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财富之神
“你家主人？这里的神官兼领主？”武士抱着手臂抬起下巴打量对方，目光落在来人长得过分的双腿上，顿时不满起来。
“他为何不亲自来，只派你这么个带着瑕疵的式神，是在瞧不起惠比寿大人吗？！”
“并非如此，”阿木面不改色道，“只是主人在侍奉狐神大人，脱不开身，而我是主人最拿得出手的部下，只能请您多担待一些。”
“确实，没有让一位神官放弃侍奉自己的神明，只为迎接其他神明的神官的理由啊。”商人说。
武士一开始有些挂不住面子，但很快他想到什么：“哼，连你这样的东西都是最能拿出手的部下，果然是乡下小神官，没什么见识！”
阿木点头附和：“我们确实没什么见识，很高兴两位能喜欢主人准备的神酒。”
武士顿时想起自己几分钟之前抱着别人的酒杯失魂落魄的样子，恼羞成怒道：“你这家伙！”
“别发疯。”商人冷冷地制止他，然后朝阿木友好地笑了一下，“请您带路吧。”
到了神社，商人总算知道为什么派发神酒这么广而告之的事，他却直到今天才听说。
偌大的会客室跪坐了一屋子人，这些人衣服不同，看到商人的瞬间却整齐地露出愧疚的表情。
商人露出大吃一惊的表情：“哇，这个数量刚好是我这次带来的所有仆人呢——连你们隐藏身份混进浮浪里的人都找出来了哦，挺能干的嘛。”
——恐怕通讯渠道也被侵占，才导致他收不到正确的消息。
武士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平时装得算无遗策的样子，结果还真像我说的那样，马脚被人都揪出来了啊！”
商人默不作声，他身旁的副手睁大眼睛：“怎、怎么可能？我们的人都藏的很好……”
“我不喜欢接受不了失败的手下。”商人漫不经心道。
仆人头上冷汗刷啦掉下来，当即跪在地上，脑袋重重磕在榻榻米上，咚咚闷响：“请原谅我们！我这就回去查清楚哪里出了问题……”
其他仆从脸上也满是恐惧不安，商人却笑了起来：“不必了，我不为难你，修行者的手段靠你查不出来，说不定人家占卜一下就得到答案了。”
“而且我也有错，轻易被人家抓住弱点——在我暴露出自己喜好的时候就已经输了啊。”
他想了想自己拿到手的法器：“不过我也不后悔就是了。‘
武士冷笑着讽刺：“但是看起来你的计划彻底被人家识破了。”
“那可不一定，”商人转头看向门口，“这里的领主看起来没打算放弃和我的交易。”
真茂没有走进来，并不意外地看着他：“不愧是惠比寿的得力干将，这样都没有动摇，果然你们还是不打算放弃「目标」啊。”
武士不满自己受到忽略，挤到真茂和商人中间：“哼，妖刀是惠比寿大人点名要的东西，识相的话你就该亲自把它送到平安京！”
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同僚私底下把他们此行的目的透了个精光。
“阁下就是惠比寿大神的神官？”真茂将目光转向他。
武士傲慢地抬起头：“正是，我是惠比寿大人麾下三位大神官之首，金大人手下第二神官！也是这支队伍的领队！”
他得意地斜了商人一眼，心里对面前的乡下神官的印象好了不少，觉得这家伙还算有眼光，他们神道上的事当然是神官来负责！
商人看他那蠢样下意识挡脸，恨不得装作不认识这家伙。
——人家都把咱们派进来的间谍揪出来了，现在装的第一次知道你，很明显是要挖坑啊！
果然，真茂忽然露出微笑：“原来你们队伍里有神官，那我就放心了。”
他从阿木手里接过一沓木牌递给武士：“既然如此就把门票给你好了，不放心的话可以尽情检查，我没在上面做手脚。”
武士懵逼：“什么门票？”
真茂泰然自若：“今晚的祭神仪式入场劵，整个村子只有诸位没有送到。”
“你给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真茂笑起来，金瞳在灯光下无比凶厉，自诩身经百战的武士竟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我想做什么？”真茂咧开嘴角，身后仿佛有猛虎的影子若隐若现。
“既然不管怎么样你们都不肯收手，那就用神道的方式解决，赌上我们各自信奉的神明大人的名讳，在誓约见证下，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决斗！”
旅社内
“他怎么敢？”
“人家怎么说也是正五位神明的神官，被欺负到头上现在才反击，已经出乎意料了。”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你是鹦鹉吗？与其在这里来来回回转圈，还不如去神社探探情况，今天晚上的决斗要是输了，惠比寿大人的脸就真的要被你丢光了。”
武士霍得转身：“闭嘴！我怎么可能输给那个小子？”
商人凉凉道：“是吗？那在神社被人家吓得说不出话的是谁啊？”
“你！”武士狠狠瞪了他一眼。
商人泰然自若：“其实这也是好事，神官决斗胜者自动享有对输者的支配权，你如果赢了我们就不用做多余的事，可以直接将这里的神官带走。”
他摸着下巴：“其实如果不是规则限定，上位神官不得主动或威逼下位神官提出决斗，原本这才是最便捷的办法。”
武士脸色由晴转阴，高高在上道：“你说的不错，哼，这里的神官还是太年轻，决定过于轻率，等我把他踩在脚底下就知道好歹了！”
商人笑道：“那你千万别阴沟里翻船，反过来被小年轻踩在脚底下。”
武士哼了一声，似乎在表示不屑，但商人知道，这家伙自视甚高却足够谨慎，绝不可能接受被小他几十岁的少年打败，因此为了避免万一，一定会采取行动。
果然不过几分钟，武士就若无其事地说着“我出去一下”，然后离开房间。
商人看向窗外，浅淡的金色阳光斜斜照进屋子，微风卷起几片樱花花瓣送进房间，其中刚好有一片落在他的酒杯中央，剔透酒水荡起一汪涟漪。
商人低头看了一会儿，忽然一口将樱花并酒水吞进口中。
——樱似空蝉易成空，眼见得一树繁红，刹那成芳冢。1
这首和歌感慨人世变迁宛如樱花开谢，芳华短暂，但是在修行者的地界，哪怕樱花早就过了花期，也能在超凡力量作用下常开不败，甚至比先前还要艳丽几分。
“来吧，”他眼中带着笑意，眸色却如锋锐的刀刃，“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如果让我失望的话，就像我以前遇到的修行者一样，成为我的踏脚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