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 矫情!勉强算个白马吧
面对众人质疑的声音,老太太闭上眼睛不吭声。
后排的男人还在大声地一直重复着:要尊重老人,要把座位让给老人,为什么现在的年轻人不尊重老人了?年轻人多站一会儿又怎么了?
孟珍珍看着这个男人身边的座位堆满了大包,心里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却抓不住,头有点发沉。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你好,列车员同志,你能解决这个问题吗?
你不能的话,我可以。但是我也会向你们车长和站长反应这个问题的。”
孟珍珍一回头,看见陆隽川站在列车员的位置旁边,左手正在收回刚刚出示完的证件。
突然很好奇“今天,小哥哥能认出我吗?”,于是她不动声色地站在一边围观。
列车员脸上讪讪的,走到老太太面前去检查她的车票了。
结果十分出人意料,老太太的座位,是被刚才那位叫嚣着“要尊重老人,要把座位让给老人”的男人占了。
他叫得辣么凶,结果只是因为他自己的行李全部都堆在老太太的座位上,简直是个道德表。
孟珍珍怀着激动的心情和老太太擦身而过,终于坐到这个本来就属于自己的位置了!
那位看上去身体不太舒服的妇女,也挣扎着从行李袋上起身,想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陆隽川上前一把扶住了她,
“大姐,你的座票能换给我吗?我这个是卧铺票。”
病容妇女一听有点呆住了,想不通为什么有人愿意用卧铺票换座票。
这时随便坐在空座位的那个男的,也扛着自己的行李过来,准备坐回自己的座了。
陆隽川拿出两张卧铺票,对他们说,
“还有六个多小时呢,你们跟我换了票,去卧铺躺着回去,人也舒服点。”
两人一看票也没问题,就把各自的票拿出来和他换了,互相搀扶着去了卧铺车厢。
陆隽川终于在他的小姑娘边上坐下了,只见孟珍珍眼珠骨碌碌地就是不发出声音。
“还怕我认不出你么?”他从胸腔发出一串极富磁性的笑声,“你今天可没换外套啊。”
“你傻了啊?为什么有车不开要来坐火车啊?为什么有卧铺不坐……”
孟珍珍的声音越来越轻,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很矫情,答案如此显而易见地明摆着。
——我变傻了,所以我是恋爱了吗?——没关系,他也傻得可以——
“你发了脾气才抢回来的座位,应该比卧铺更舒服才对啊。”陆隽川笑道。
“嗯,你说的没……阿嚏!”
春寒料峭说的就是现在的天气,昨天还是春暖,今天便刮起风来,降温了七八度。
细风游荡在火车的狭长廊道间。孟珍珍又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大手伸了过来,试探着摸了摸她放在膝盖的右手,见她没有反对便将它包裹进他干燥温热的掌心。
她的小手冰凉潮腻。
陆隽川很快解开了呢子大衣的双排扣,他里头也只穿了一件薄毛衣,孟珍珍按住了他的手摇摇头,“冷,会感冒的。”
“没事。”他把大衣脱下来,一大半盖在他的小姑娘身上,一小半盖在自己身上。
在大衣遮掩下,他的左手重新握住了她的右手。
他身上散发的热气和飘进呼吸之间的独属于他的清爽气味,让孟珍珍感到周围的温度骤然飙高了。
她觉得四肢酸酸的毫无力气,有种强烈地想要往陆隽川怀里钻的冲动。
实际上她也真的这么做了,她整个人都歪到了男人的怀里,侧脸与他的胸口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毛衣。
小姑娘无意识地蹭了蹭柔软的毛衣,他的心跳频率开始猛地窜升。
她感觉到一只大手抚上了自己的额头,然后天旋地转,她被他抱起来了。
“列车员,你这有退烧药吗?”
列车员过来一看,好么,刚刚还在理直气壮地争座位的小姑娘,这会儿已经是满脸通红、神情萎靡。
“有的,你把她扶到这边来吧。”
把人打横抱起来,到卧铺的空位放下。列车员提供体温计给一量,三十八度八,赶紧拿出个药瓶来,倒出一片退烧药,“吃半片。”
陆隽川接过药片,跟列车员说要补个卧铺。
结果对方摆摆手,“没人,你们就躺着吧。”态度极其好,不知道是怕投诉还是吃陆隽川的颜。
过一会儿,列车员还拿来自己的茶缸,
“凉白开,直接能喝了,锅炉里的水滚着,你得凉半天。”
陆隽川也不推辞,道了声谢,从孟珍珍的包里拿出了杯子,接了水,准备喂药。
“嗯,不要……”孟珍珍已经烧得稀里糊涂了,听说是安乃近还是不肯吃,不是说有严重的过敏反应会死人的吗?
陆隽川哭笑不得地将手覆盖到小姑娘蹙起的眉头上,能感觉到她额际的滚烫透过指缝渗入他的皮肤。
“很难受吧?”他的声音很轻,但十分坚持,“乖,你得吃药。”
他让她斜靠在自己的胸口,从背后将人圈拢在怀里,拿起药片,用低沉的声音蛊惑,
“吃了发身汗就好了,乖。”
孟珍珍觉得自己好像躺在一堆棉絮当中,整个人轻飘飘的。她想躲开他愈发炽热的吐息,然而一点力气都没有。
就这样被半强制地喂了药片和一大口水。吞咽完了,药片的苦涩还在嘴里挥之不去,想要再喝点水却只是翕动嘴唇发不出声音。
“什么?”陆隽川刚把她放平,打算去找床毯子给盖上,见她好像有话要说,干脆半弯下腰把耳朵凑到她嘴边。
孟珍珍一开口,滚烫干裂的嘴唇就碰到了他冰凉光洁的耳缘,“水,还要喝水……”
“嘶……”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杯子,再次小心翼翼抱起了他的小姑娘。
看着她吞咽的动作,他的喉结也跟着急速滚动,有种力量在他身体里似潮水在暗涌,汹涌的、盲目的。
他忍不住低俯下来,吻了吻她汗湿的额头。
轻轻将人放平,他到对面空着的下铺坐下,花了好久才平复了咚咚作响似要撞破胸膛的心跳。
孟珍珍半边脸陷在他的呢大衣里,奶油蛋糕一样的瓷白皮肤浮起粉扑扑的红晕,此刻她眉头舒展,好像睡得特别安稳香甜。
他不敢再看,整理一下衣服,起身走到蹿着凉风的过道里。
此刻孟珍珍正在做一个奇异的梦。
大学时代的闺蜜们聚会,每个人都把男朋友发盆友圈里给大家打分。
她把陆隽川穿民族服装跳达体舞的视频转发上去。
【8分,勉强算个白马吧。】第一个打分的闺蜜如是点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