
苏云启不太适应这种场合,坐在那里觉得哪儿哪儿都别扭。
叶小婉却似如鱼得水一般,一会儿问问这家的婚宴在村子里算什么档次,一会儿问问婚宴是请的哪个大师傅,一会儿又打听像这样办事大概要花多少银子。
总之菜还没上,叶小婉就已经和旁边的大婶情同姐妹了,凑在一起把婚宴上的所有事情都聊了个透彻。
待到太阳将人们直直照了个够,也就是大约下午一点左右的时候,终于上了第一道菜。
只不过菜刚端上桌,叶小婉就忍不住皱眉头。
在现代,一般婚宴都是八冷八热,或者八冷十热。
也就是八道冷菜,八道或者十道热菜,最终再上一道主食,比如饺子或者年糕,异或炒饭包子之类的,然后再上道甜品或者加一道汤。
虽然各地风俗不同,菜品数量会有小幅度改动,但大抵都是冷菜和热菜对半上,这样大厨也好提前准备些。
若是真一直炒菜,怕是把胳膊抡断了也供不上。
本以为在古代也是差不多的,可叶小婉怎么也没想到,这第一道菜,居然是碟子果干。
若是放在现代,有饭店敢用果干凑数,怕是连服务员都要挨一顿打。
但或许是风俗不同吧,总之人们三三两两地拿了个果干吃,也没多说什么。
可第二道菜,居然是碟子花生糖。
第三道更可气,只不过是盘凉拌猪皮。
第四道终于上了个热菜,却是只怎么戳也戳不动的炖鸡。
叶小婉再也忍不住了,轻轻扯扯坐旁边的大婶,问道:“大姐,我吃喜宴少,咱们这村,都是这般宴请的吗?”
那大婶也有些不满,撇嘴道:
“有什么法子哟,之前会做宴席的周大师傅死了,他儿子是个糊弄事的,收了钱也不好好做,可我们这村子,又请不到旁的大师傅,只能忍着,搞得我都不爱来吃喜宴了。”
大婶是个话痨,喋喋不休地和叶小婉讲起周大师傅的手艺来,叶小婉边听边记,对于自己承接喜宴这事也越发有了底气,只是还没想好该怎么打出名头去。
两人正聊得欢快,叶小婉突然觉得苏云启轻轻戳了戳自己:
“先吃些饭,这是最后一道菜了。”
叶小婉看看桌子上的五道凑数的凉菜和一道戳不动的炖鸡、一道肘子和一锅全是土豆的炖大鹅,忍不住皱眉:
“这就没了?”
“传菜的小哥说,那肘子是最后一道了,若是想吃面条,要和他讲一声。”
苏云启说着,挑了肘子上的一块瘦肉夹到了叶小婉的碗里。
大抵满桌子菜,只有那道肘子还算味道不错,等叶小婉拿起筷子时,大盘子里已经只剩肘子骨头了。
大婶颇酸地叹了口气,说叶小婉嫁了个贴心的好男人,然后不满地瞪了自己丈夫一眼,骂道:
“就知道自己吃,肘子我一口也没尝着!”
叶小婉笑着看了苏云启一眼,然后把肘子分了一半夹给他。
但苏云启没动,只是看着叶小婉。
叶小婉将肘子放进嘴里,忍不住点了点头:“果然,满桌菜就只有这个还算能吃。”
话音刚落,苏云启便把自己那块肘子又夹回给叶小婉:
“多吃些,等会儿还要走回去呢。”
叶小婉觉得很是感动,但同时又非常生气。
自己和苏云启来回要走二十多里路,结果就吃了点这些破玩意儿!
而且还搭进去一只风干兔!
叶小婉越想越气,所以当主家来敬酒时,叶小婉直接说道:
“您若是请不起好的大师傅,不如说出来,旁人自会给你介绍的,不必如此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