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青色的灵魂
眼看着防卫小队即将命丧发狂的尸群，河对岸的士兵们也是坐不住了，喷射的火舌覆盖尸群。
这支小队的支队长同防卫小队的队长是多年的好友，冒着被上司惩罚的风险，他也要救下对方。
何况这些工人显然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我意识。
枝条爬上大牛二狗等人的尸体，从里头抽出一股一股的青色物质。
队长和小虎越过断桥，站在桥头防卫。
此刻的西城区，青绿色的光芒扑闪着，那些藤条挂着一粒一粒的人类，从中抽出某种它们需要的物质。
城防军过了一会也是抵达此处，拉出了一条战线。
不过尸群并没有尝试越过断桥，而是如同行尸走肉般地在河岸走动。
那些藤条爬上建筑，弯弯曲曲如毒蛇一般。
身为先锋兵团的教官，光头教官此刻也是来到了这里，并且将林一等人带来了。
李依柔蹲在顾寒的身边，神色有些紧张，同他一个小队的众人都是面色不好。
河对岸，那藤条受到惊扰，干脆也不再掩饰，大大方方地将城市作为了自己的巢穴，派遣来建设的工人们便是它最好的养料。
“藤条怪物不是在上次被青凤长官给击杀了吗？”
城防军警卫团团长贾克仁皱眉道，他怎么会不认识对方，上次在城中看到的那幅宛若地狱的图景，至今仍是他的梦魇。
眼前的场景虽然比不上一年前的那次怪兽入侵，但是两者却有非常多的相似之处。
难道是上次并没有将那怪物完全击杀？
贾克仁摇摇头，如果连那位大人出手还杀不死，那这怪物也太可怕了一些。
“团长，已经得到了上司的命令，让我们原地待命。”
通讯兵说道。
贾克仁点点头，问：“工人疏散的怎么样了？”
“已经遣散了大半了，但是有一些工人说没了这份工作，他们后面几个月的生活就没有办法继续了，一直闹着不肯离开。”
“胡闹！”贾克仁喝叱一声：“又不是让他们不做工了，只是现在这里不安全。”
通讯兵扭捏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再去劝劝他们，和他们说明利害。”
“是。”
另一边，顾寒缓缓睁开了眼睛。
目光所至是帐篷的圆顶，转过头，身边是坐着的林一。
“哎。”
顾寒轻轻地叹了口气，有些郁闷。
“咋了这是？”
林一慢悠悠地喝下杯中水，抬眼看着顾寒。
“我还以为我醒来身边至少是有个大美人用腿给我枕着头呢。”
他缓慢起身，坐在床上，胸口巨痛。
“膝枕不利于脑部血液循环，你受伤了就别想了。”林一起身，淡淡道：“我去叫医生过来。”
“欸，别，我感觉挺好的，刚好现在没啥人，我和你说件事情。”
林一顿住，走向床边，拉起一张小凳子坐了下来。
“我拉到依柔妹子的手了，很软。”
“······”
“我去叫医生，看看你有没有伤到脑子。”
林一站起身，但是手被对方给拉住了。
“不开玩笑，真有事情和你说。”
顾寒坐在床上，脸色逐渐凝重下来：“西城区地底下埋着一颗巨大的石蛹。”
“这件事情李依柔也和长官们说了。”
“那石蛹有生命。”
林一眉头一皱，重新坐了下来。
“我觉得有些奇怪。”顾寒会想起当初的情景，沉声：“那藤条在保护巨蛹，似乎是里头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在地底下，我看到那巨蛹在源源不断地吸收从工人们体内抽出的青绿色物质，一开始我还不清楚那是什么。”
“但是我现在突然感觉我好像知道那青色的玩意是什么。”
他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侧向林一。
“你有没有那种灵魂被抽出体内的感觉？”
“为什么这样问？”
林一眼神一紧，眸光收缩了一下。
“先前我引爆炸弹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就要死在那里了，然后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到自己好像是灵魂出窍了一样。”
“就那一瞬间，我看到了那巨蛹似乎想要将我扯向它，而我自己的身体也是青绿色的。”
“我觉得这不是巧合！”
顾寒似乎是想要回忆那种奇怪的感觉，但是怎么都没有办法找到。
林一面色如常，但是这种感觉他其实也曾经有过。
十一年前的那次怪物入城，他差点死在一头鼠怪的爪下，就是在濒死的那一瞬间，他有过灵魂离开躯体的感觉。
也是那一瞬间，他好像是看到了墙外亮起的一道巨大的冲天青色光幕。
那光幕延绵不知多远，就像是铺满了整片天空。
但是今后的十多年，他再也没有过那种感觉，只是偶尔能够听到怪物们的声响。
“那些怪物似乎能够吸收人类的灵魂？”
顾寒不是很确定地说道。
林一脸色猛地一变，赶紧拉紧帐篷的帷幕，“这种话不能随便乱说的！”
“我知道。”顾寒淡淡一笑：“所以这不是单独和你说吗？”
对于怪物的定级和分析，向来都是帝国专业人员的专属工作，寻常人不可随意去讨论关于怪兽的深层次问题。
怪物们的尸体和被怪物们杀害的人都会被专门控制起来，在帝国，怪物是禁忌，虽然人们痛恨怪物，但是也对这些神秘的物种充满敬畏。
甚至产生了专门信奉怪物的邪教。
林一对这种决定倒没有什么反感，毕竟百姓知道的越多，讨论的越多，越容易制造整个社会的焦虑。
现在人类需要的不是恐惧和未知，而是安定。
面对未知的墙外世界，帝国无能为力，但是对于本国，至少可以做到掌控。
“林一，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的是这个事实···”
顾寒看着林一的眼睛，林一同样看着对方的眼睛。
他沉默了，如果这个事实真的成立，那将会造成什么样的恐惧？
以往百年，人类自认为任然是地球的主宰者，只不过是大陆上的物种发生了变异给人类产生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已。
但这种麻烦很快也能被人类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