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泉叔的心理变化
众人下意识闻声看过来,就见莫冉婷目光沉沉,皱眉深思着。
她心中有股直觉,这一男一女,和早先遇到的那五人有关。
“怎么了啊?”
土匪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懵地面面相觑。
“装神弄鬼的。”
那个瘦小的土匪暗地里白了莫冉婷一眼,毫不掩饰自己的音量。
不过莫冉婷现在顾不上搭理他。
“你们还要不要去发财。”
她对着阿豹这个领头的问道。
阿豹看了看瘦小男人和其他十几个弟兄,大家都是统一神色,心中已然明白大家的意思,他便坚定摇了摇头。
“也许会去,但不是现在。”
本以为莫冉婷会再度出言嘲讽,没想到她这次就等着这个答复呢。
“好!”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了回来报信的土匪面前,“带我过去那边。”
“这……”
报信的土匪一愣,不知所措地看向了赵哥。
这可是大当家的女人,带过去要是出点什么差错,他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接收到他的视线,赵哥也觉得不妥,委婉相劝道:“大嫂,那边的情况你也知道,万一出点什么事,兄弟们可不一定护得了你……”
“不需要你们保护,我自己有人。”
没等他说完,莫冉婷就冷淡地打断了他的话。
一旁的羸刹:……
莫小姐还真是越来越信他了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别人还能怎么劝?有道是好言难劝想死的鬼,大家说也说了劝也劝了,她非执意要过去,不管发生什么,也只能怪她自己。
阿豹拍了拍衣服站起来:“行了老赵,你就别管了,没听见人家有帮手吗?我还有点事儿,先回寨子里一趟,就不陪你们在这儿叨叨了。”
明眼人一听就能听出他话里的讽刺,莫冉婷却丝毫不为所动。
别说其他人无法理解,就连泉叔也想不明白自家小姐这是图什么啊!
他忍了又忍,可想到那边的危险程度还是没有忍住,豁然起身走过来拉着莫冉婷往外走:“小姐!请您随老奴过来一下!”
“你放肆。”
莫冉婷一把将他的手甩开,眼中写满了不敢置信。
这个老奴才是怎么来的胆子对她动手动脚的??
“小羸!”
泉叔一向和善的声音中燃起了怒意,沉声喊了一嗓子,羸刹就已经化作一道虚影,将抗拒的莫冉婷带出了木屋。
“欧哟,现在这是闹的哪出,我都舍不得走了。”
阿豹冷嘲热讽地说了一句,身后一群土匪立刻跟着阴阳怪气地哈哈大笑。
老赵在旁边尬笑着不敢应声,生怕自己也被大嫂给记恨上。
“行了,你们慢慢看戏吧,我还有正事得去汇报给大当家呢。”
觉得没意思,阿豹最后落下一句,便先一步向外走去,“走了。”
哗啦啦一众人跟随阿豹离去,木屋里只剩值守的那些土匪。
人们面面相觑,见屋内出奇的沉默,报信的大汉生硬地笑了笑,找了个话题:“你们怎么都跑这儿了来了,我差点找不到你们。”
“哎!没办法,刚才有狼啊!那嚎的呲啦怪叫的,吓人的很!”
这一问,土匪们七嘴八舌说起了刚才的事,气氛活跃了起来。
而外面的三人全然不同,莫冉婷一站稳脚,立马一巴掌冲着羸刹扇了过去,后者脚步微微一退,便轻松躲了过去,气的莫冉婷心中郁结。
“我倒是没发现你们两个现在关系这么好了!”
她咬牙冷笑着讽刺了一句。
羸刹对此面不改色,他虽收了她的银子护她周全,可依然有亲近别人的权利,泉叔对他好,他自愿听泉叔的。
而且,泉叔想知道的也是他所好奇的。
莫冉婷倒也没指望真的打到羸刹了,自己有几斤几两她还是清楚的。
冷静了几分,她只在意泉叔到底想干什么。
“有什么事就赶紧说,我倒要看看是有多大的事,让你们两个敢不顾尊卑对我动手。”
她的语气很不好,可见心情正属于极度阴郁。
泉叔却不像以前一样忙于安抚她的情绪,而是视若不见,自顾自质问着:“小姐,你是要去做什么?你不是不知道那边有多危险,为什么还要过去?难道就为了那几个难民吗?为了置他们于死地,为了不让他们顺利被救走?值得吗?就几个陌生人而已!”
他实在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莫冉婷跟着阿豹他们去找那些难民,他还可以理解为有过节,她想去报仇,可官道那边呢?那几个难民只是陌生人啊!
没错,不管是泉叔还是莫冉婷,都根本就没认出江离等人,不然莫冉婷怎么可能会放他们去自生自灭,直接让人就地解决了。
顾向晚他们以为莫冉婷是因为旧恨在报复,实际上这只是满足她日渐病态的恶趣味而已。
她如今有了掌握别人生死的能力,让几个难民去经历绝望怎么了?
面对泉叔的质问,莫冉婷更加介意的是他的态度,而不是问题。
“泉叔,你现在对我意见很深啊。”
她忽然似笑非笑地睨着泉叔:“怎么?我爹不在了,我就不是你的小姐了?”
这话中的威胁意味不难听出,泉叔冷淡地别过了视线,看着远处生硬地道:“不,您永远是老奴的小姐。”
毕竟,他的卖身契还在她那呢!
他如今看向莫冉婷的眸子里只剩疏远,发自内心的尊敬已经不复存在,可这种变化,莫冉婷是不会察觉到的。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不想去你就在这待着,我不差你一个!”
莫冉婷再次恢复了刚才的毫不客气,说完转身就要走。
才走两步,她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羸刹:“你们关系那么好,现在是不是也不打算跟我去了?”
羸刹眉头轻皱,看了一眼被伤透了心的泉叔,却是只能跟着莫冉婷去保护她。
得意地冷笑一声,莫冉婷叫上了报信的土匪,带着羸刹,头也不回地离去。
身前没有了人,泉叔也缓慢而沉重地叹了口气。
他效忠的主子,一个在他断腿之后将他打发到偏远的宅子,一个在逃荒路上愈发没有底线,做出一件件违背道德良心、礼义廉耻的事情。
泉叔很难受,他非常想效忠自己的主子一辈子,可是他无法接受效忠的人德行有亏。
不去就不去吧,也许眼不见心为静……
可是这个念头刚刚闪过,泉叔又想到那个土匪所说的一男一女。
不,他要去,他不能让小姐一错再错,那些无辜的难民不应该被同类算计,至少,不应该是他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