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女童面容姣美，额前饰有垂发，扎着凡人界丫鬟仆人的常见发型双丫髻。身上着嫩绿长裙，披着妃红薄纱，胸前还挂着个坨大的金圆盘，颇为不伦不类。
齐烟笙回想以前看过的影片，这有点像话本里的富家千金出逃拌俏丫鬟。
不过，眼神扫到大金圆盘，她就有些弄不清楚状况了。寰宇的凡人界最近流行挂金盘盘在身上吗？
齐烟笙转身，双手作揖，“不好意思，是我的过，问完我就排队去。”
下意识就转换成蓝星人的道歉语气。
本就是她摸不着头脑来前头问人，齐烟笙抱歉的笑了笑，对她敌意十足的女童依然瞪着眼瞧她。
白发老人不动神色，轻挥手中羽扇，捋了捋长长胡须，一道灵气袭来，熟络的分开这两人。
“定是我门里的小徒又偷懒，没在门口立牌做个告示。左边这列，大多为四系五系灵根者，外门管事核实记录。右边这列，乃双系三系灵根者，内门管事核实记录。”
老修士顿了顿，指了指自己，“我这列嘛自然是剩下的小童都归我。”
齐烟笙向老修士作揖感谢，一溜烟跑到中间这队最后一个站着。
前面赫然站着的是冷冰冰的苏冰小姐姐，着一身白袍，头上只衔一根朴素的木簪，身子微侧，脸上还摆着刚刚的臭脸不作声。
[一点都不像小孩！]0614默默吐槽。
齐烟笙摇头。
[有些人的面部表情从小就不丰富。]
0614默不作声。
齐烟笙穿的是欢二院发的内门弟子门派服，也不怪那女童以为她要插队。
要知道内门弟子的天赋，从一开始就领先超越了门内绝大多数人。自认天之骄子的年轻弟子之间多争斗，难免有攀比之心。
老修士被人称为门内一活宝，修为至元婴中期，也是位相当努力进取的剑修。可怜他练的是有情道，五十年前，相爱多年的道侣突破金丹失败道消身死，手里的落霞剑再难出鞘。
自然，他也不长这老人衰败的模样，也许幻化成这模样，会让他心里好过点。
很快就到了齐烟笙，老修士先是询问她是否识字，齐烟笙连连点头。核实真灵根，敲定了她的本命令牌，后凭空拿出了一盏琉璃魂灯。
“静心，提气，莫要掺任何杂念。”
齐烟笙听到这话，乖乖的闭眼静心。
观女童乖巧行事，老修士快速的抓住齐烟笙白皙的小手，小刀微微划过，一滴精血浮在空中。
琉璃魂灯霎时间一束赤色火焰燃起，在她手里的令牌一分为二，被老修士系在了琉璃灯上。
古文刻有[合欢宗齐小鱼]。
灯自行飞入了院内法堂深处。
“走吧。”
老修士迅速的抹掉这一痕，丝丝灵气灌入伤口。
齐烟笙还未感觉到疼痛，已经换了下一人。
怪不得，前头一点声响都没有。
[他是骗子啊！我还以为是要宿主现场探灵，静心提气。]
0614惊呼。
把令牌系在身上，齐烟笙与核实完的孩童一起聚到倥侗院正大门外。
门口来往的修士，匆忙也不失礼数，欠身后一一唤老修士为梅师叔。
全名梅知行。
迎面，穿着黑袍的年轻修士停在梅师叔旁边，与他窃窃私语几句，走前交于他一个芥子囊。
从凡世间挑选出来的孩童，此时大多数好奇的看着身边同龄人，心里不免激动，渐渐说话声大了些。
“莫要作声！”
梅知行沙哑低沉的嗓音一出，小萝卜头们和少年打扮的人都纷纷安静下来。
“我乃天诚道祖门下剑修大弟子梅知行，现下唤我一声师祖我可承受不起，短暂的任你们修行路上的临时师父。”
顿了顿，梅知行环视人群，探寻的眼神向齐烟笙的身影瞥了几眼。
“毕竟，你们之中一行人，将来说不得与我同辈，叫我句大师父都是占便宜。”
梅知行脸上没有一丝皱纹，笑起来像现实年画里的老头。
齐烟笙定定注视着老修士的脸，琢磨着都追长生途了修士的脸竟还会变老。
只是随意吐槽一句。
心神念头一动，系统大喊冤枉。
[有些修士就喜欢老相，再说了到金丹才能有驻颜效果，说不准这梅修士耄耋之年修成金丹。]0614连忙解释，生怕她有了误解。
[我也没说什么，不必如此惊慌。]
齐烟笙眯眼，想努力看清最中央的老修士。
“教行第一课，御灵。”
梅知行拍手，地上掉了一大片颜色样式不一的飞行法宝，飞梭、小祥云、小飞书与造型奇异的坐台，其中最常见的是飞剑。
而齐烟笙手里拿的是木头玩具剑。
桃木剑，剑长二十四寸，一般剑式，用来试第一剑正好。
小姑娘垂臂反握护手，尝试自己与剑的匹配度。
微微舒展剑身，空气中发出“嗦嗦”剑鸣，二十四寸，刚好。
0614转不过弯的芯片。
[怎么不拿真剑？]
齐烟笙一屁-股坐在地上，四处看这帮小屁孩逗玩飞剑法宝，她低叹一口气，耷拉着眉梢。
[我也想拿真剑，第一课有点心理负担。]
自从知道不一定是自己的记忆后，她脑海里关于“她”的记忆渐渐隐去。
此刻的齐烟笙，是一名真正的初学者。
梅知行徐徐道来，“探灵是修士的本能。御灵，则是我辈修士一生都要追求掌握好的本命。”
“辟谷期，应已习得导引，对灵有了更多的认识。”
“今日，教你们御灵，教与你们基础飞行法宝的使用秘诀。看好了！调息，凝神，神识渡与法宝灵体，升，起！”
梅知行将一缕神识渡与自己的本命飞剑落霞，一念起，一念升。
落霞剑迅速浮至院门的牌匾位置。
“哇！大师父的剑飞起来了！”
“我也来试试。”
小姑娘十分眼熟这爱哭的白衣幼童，坐在地上盘腿的齐烟笙暗自摸了摸下巴，思衬他不会又要哭了，真是水做的男孩。
小哭包照葫芦画瓢，连梅师父的出声语气都要学，带着儿童幼稚的语气坚定念出，“渡神识，心念聚。”
“起！”
他选的飞剑一点都不给面子，完全没有动静。
似乎觉得自己少说了口诀，这苦着脸的男童积累一番信心，再唤一声。
“升！起！”
“起！”
“给我飞！”
“飞！”
一遍又一遍失败，小哭包精神疲惫，累的满头大汗，直接一屁股跌倒在地上。
齐烟笙就坐在他身旁，撑着下巴定定看了他许久。
他是难以聚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