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疤痕
王九丁来到一个叫做“如意超市”的购物中心门口，这超市离旺阳中学不远，足足占有三层，其大概算是旺阳中学外最大的购物场所。
“师傅，我去买两瓶水。”
王九丁随意在超市里拿了两瓶矿泉水后前去收银台结账，他低着头思考着案情。
“一共两元，需要袋子吗？”
“不用了，谢谢。”王九丁顺势抬起头看向收银员回应道。
然而王九丁这一抬头让他整个人都愣住了，眼前这名收银女子戴着口罩，但口罩却不能完全遮住她面颊右侧那几道长长的疤痕。
女子明显也注意到了王九丁的目光，低下头默默将口罩向上提起了几分，随后将水递了上去。
王九丁看着女子的动作也收回了目光，付钱后拿着水走出了超市。
“快点啊，小兔崽子，磨磨唧唧的。”李天兵看着缓步走来的王九丁不由吐槽道。
王九丁来到李天兵身前并一脸神秘地盯向李天兵，
“你什么表情？不会买个水还要报账吧？”
“师父，重大发现啊。”王九丁贴着李天兵耳朵说道，“刚刚买水结账时的那个收银员戴了个口罩。”
李天兵一把将王九丁推开，不耐烦道：“有屁快放，别人戴个口罩招你惹你了？”
王九丁吧唧了下嘴，心中暗骂李天兵真是个无趣的老头。
“她口罩下面有几道长长的刀疤，口罩遮不全，被我看见了。”
“这么巧？”李天兵听完也有些惊讶道。
脸上有刀疤倒没什么，但在这个时间点还是在旺阳中学附近，这难免会让人产生怀疑。
“师父，怎么说？”
“走，先去查一查，你可别冤枉了人家。”
师徒二人重新走进了超市，他们并没有看向收银员女子，而是自然地朝着超市里面走去。
王九丁和李天兵来到了收银女子看不见的角落，随后走向了一个超市工作人员。
“大姐，请问你了解那个戴着口罩的收银女子吗？”王九丁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这名中年工作人员瞬间露出了戒备的眼神，盯向王九丁和李天兵，并上下打量着两人。
李天兵一巴掌打在了王九丁的脑袋上，立马上前对着中年女子笑道：“你好，我们是警察，向你来了解一下情况。”
随即李天兵亮出了警官证，这下工作人员才放下了戒心，随即指了指收银台的方向问道：“警察同志，你们来问潼瑶啊？”
“反正就是那个脸上有疤痕的女子，麻烦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一下。”
“哎哟，说起这女儿，那就可怜的很啊，她是李姐的亲戚，李姐介绍过来的。”
“这个李姐是？”
“以前我们这的员工，现在年纪大了没干了。”这时候中年女子露出了之前和王九丁如出一辙的看似神秘表情，“李姐给我说过潼瑶这孩子家里就她一个人，精神还有点问题，是抑郁症还是什么，记不清了，反正定期还要去医院。”
“他父母呢？”
“这不知道，李姐没给我细说，反正应该是出了什么事。”
“你知道她脸上的刀疤是怎么来的吗？”
“这李姐倒是给我说过，说她曾经在这旺阳中学读书的时候经常被人欺负，有一次她反抗了，那些欺负她的人气不过，就用刀划伤了她的脸，她因此还辍学了，她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女孩，精神还有问题，现在哪个单位要她啊，李姐看她可怜，就把她介绍到这来了。”
王九丁抿了抿嘴唇，这经历和凶手的作案动机以及手法完全就可以对上了啊。
“大姐，你们晚上一般多久下班呢？”
“周一到周四九点半，周五到周末因为学生放假就延迟到十点下班。”
“这周一潼瑶在上班吗？”
“在啊，这女儿几乎不休息的。”
“下班后你知道她去了哪里吗？”
“警察同志，你们不会怀疑潼瑶是昨天的杀人凶手吧？”
“这就不方便透露了。”
“不可能的，警察同志，我回了家就在阳台跳操，我看见她一直都在家看电视。她住的李姐以前的房子，就在我对面，花园路23号602。”
“你确定？”王九丁和李天兵异口同声地问道，他们还没开始正式调查，嫌疑人就被赋予了不在场证明。
“我确定啊。还有这女儿怎么可能杀人啊，除了工作她平时话都不敢和外人讲，她哪来的胆子杀人啊。”
“你看清楚了那是她本人？”王九丁不依不饶地问道。
“透过窗帘影子看到的，她家就她一个人住，不是她还有谁啊？”中年女子觉得眼前这个年轻警察很不专业，言语中有些讽刺。
“好的，谢谢你的配合，希望你能对我们之间的谈话进行保密。”李天兵说道，他也不再继续询问。
“放心吧，警察同志。”
王九丁和李天兵在超市里慢慢晃悠着，两人此时的脑袋里都写满了疑惑。
“师父，我觉得她的嫌疑还是很大，我不信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那不在场证明很可能是其故意伪造的。”
“一个初中辍学还有抑郁症的女孩心思能有这么缜密吗？”李天兵摸着自己的下巴思考道。
“那先传唤去局里面问一问？”
“你疯了，万一不是这女孩，你这不是又揭别人伤疤吗，本来精神就有问题，被你这搞来搞去不直接就崩溃了，叫几个小崽子过来先密切观察着吧。”
“师父，您什么时候这么有人情味了？”
“少跟我扯皮，走，先去她的住处周围看看。”
“等一下，师傅。”
说罢王九丁跑向了超市的厨具区，他把超市里四种较小口径的刀都拿了一把。
“怎么？认定她是凶手了？在你眼里她都会制作不在场证明了还会傻到用超市里的刀？”李天兵看着王九丁的行为嘲笑道。
“说不准，万一她是临时起意呢，不放弃每一丝线索，这不是你说的吗。”王九丁转头笑道。
王九丁拿着刀具来到收银台，他将刀递给他这名叫做潼瑶的女子，并注意着其神情和动作。
然而这潼瑶拿起刀具扫过价钱后，十分平静地说道：“三十二元，需要口袋吗？”
“不用了。”
付完钱的王九丁拿过刀具，眉头紧蹙，在付钱的过程中他竟然没发现丝毫的不对劲。
走出超市后李天兵拍了拍王九丁的肩膀道：“怎么？很失望啊？”
王九丁闷不做声，难道真的不是这个女子？
“师父，申请搜查令吧。不是附近没找到作案工具吗？说不定凶器还在她家里面没处理干净呢。”
“你个小兔崽子今天是怎么了？你就这么认定这个女子是凶手？证据呢？别拿你的权利去平白无故的伤害一个普通人。”
“师父，我还想问你今天是怎么了？调查过后不就能证明她是否清白了吗，总不能就这样一直僵着吧。”
“反了你了！给我滚，这个案子你别查了。”李天兵突然暴怒，对着王九丁吼道。
王九丁不知道这老头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但他脾气也是倔，伸手便拦了一辆出租车，也不管李天兵，独自坐车离开。
李天兵站在原地脸气得涨红，他不知道这是他第几次下定决心要断绝师徒关系了，当然他这样做也有自己的想法。
王九丁回到了局里径直走向法医鉴定中心。
王九丁来到鉴定室外，此时老法医李航依然还在尸体上寻找着线索，因为太过专注，并没有注意到王九丁的到来。
王九丁站在门外瞟了一眼那不成人样的尸体不由眼角抽搐，当他再次看到这尸体他也开始怀疑那名叫做潼瑶的女子真的能残忍到这种程度吗？
王九丁轻轻敲了敲门，李航抬头看向门外，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道：“九丁啊，怎么跑到我这来了？案情有新进展了？”
王九丁郁闷地摇了摇头，随后回应道:“李叔，我带回了几把刀你能不能帮忙看看和凶器是不是吻合。”
“行，放那里吧，你师傅呢？你们不是一起去查案了吗？”李航问道。
王九丁挠了挠脑袋，神情有些不悦。
老法医李航瞬间捕捉到了王九丁神情的异常，他立马领会，笑呵呵道：“怎么？又吵架了？”
王九丁知道李航和师傅一直是好友，他心里也十分尊敬李航，那些他看着都倒胃口的尸体，李航却能一整天与其待在一起，并从中寻找真相。
没有李航和李天兵，王九丁知道自己不可能在刑警工作这方面进展得这么顺利，两人都教着他知识，他打心底相信与感激这两人，于是他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李航。
李航听完后取下手套，上前轻轻拍了拍王九丁的肩膀和声说道：“你也别怪你师父，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你别看你师父现在跟个老顽童一样，他以前……”
王九丁听完李航的讲述后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他没想到李天兵这老头还有这样的过往，他心中的不悦也逐渐消散。
这时，王九丁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他还以为是师父打来的，当他看到来电号码时便皱起了眉头，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喂，舅妈，有什么事吗？”
“九丁啊，你弟弟提着砍刀出门了，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你快想想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