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产证上的名字
陈父脸上有些挂不住,笑容,掩饰不住尴尬,话题一转,往李文身上引。
“李文,这是给你们买房呢!你家里人打算掏多少?”
李文早料到他们会说出这样的话。
看看陈父,再看向陈喜,“我家里真给钱,你们觉得能不能要?”
陈父马上抢答着:“你是她的亲女儿,她掏点钱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她跟陈喜的婚姻,只是最初给过三万彩礼,八年来再没有给过一分钱,这只是其次。
家里人从来没有承认过陈喜这个女婿。
她看着陈喜,等着他的态度。
陈喜瞪父亲一眼,“她们都不承认我,给钱我也不要,我还要脸呢!”
李文假设个无数遍陈喜的态度,偏偏没想到,他是这样一个答案,要跟她家彻底划清界限。
“她家又不是没钱,不要白不要,瓜怂……”
陈父气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下炕穿鞋,骂骂咧咧的走出去。
陈母终于打完所有的电话,让陈喜用纸写下来:
大舅三舅各五千,小舅一万,妹妹两万,陈乐两万,加上陈喜自己的三万,合计九万。
首付加手续费什么的,下来怎么也得十一万,如果还要装修,还差好几万呢!
陈母承诺:剩下的她想办法。
她能有什么办法?一个从来没有当过家的人,所有钱都在陈父手里。
陈父还指望那些钱给他下崽呢!
李文想着:差的部分自己掏吧!
就说娘家人给的。
以陈喜的性格,肯定会还,到时候,钱还是自己的。
面子里子都有了,合家欢喜。
签合同的那天,陈母还真把两万块钱,交到陈喜手里,看着她胳膊上,脸上的淤青,这个钱,让大家心里都沉甸甸的。
陈喜跟李文正准备出门,陈父追到租房,提出两个条件。
房产证上只写陈喜的名字。
以后陈喜他们要给他养老,他也要住新房。
陈喜并没有反对,充满期待的看向李文。
陈母安慰她,“没有你的名字,那房子也有你一份,先答应下来,以后,我给你想办法,不会亏待你的。”
李文心里一阵冷笑,哪怕她已经跟他们一起生活了八年多,哪怕为他们家生下国浩,在他们眼里,她始终还是一个外人。
就因为她没有掏钱,这个房子将跟她毫无关系。
她要的,不是房产证上的那个名字,而是他们的一个态度。
他们的态度,让她彻底死心。
幸好,她也给自己留了退路,扯平啦!
手续办的很快,交房的那天,陈家人都到齐了,李文装病没去。
陈喜把父母送回塬上,一家人坐在炕上,嗑着瓜子聊着天,都很高兴。
“陈喜,我跟你妈辛苦这大半辈子,终于把房给你买上了,你应该把那间向阳的留给我跟你妈。”
陈母马上打断他,“主卧留给孩子他们,我们还住这村上,平时下去赶个集啥的,住小卧房就好。”
陈父瞪着她,语气里全是不满,“大头都是我们出的,怎么就不能要间主卧?”
“不是都说好给孩子买的吗?你凑什么热闹?”
“李文她家一分钱没出,凭什么让她享受?”
“别说啦!你不让房产证写她的名字,她也同意了,你还想怎么样?”
“现在离婚的那么多,写她的名字,万一离婚,还要分她一份,我就不愿意。”
“行啦!”陈喜吼道:“都别说啦!主卧给你们,我说了算。接下来装修的钱从哪里来?”
一提到掏钱,陈父马上闭嘴,陈母看着他,“你不是借给保哥儿三万块钱吗?你问问他,能不能先还一点。”
“他刚娶媳妇,哪有钱还?再说那是亲侄儿,我怎么能逼他?”
陈喜一听,站起身来,“他比我亲,以后让他给你养老。”
陈母正想劝两句,他已经骑着摩托出了门。
陈母埋怨陈父,“你做的过了,我看你是存心要他们离婚。”
“离婚有什么不好?她有钱不拿出来,自私的。再说现在我们有了房,再娶一个容易……”
李文看着熟睡的孩子,想的很多,如果指望家里出钱装修,恐怕只是随便抹抹就完事,为了孩子,她打算自己掏钱,好好装。
可能是因为自己在西安买有房,房产证不写她名字的梗,很快就过去啦!
陈喜进屋,把头盔一扔,尘土不扫,衣服不脱,直直挺床上。
“怎么了?”看他气的不轻,李文随口一问。
“你说我是不是我爸亲生的?他愿意把钱借给保哥,也不愿意拿出来装修房子。”
李文撇嘴一笑,公公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吗?自私,贪婪,懒惰。
“他装的我还看不上呢!别生气,咱们自己装,装的漂漂亮亮的。”
“他不掏钱,还要住主卧,我想着就来气。”
这个李文没想到,略吃惊,“怎么?他们也要下来住?”
“是啊!他说大头是他出的。”
“那你怎么不问问,兄弟结婚的钱是谁掏的?”
两个人沉默着,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装修的事,你别管了,以后你只管好好挣钱。只要他答应不下来住,装修的钱,我问娘家要。”
李文再次做出让步,陈喜暴跳起来,“我说过,不会用你娘家一分钱,你也不准要,否则就是打我的脸。”
李文闭嘴,陈喜跑出屋子,找陈秀诉苦。
唉,清官难断家务事,找她有什么用?
李文摇摇头,笑的心酸,拨通家里的电话。
“姨,明天逢集,你来吗?”
“有事吗?李文。”
“嗯,明天你来了我们当面说。”
陈母中午到的,眼睛肿的老高,看来昨晚被老头气的不轻。
李文知道一定是因为房子装修的事。
“姨,我想跟你商量房子装修的事。”
“唉,”陈母打断她的话,“他爸那人,油盐不进,不过你放心,我会再想办法的。”
看着她为难成这样,李文很心疼,拉过她的手,笑着说:
“姨,算啦!他的钱袋子捂的紧,你掏不出来。你的心意我们领了。”
陈母别过脸,眼泪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