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神秘村庄还有人
两人就这样相互配合着,越发默契。
江离等人随着士兵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男子气质矜贵、惊为天人,女子容颜姣好、明艳靓丽。
一个研磨,一个写字,气氛和睦,无声胜有声。
不会写字的江离:“”
他们进来之前周奉铭就感觉到了,幽深的眸子扫过来,士兵浑身一抖,身体下意识绷紧。
他没想到主子和主母正在培养感情!张姑娘家里人来接,他找不到张姑娘,就只好来找主子了!
谁承想把俩人一起找到了!
早知道他就拖住他们!
大郎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江离,从他绷紧的唇角不难看出心情差到极点。
他咽了口唾沫,率先打破沉寂:“额小妮儿,我们来接你和大妮回家。”
认真写字的顾向晚动作一顿,差点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影响到写偏字。
写完那一个抬起头来一看,竟然是他们,她顿时扬起了笑颜:“大哥二哥,江大哥,你们来啦?”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刚才的一幕惹人联想。
大郎看了一眼其他人,应声道:“嗯,云大人伤势如何?”
“他伤口有点深,得慢慢养着。”
“那他还能下山去吗?”
“可以,我命人抬下去。”
周奉铭忽然开口插言。
本打算把两人撇下的大郎:“”
唉!山洞里冬暖夏凉,多舒服啊,又有房间,在这待着也未尝不可。
怎么就看上他们那简陋的家了?
周奉铭却好似知道他心中所想,兀自道:“确实该下去了,洞里阴气重,见不到阳光,对养伤不利。”
弊端都说了,再不让人家下去也不行了。
江离心中膈应极了。
怎么一个王爷这么死皮赖脸,人家小姑娘去哪里他都得跟着。
偏偏他的理由光明正大,江离找不到阻止的借口。
说好一起离开,周奉铭便让人去收拾云霆的东西,还带上了许多名贵草药补药,回家以后给他们熬着喝。
自家人来到大妮房间。
“阿姐!”
二郎率先推门进去,焦急紧张地上下打量大妮。
看到他大妮诧异了一瞬,望了望身后其他人才回过神来,原来又到了学堂旬休日了。
“二郎回来了?近些日子表现如何?”
她浅笑着问道,这是她每次都会问弟弟的话。
“很好!夫子时常夸赞我呢。”
二郎压抑着焦急回答道。
“那就好,戒骄戒躁,继续努力。”
“放心吧阿姐,你伤的严不严重?”
看到大妮白净的脸上余肿未消,还有胳膊上血淋漓的擦伤,二郎微微红了眼睛。
大妮不以为意地抬起手臂看了看,“我没事,不过是一点擦伤,小妮儿的药用下来,已经开始愈合了。”
身上的伤也没多厉害,严重的只有拿命护她的云霆
来时的路上二郎已经听大郎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知道以前见过的那个时常跟在阿姐身后转的云大人,这次是如何保护阿姐的,心里好感大大增加。
他露出一抹笑,“走吧,我们来接你们回家。”
他以为阿姐在山上住了好几天一定想家了,却没想到大妮闻言第一句话就是:“现在离开?云大人的伤口会不会崩开?”
本来已经接受那个未来姐夫的二郎:“”他觉得自己姐姐就要被抢走了。
“放心吧,王爷派人送咱们下去,他不自己走路,小心一点不会有事的。”
顾向晚笑了笑说道,得到确切保证,大妮总算是放下心来。
等云霆得知要离开时,可惜地叹了口气。
朝夕相处的日子结束了
要什么阳光啊,他更想要大妮这抹月光
不管了,等伤好就安排上门提亲!
于是下山的时候,队伍浩浩荡荡。
最吸睛的当属排在最后的老鹰尸体,那叫一个庞大,比这么多人占据的空间还大。
也不知道周奉铭从哪里弄来的肩舆,云霆和大妮一人一个,被士兵抬着下山。
大家都在走,连王爷都是步行!自己却被人抬着,对大妮而言简直就是心理上的折磨,挣扎着想下去,却被云霆一把按住。
“你身上有伤,安心待着,别乱动,你看我不是也坐着呢!”
然而无论他怎么说,头一回经受这种待遇的大妮都是坐立难安,硬是没感觉到一丝享受。
等回到村口的时候,一众女眷正坐在树下聊天纳凉。
远远看见这么大阵仗,把众人的视线全都吸引了过来。
这一看可就稀奇了,那位大将军自己走路,大妮竟然坐着轿子!
好家伙,这是不是说明大妮被大人物看上了,日后身份水涨船高了?
等他们走至面前,就有人笑呵呵地打了声招呼:“你们这是上山去啦?”
顾向晚一看大家亮晶晶的眼睛盛满了八卦,就知道人们这是在想什么。
便笑道:“是啊,这不是倒霉遇见了老鹰,受了点伤,王爷就让人把我们送下来了。”
一听这话有人便想起,前些日子确实听说苏氏抹着眼泪要上山,本来还不知道是为啥,现在看来是大妮前两天就受伤了。
顿时人们唏嘘不已,“哎呦!这上山可得当心着点,那些野物可不是闹着玩的!”
还有人好奇地问:“老鹰是什么?很凶猛吗?”
“哎哎哎你们看那后面!”
忽然不知道是谁眼尖瞅见了队伍最后面的巨大黑影,震惊地拍了拍身边人惊呼道。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即便已经死去,天空领主的霸气仍然还在,看着就让人心中胆颤。
妇人们捂着嘴惊呼,“天啊这么大!当时的情形定然很危险!”
“是啊,多亏了我们人不少,不然还真不一定能活下来。”
顾向晚深以为然点了点头。
有了老鹰尸体的震慑,妇人们顿时忘记了八卦,甚至汉子们也被动静吸引了过来,很快村里人就来了个七七八八。
人们把老鹰围了个水泄不通,不可思议地指指点点,都在猜测这么大的东西实力得多强,要是他们遇到,又能不能有生还的可能。
张清贺在人群之外,远远地看着被围起来的一行人,视线紧紧锁定大妮。
当看到她和身边男人俯首交谈,样子有些亲密时,心中一窒,传来密密麻麻的疼。
这样也好,她找到自己的归宿,以后就能过属于自己的好日子。
只是明明早就放弃,为什么看到这一幕还是会忍不住心疼。
他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过去凑热闹,选择向着村外走去。
绕过喧闹的人群,他的路线和所有人相反,显得孤单寂寥。
张马氏人在工坊,很快也被声音吸引了出来。
远远的就看见自己孙子孙女们的身影,她一拍大腿,激动地回首对着屋里喊道:“老二!老二家的!大郎他们把大妮小妮接回来了!”
屋中的张祥生夫妇一惊,顿时放下手里的活,匆匆跑了出来。
看到自家闺女坐下轿子上的画面,苏氏眼泪立马又掉了下来,一边往那边跑一边抹。
大妮看到家里人,忙让士兵把她放下来,一家人后怕地在一起说着话。
都不用说差点掉下山崖的事,一看到那么可怕的老鹰,就够家里人心有余悸的了。
顾向晚面带笑容看着这一幕,悄然退后,周奉铭他们早已经来到了最边上。
她却直接走到江离身边,让周奉铭的眼眸微暗。
“这次出去顺利吗?”
终于等到她有时间和自己说话,江离的心情顿时多云转晴,唇角微微勾起。
“还好,这次目标地点离得近,什么问题也没碰到,也是幸运。”
“那就好,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现在世道乱,每次出去都得小心谨慎才行。”
看着她关心自己细细叮嘱的模样,江离眸子里的柔情几乎快要溢出来。
“好,我知道。”
这时云霆唤了一声,将江离喊过去,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江离点了点头,走向了众人。
朗声道,“各位乡亲父老,这只老鹰是我们几个共同打下来的,由于个头过大,我们几家也吃不完,便打算分给大家一起吃,我先带回去处理,待半个时辰后,大家带着碗盘来我家,给每家都分上一些!凑个菜!”
听闻江离的话,人群顿时欢呼起来,连对老鹰的畏惧都冲淡了几分,转而狂咽口水,开始期待老鹰的味道。
这边其乐融融,另一边,张清贺仿佛与热闹完全脱轨。
他不知道可以去哪里,走着走着,来到了早已经空无一人的神秘村庄。
怎么跑这里来了。
调转脚步想要离开,可转念一想,有个没人的地方散散心也好。
他抬步走了进去,脑海里回忆着这几个月来天翻地覆的变化,幻想假如没有战争,没有破城,没有逃难,他和大妮早就成了亲吧。
也许会生活的很和谐。
想着想着他缓缓笑了起来,心中有了短暂的美好。
只可惜没有如果,现在的他早已不是当初的自己,尽管村里没人知道,家里没人知道,他自己依然清清楚楚,自己变成了什么糟糕的样子。
他低落了几分,随便跌坐在一块石墩子上,双手捂住了脸,细细感受被孤单和黑暗包裹的滋味,谁知就在这时,他却在空气中感觉到有点不对劲。
眉头微皱,他悄然将手从脸上拿开,侧耳倾听。
不是幻听,村子深处真的有声音!
他心中一惊,顾不得再伤感,暗道莫非是有余党残留?
那他是不是得回村去喊人!
匆忙起身,他向着村外快走两步,就下一瞬,一道属于女子的尖细喊叫传入耳中,他动作当即就是一顿。
女子?上次来这边帮忙对付神秘村庄那些人,没见有女人啊!
直觉情况不对,他很快做出决定,身形一转向着村子深处坚定而去。
越是靠近,属于女子的呜咽声就越是清晰,张清贺眉头紧皱,悄然避开声音所在地,绕到了后方。
小心翼翼探出头看去,只见一户人家房门大开,隐约可见里面人影绰绰,男人放肆猖狂的大笑声不绝于耳,身下有女人在低声啜泣,用力反抗。
啪——
一巴掌抽在了女子的脸上,男人嚣张怒骂:“臭婊子!还没完了是吧!爷上你是看得起你!早就不知道多少人玩过的烂货还往这装什么纯!”
这一巴掌似乎将女子打蒙了,反抗的动作明显停住,连呜咽声都消失了。
“放开我女儿!你们这些混账!”
角落里窜出一个衣着破破烂烂的妇人,举着木板便砸向了年轻女子身上的男人。
他来不及躲闪,只能堪堪抬起手臂抵挡,坚硬的木板砸在手臂上火辣辣的疼,男人倒吸一口凉气,当即站起身猛踢妇人一脚。
“他娘的!你个老荡妇!敢打爷爷,活得不耐烦了你!”
妇人倒飞出去跌倒在地,几乎呕出鲜血,痛的躺地上起不来。
男人已经走到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笑容轻蔑:“我们混账?呵!你身为家生子,竟然纵容女儿打伤岑老爷!不但不恕罪还带着这小贱人逃走!谁能有你混账!”
一旁的打手们附和着:“说的没错!今儿个我们就替岑老爷好好教训教训你们,再带回去交给岑老爷打杀了喂狗!”
大义凛然说完,他们就毫不掩饰自己的龌龊心思,更加猖狂的动手动脚起来,连妇人都没放过。
原来不是余党。
张清贺敛了敛眉,心中微松,本不欲多管,可妇人无助绝望的哭喊,好似透着叫天天不应的悲怆,令他笼罩在黑暗中的心随之一颤。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般绝望,渴望有人来救他于水火之中
可是并没有,他什么也没有盼来。
如若不是后来小妮儿他们发现不对来施加援手,他甚至会在绝望的泥潭中继续沉沦,永生永世没有翻身的机会。
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想给其他人撑伞。
他眸光一寒,果断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