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送餐
当然，这一切只是程以静的错觉。
因为紧张和激动，她暂时忘记了疼痛，离开关途的怀抱后，疼痛再次清晰被感知。
差点没死过去。
看她疼得脸色发白，关途没有走，而是站在旁边看着她。
想做点事帮她缓解疼痛，又不知道该做什么。
片刻之后，他走进洗手间，拧了把热毛巾出来。
程以静接了，“谢谢。”
简单擦了一把脸，她又仰起头擦脖子，下巴抬起来的时候，脖子被拉得愈发修长，线条优美。
柔和的灯光下，雪白的肌肤莹润如玉。
关途心口跳了跳，别过头去看着窗外的树，大约半分钟后才回过头来，程以静正在慢吞吞擦着手臂。
袖子挽起来了，露出白皙的手，藕节似的，右手的小臂上还有一颗淡红色的痣。
动作有些笨拙，肤色苍白，略带病态，可是在眼里，一举一动都是撩|拨。
他缓缓沉了一口气，问，“好了吗？”
声音有些哑。
“哦，好了。”
察觉到他语气有些异样，程以静以为他等得不耐烦了，胡乱擦了下，把毛巾递给他。
毛巾上面还带着她身上的温度，柔软，滚烫。
进了洗手间，他把毛巾在水中摊开慢慢搓洗，努力压下心头那丝燥意。
洗好毛巾出来，看到程以静拥着被子坐在床上，眼神涣散，似乎是在打瞌睡，又像是在发呆。
听到动静，她倏地睁开眼睛，“可以把那个玩偶递给我吗？”
是一只kitty猫造型的玩偶，穿着粉红色的裙子，头上还戴了个蝴蝶结。
关途：“……”
拿到玩偶后，她心满意足地抱在怀里，侧着身子躺下。
关途站在旁边看着她，也没走，站了一会儿才又问，“还有什么需要吗？”
也不知道为什么，程以静总觉得他的语气很不自然，表情严肃，深幽幽的眸子下，似乎正努力克制着一股……怒意？
可能是觉得她很烦人吧！
毕竟，大晚上的被吵醒，还要在这伺候她，心里肯定很不爽。
想起外公的叮嘱，她轻轻笑了一声，“不用了，你回去休息吧，谢谢！”
对他来说，这只是外公交代任务，他必须认真完成。
几秒钟后，身后传来关门声，关途走了，连灯都没关。
程以静搂着玩偶翻了个身，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摸索着正要关灯，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关途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枕头。
程以静愣了下，还没回过神来，他已经把枕头在沙发上放好。
“晚上我睡在这里，你有什么需要叫我。”
说完，他就躺下了。
程以静：“……”
房间里突然多了另一个人的气息，程以静有些不习惯。
虽然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场景，可人真的出现在自己身边时，反倒无法入梦了。
再加上肚子隐隐作痛，她压根就没睡，揪着被子看着天花板，心里乱糟糟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传来男人均匀的呼吸声。
朦胧的灯光下，看不清男人的脸，只看得到身形，宽肩窄腰，背很宽，给人一种安全感。
他个子高，沙发不够长，他就微微蜷缩着身子，一只脚还搁在地上。
程以静看着那个背影，呼吸轻盈起来。
第二天早上，程以静睡到快十点才起床。
关途已经走了，餐厅里放着早餐，看了下logo，是市区的餐厅，估计是让助理买来。
吃完早餐，程以静去二楼画画。
这房间原本是书房，被她布置成画室了，白色的薄纱窗帘下摆着画架，光线很好。
平时练手她都用丙烯颜料，因为是送去参展的画，她就用油画颜料，空气中飘着松节油的味道。
才第二天，肚子还很痛，画了一会儿她就坐不住了，放下调色盘，捂着肚子坐在沙发上哼哼。
手机响了几声，是送外卖的。
才十点多，离午餐还早着呢，她没点外卖，便说弄错了，结果对方坚持说是她的，还报了姓名和电话号码。
没办法，程以静只得出去拿。
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杯饮料，红糖姜茶，桂圆红枣茶，益母草红糖茶，玫瑰红糖茶。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送来的。
把饮料拎回客厅，挑了杯桂圆红枣茶喝下，胃倒是舒服了很多，对缓解痛经没多大用处。
不过程以静还是给关途发了条短信。
【东西收到了，谢谢。】
知道他很少看微信，也没指望他回，只是表示一下感谢。
没想到，还不到一分钟那边就回了过来。
【嗯】
嗯，是什么意思？
想了想，程以静又发了个动图过去。
一只穿着粉红色裙子的小猫高兴地转着圈圈，头上顶着“谢谢”。
结果，关途又回过来了，连着好几条。
【中午想吃什么？】
【有没有要忌口的？】
隔了半分钟，还有一条。
【想好了吃什么告诉我】
程以静压根就没什么胃口，不过盛情难却，她还是回了过去。
【随便吃什么都可以，我不挑的。】
发出去后，自己都有些脸红，明明那么挑食，还好意思说自己不挑。
等了挺久才听到手机叮一声，关途赶紧点开微信，结果她却说随便吃什么都可以。
说了等于没说。
没办法，关途只得再次点开浏览器，在搜索栏输入“经期吃什么东西对身体比较好？”
程以静以为关途问她想吃什么，是要让助理送过来，没想到他自己回来了。
桂圆莲子粥，红枣当归鸡汤，玉米排骨汤，酒酿圆子，炖海参，还有两盒巧克力。
看着满满一桌的东西，程以静心里有些感动。
吃完午饭后，关途又拿了个袋子出来，跟掏叮当猫的口袋似的，掏了一大堆东西出来。
暖宫贴，热水壶，益母草颗粒，还有几双女式袜子，很厚的那种。
程以静一头雾水，“买袜子做什么？”
关途看了一眼她光洁的脚背，“网上说经常光脚的人容易痛经，你不喜欢穿拖鞋，那就多穿几双袜子。”
程以静：“……”
说完，他又拿出一个盒子，拆开包装，里面是一个缓解痛经的暖宫按摩仪，俗称姨妈神器。
这东西程以静之前也买过一个，用起来硌得慌，她便扔在旁边，也没怎么用。
没想到他会跑去买。
看着那一大堆东西，程以静心情很是复杂，高兴，感动，甜蜜，隐约又有些酸涩。
——这男人懂的这么多，估计以前没少照顾女孩！
她一边摆弄那个姨妈神器，一边假装随口问，“你怎么会知道去买这个东西？”
“网上查的。”
程以静抬头，“巧克力和袜子也是网上查的？”
“嗯，现学现卖。”
现学现卖。
程以静琢磨着这个词，眉眼缓缓舒展开来，“谢谢你啊，我很喜欢！”
她笑得眉眼弯弯，双眸晶亮，昨天晚上还很苍白的小脸，此刻也有了光泽。
关途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喜欢就好。”
因为那个摸头杀，一整个下午程以静都有些失神，画着画着，嘴角就控制不住地弯了起来。
以至于画错了好几个地方。
这种兴奋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晚上，关途打电话过来，说晚上有个视频会议，要晚点回去。
程以静有些失落。
不过转念一想，他晚归还会和自己说，这是好兆头，于是又喜滋滋地坐在画架前。
虽然他人没回来，不过还是让高铭给送了晚餐，都是补血益气的。
接下来几天，关途天天差人给她送餐，多数时候是高铭过来。
这天，高铭终于忍不住了，一脸八卦地问，“关太太，您是不是怀孕了啊？预产期什么时候？”
程以静：“……？”
几天后，关途要去海城出差，尴尬的送餐才告一段落。
想到接下来好几天看不到关途，程以静心里有些失落，不过想想，这么多年她都熬过来了，一星期算什么？
关途走后，程以静开始静下心来画画，很快就把参展的画画好，放在画室晾干。
干得差不多后，她找了个时间送去市艺术馆。
陆南海近来在忙着画展的事，大多数时间都呆在艺术馆。
艺术馆里还有很多工作人员，不方便说话，师生俩没有多聊，把画交给陆南海后，程以静就走了。
艺术馆旁边还有文体局，博物馆，展览馆，大剧院，体育中心，当初应该是集中规划的，文体类的场所都在这一带。
想到挺久没看话剧了，程以静就顺道去了趟大剧院，看看近来有什么好的话剧。
剧院门口有电子公告栏，滚动预告近来上演的话剧，公告栏下面是立式广牌告和宣传小画册。
程以静拿了几张宣传册，正站那翻，旁边突然传来女孩子说话的声音。
抬头，只见杜映雪带着助理走了进来。
估计是休息的日子，杜映雪穿得很休闲，黑色卫衣配浅蓝色紧身牛仔裤，身材高挑，气质甜美。
她戴了口罩，没戴帽子和墨镜，眼睛露在外面，又大又圆，在阳光中透着一股澄净。
她侧着头和身边的工作人员说着什么。
刚刚翻宣传册的时候看到有一部话剧，是杜映雪主演的。
读大学时她就是话剧社的，后来进了演艺圈，为了提高演技，还经常会接一些话剧。
看样子，她是过来排练。
杜映雪不认识她，所以，程以静没有躲，站在那里静静地盯着她看。
带着一丝好奇。
没想到，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杜映雪突然停下脚步，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迟疑道，“你是程以静？”
程以静愣了下，这女人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