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周奉铭吐血了?
看到闺女胜券在握的样子,虽不知道为什么,但顾氏还是微微放下了心,而那陆婆也确实,说完这话就什么都没再说,脸色虽然有些发白,但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到了。”
随着江离的声音传来,马车晃悠一下停了下来,里面的几人回神,掀开帘子走了下去。
陆婆心里害怕,没什么心情打量四周,这更合顾向晚意,不敢看村里反而安全。
今天守门的是一群孩子,最前面仰着头看着他们的是福宝和元宝小光他们,顾向晚往前走了几步,摸了摸福宝最近吃的圆鼓鼓的小脸,“小福宝,越长越漂亮了。”
孩子们甜甜地叫小妮儿姐姐,顾向晚笑了声,对着虎头虎脑机灵搞怪的元宝道,“你爷爷呢?去,把他老人家请过来,就说我们要去祠堂。”
“噢!小妮儿姐你等着!”
元宝应了一声扭头就跑,小光立刻跟了上去,顾向晚一行人就走进了村子,一群孩子在一旁嬉戏打闹。
和顾氏打了声招呼,让他们在这等着村长,顾向晚则和大郎、江离还有张浩生一起,去了张四叔家。
作为村里以及家族中最年长的长辈,这种场合自然是要去请张四叔的。
没走几步,就见前面大妮和云霆迎面而来,大妮闷头快步走,脸色微红又带着无奈,身后的云霆亦步亦趋,举着包子跟着她直念叨。
“你就吃点饭吧!瞅瞅你都这么瘦了!哪有给我们做了饭自己却不吃的道理?”
“我真在家吃过了,你快回去吧大哥!”
大妮都要气笑了,这人就为了让她吃饭,都快追到工坊了!可她真的吃过了啊!!
正想再说什么的云霆一眼就看到了迎面来的顾向晚,眼眸瞬间睁大,把肉包子往大妮手里一塞,留下一句“乖乖吃掉!”转身就冲着顾向晚跑了过来。
留下呆愣的大妮,看着手中的包子无语凝噎。
几步跑到顾向晚三人面前,云霆笑得灿烂,“嘿!小妮儿姑娘回来了!怎的也不回去看看我们?”
江离的眉头倏然紧皱,看向云霆的目光染上了警惕。
怎么回事?这家伙的主子是对手,就连这家伙也是??
“别闹,我这次回来是有正事的!一边玩去。”
顾向晚的态度却极其敷衍,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就想走。
这什么语气?怎么和哄小孩似的?
云霆想抗议,就见顾向晚和大妮走到了一起,“阿姐。”
“什么正事啊?”
大妮眼里流露出好奇,笑问了一句,倒是把顾向晚问得一愣,以前的大妮温柔内敛懂分寸,从不主动过问别人的事,现在竟然有了好奇宝宝的一面。
意味深长地回头看了一眼嬉皮笑脸的云霆,啧,这家伙功不可没啊。
这倒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她笑答:“我哥哥和馥雅要合八字了,我们待会就去祠堂。”
大妮眼睛一亮,“大哥好事将近啊!”
她转过头和大郎、江离打了声招呼,便道,“恭喜大哥,你们快去忙吧,免得待会热了太难熬,我也要去工坊包粽子了。”
“行,那我们先走了。”
顾向晚点了点头,三人便快步向张四叔家而去。
大妮回过头来,却诧异地发现云霆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耸了耸肩,这家伙向来神出鬼没,不在就算了,她张嘴咬下了一口包子,还别说,挺好吃的,她蒸出来以后一口都没舍得尝。
而此时的另一边,云霆已经飞快回了顾向晚家,人未到声先至,“主子!小妮儿姑娘回来了!”
趁着凉爽坐在院子里喝茶看书的周奉铭动作一顿,就面色如常放下了水杯,情绪看起来无波无澜,视线依然放在书里的文字上面。
“回来了怎么没来家里。”
虽是在问,可他的语气没有起伏,好像丝毫不感兴趣,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噢,她在祠堂那边呢,说只是回来占卜一下大郎的八字,待会还要离开……”
后面云霆说不下去了,饶是他平日里没心没肺,也能感觉到周遭气压越来越低了……
周奉铭一把将书合上,面无表情可却能让人感觉出他心里的怒火,“既然待会还要走,你告诉我作甚?”
云霆:“……”
合着他还做错了呗。
顾向晚不知家里正在发生的事,现在的他们已经尽数赶到了祠堂,张根和张马氏、村长和张四叔、张祥生和苏氏,再就是顾向晚他们一块来的一行人,几乎将简陋的小祠堂占满。
陆婆做了那么多媒,什么样的祖庙都呆过,对此没有丝毫不适,淡定地进行着仪式。
整套流程也算是给江离开了眼界,他还是第一次参与别人家的亲事,默默在心里全部记住,等以后自己经历的时候就有经验了。
张马氏看的欣慰又感慨,替大孙子高兴,没高兴两秒就跑去拧张浩生耳朵了,声音虽小却咬牙切齿:“瞅你笑的,眼都没了!我告诉你,你大侄子之后就是你大侄女,再后面就是你!给我上着点心,别到时候你小侄女都定下来了你还没人要呢!”
张浩生疼还不敢叫,捂着耳朵呲牙咧嘴有苦说不出,怎么不管啥事老娘都能惦记上他!这又关他什么事啊!
家里人都很紧张,但幸运的是八字最后的结果十分相合!堪称天作之合!
全家都松了口气,紧随而来的就是巨大的喜悦。
“等回了县里,我就给大人把消息送过去,你们这婚事几乎就可以定下来了,有没有想好婚期?我今个顺便提一提!”陆婆笑着问道。
张马氏连忙看向张友生和顾氏,“怎么样?想好了吗?定早点!”
顾向晚揽住她的胳膊,“奶奶您放心吧。”
张友生笑了笑,“我们想定在十月,两个多月后,陆婆你看是否可行?”
陆婆微微思索,点了点头,“可行,没什么忌讳,那我就把你们的意思和县令大人提一下,若是他们没异议,过些日子就可以送聘礼上门了!”
“呀,那大郎小子好日子将近啊!”
村长笑的跟自己家有好事似的。
张四叔也笑道,“我们就在这提前恭喜大郎了!”
小小的祠堂里正一片道贺声,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响起,似乎预兆着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云霆的身影蓦地出现在门口,声音急切,震耳欲聋,“小妮儿姑娘,我家主子吐血了!您快去看看!”
祠堂内欢声笑语的气氛一滞,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搞得措手不及。
顾向晚眉头紧锁,想都没想就跟着往外跑,留下呆愣的众人。
回家的路上两人大步流星,边跑顾向晚边了解情况:“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吐血呢?”
一旁的云霆眼神微转,“啊,就说着说着话忽然吐血的,许是……情绪太过激动?”
顾向晚觉得他的话听起来有些心虚,以为是他把人气成这样的,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你这张嘴真要控制一下了,得是说了什么啊,把你主子气成这样!”
说话间已然来到家门口,没有做丝毫停顿,顾向晚径直冲了进去,速度堪比夺冠瞬间。
云霆没有为自己辩解,甚至在门口还放慢了脚步,看着她的背影,脸上忽然露出了笑容,哪里还见之前的焦急。
此时的顾向晚几步奔向了周奉铭房间,猛然推门而入,就见周奉铭脸色微白,闭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她心中一慌,该不会是换血的后遗症显现出来了?
二话没说,她走过去一把握住了周奉铭的手腕,开始把脉。
却感觉手中男人的手微僵,紧接着一道低沉沙哑的说话声,从床头传来:“张姑娘,这是做什么……”
顾向晚一愣,慌张减缓了一些,“你没昏迷啊?”
她都准备把他带进空间去检查了。
“我没事。”
周奉铭微微摇头,目光放在了他们交握的手上。
随着他视线看过去,顾向晚淡定把他手放回床上,解释道:“你别搞得像我要非礼你似的,我是想给你把脉来着。”
周奉铭似是想笑,嘴角上扬了一些,又忍住了。
锐利的目光轻瞥门外偷看的云霆,后者触及到他的眼神,慌忙把脑袋缩了回去。
这个家伙。
不用想周奉铭也知道,肯定是云霆把她找来的。
“他和你说什么了?”
他有意打探,顾向晚却会错了意,“怎么?还要瞒着我不成?”
“不是。”
周奉铭张了张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他总不能给自己的手下拆台啊。
“你该忙就去忙,我死不了。”
本是怕耽误她的正事,说出的话却很冷硬。
“你这是怪我咯?”
听在顾向晚的耳中,这话就是怄气的意思,嫌她丢下他们不管,跑县城里去。
“那我可不能走,你要真出点什么事,你那群手下还不得把我活剥了。”
顾向晚干脆搬了个凳子坐在了炕边上,眨巴着清澈明亮的眼睛,和周奉铭大眼瞪小眼。
倒不是决定为了他留下,只是顾向晚还不能确定这个人的身体到底有事没事。
虽然很想亲自去教训那个齐什么东西,但那些终究是次要的,人命的分量显然更重,更何况眼前这人可是击退敌军收复他们家乡的大功臣。
周奉铭一时间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想,既有对她愿意留下的开心,又不想她是因为云霆的谎言,被迫留下。
“我没有怪你。”
他想伸出胳膊让顾向晚重新诊脉,好证实他真的没事,可是手刚刚抬起,他就忽然动作一顿,眸光微变。
顾向晚眼睁睁看着面前的人忽然变了神色,虽面无表情,却眸光幽深,高深莫测起来,再没了刚才平易近人的样子。
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人搞什么名堂?
只听周奉铭似笑非笑道,“张姑娘方才气息不稳,便要为我把脉,我该夸姑娘技艺高超,如此状态下还能诊脉,还是该说姑娘……不像是一位医者。”
他嘴角微微上挑,似乎带着开玩笑的意思,可眼里的探究似是要把顾向晚整个人看透。
顾向晚心中咯噔一声,对于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语始料未及。
师父倒是提过,为人诊脉时一定要凝神静气,自己都心浮气躁时,又怎么给别人诊清楚脉。
可是她终究实践的太少,情急之下就忘了这一点,又没想到对方压根就没有昏迷,被看了个正着。
现在这是……被怀疑了吗?
怀疑她的行为举止不像是可以救下中毒又中蛊的他?
心中百转千回,可顾向晚的面上一点都没慌。
且不说对方话都没有说明,她不应自乱阵脚,就算对方完全说中了,又有什么证据?在所有人眼里确实是她亲自救下了周奉铭的命啊。
她面上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还装模作样的叹着气:“你也觉得我不像?说实话,我也觉得自己不是这块料!奈何我师父偏偏说我是天造之才!说我极有天赋,非收我为徒!唉!”
周奉铭深邃的眸子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动容,可看她从容不迫的模样,料想定然问不出来什么,就没有再多说,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顾向晚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总觉得他好像知道些什么。
当即便想离开,若无其事道,“我看你现在面色红润了不少,倒是真相信你没事了!既然你说你不怪我,那来,把手伸出来我看看,若是脉象正常,我也就放心离开了。”
闻言,周奉铭眸光微沉,方才心里升起的雀跃消失的一干二净。
虽不愿,却依然面色平静顺从地把手递了过去,顾向晚立刻将手指搭了上去,有意要表现自己医术方面的能力,她的动作非常标准,像模像样,这个样子谁看上去不信她会医?
可周奉铭脑海里一直回放着昏迷时看到的那副场景,他不知那是现实,还是自己受伤时做的一场梦,但无论如何也一直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女子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