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流放和抄家
寂静的地牢中,王黑子与菲儿默然站在一旁,季瑶蹲在李溯宁面前良久。被扼死的人模样不会好看,但季瑶却是觉得李溯宁是开心的,无论罗南对她是否真心,可她却是付出了所有,共赴酒泉也算了对她的最后的补偿。
虽说国法难容,叛国之人更加罪不可恕,只是季瑶没有想到她最后会选择这样一个结果。
闻声赶来的牢头等人在牢门之外不敢出声,李家大小姐的事情他们自然也是知道的,再想想季将军和那已经香消玉殒的李家小姐的传闻,如今这情况还真是有些微妙……
季瑶走出牢门,对菲儿说道:“将李家大小姐葬在梨山脚下宁先生身旁。”
“那罗南呢?”菲儿脱口问道。
季瑶冷冷道:“曝尸三天,挫骨扬灰。”
季瑶上梨山为李溯宁上了一炷头七香。看着那梨花雨中的两个墓碑,季瑶心中也是有些释然。
“这般的结局也算是得偿所愿,只盼下一世莫要再重蹈覆辙。”季瑶喃喃道。
季瑶刚回到府中,李执找上门来,来商议牢中关着的那二百余百姓。这么多百姓杀了会造成城中百姓的恐慌,可如果不处置又有违国法,会让其他人有机可乘。
李执与卫明成最后倒是商议出了一个好法子,将这些人连家带口迁到西潍城西北地界数百里之外的乔山之上。
那乔山高约三千米,四周陡峭,山顶常年积雪,雪水汇集成河,流到山腰处唯一延伸出来的平地上汇集成了一片湖泊,再从悬崖流到山下。那千米高的山腰虽然有土地可以耕种,但地处苦寒,可以耕种的时节过于短暂,所以那里便没有人居住。将那些百姓迁至那里,并派人看管那唯一的路口,也算是形同流放了。
季瑶有些微叹,云州本来地处西北,耕种的时节比中原短很多,迁到那里怕也仅仅只能勉强维持生计了。
“将这些人连同其家人全部登记在册,押解至乔山,刑至二十年。”季瑶说道。
李执想了想,点头道:“李氏身为主犯现已畏罪,其家产也已查抄。这些百姓虽是从犯,但依照律法也理应处死。将军宽厚,改为流放,给他们留有一线生机,倒也不为一桩善举。”
“比起抄家灭族之祸,将军确实宽厚,属下担心他人会认为将军您柔善可欺,生出异心。”卫明成说道。
毕竟虎威营这四万将士中,出身骋骥军及祁云寨的不占多数,人心不可不防。
季瑶却是笑道:“当初西潍城破,知府等一干主政官员全部殉国,幸存的那些品阶不高的官吏本将军也不想过于追究,毕竟城中政务不少还得需要他们来做。可官不同于民,本将军已经给了一次机会,他们既然还不知悔改那就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那些活下来的大大小小的官员理由各有不同,有些人在虎威营进驻西潍之后,便将所有的事情据实上报。有些小吏虽然官职卑微,但因他们心存百姓,即便是知道之后结局不会好,依旧背负着叛国的罪名,在夏国占领之时,维持着自己所辖政务。对于这类人,季瑶自然不会怪罪,但那些贪生怕死之徒……以前是没有证据,如今有罗南的名单,曾经的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也就不能成为理由。对于这些官员,季瑶可没有打算饶过。
三日之后,涉及叛国的官吏被押往西潍城菜场街口,当中斩首示众,抄没家产,一干家眷没官为奴。
西潍城的动静,云州城中的程泰自然也是知道的。西潍城地处边境,上任知府殉国之后,朝中一时间也未有再派人来,所以军政都由季瑶掌管,处理非军职官吏也不算逾越权柄。只不过这么短时间内,守城主将遇刺两次的消息传出之后,怕更是没有人赶来西潍城就职。
这样城中官员的认命也都需要季瑶选定上奏,一个在如今的朝廷眼里说不定那天就被夏国攻破的城池,京城里的老爷们怕根本不会在意,毕竟一个仅仅只有四万余人的虎威营驻守边境也就罢了,想要在朝中翻出浪来,那便就是笑话了。
夏国岭南。
岭南王刘箬正逢五十大寿,王府上下打点的周全,各司其职,倒也井然有序。
午间的时候,岭南的达官显贵已是陆续上门贺寿。岭南王世子刘子安站在王府门前迎客,身旁的管事将贺礼意义接过,唱名之后交由身后的小厮门收入库中。
刘子安抬眼看了看日头,接过管事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这一上午躬身行礼的,这腰都酸了。”
那管事一脸殷勤之色,躬身接过刘子安擦完手扔过来的毛巾,口中道:“小王爷辛苦,再过一柱香的功夫就要开宴,里面怕是少不得您。”
刘子安点了点头,拍了拍那身锦衣的下摆,昂着头脸上露出慵懒之色。“既是如此,那便有劳管家了。”
“小王爷客气了,这是小的分内的。”那个管家躬身说道。
然刘子安正转身要往府内走去,余光却见一辆华丽的马车从街角转了过来。他停住了脚步,眼睛在落在拉车的五匹马后一怔。
陛下驾六,王爷驾五,诸侯勋爵驾四……这五匹马……
他琢磨了几下,立时明白了。“如今在这岭南除了他们岭南王府之外,也就只剩那位了。”
刘子安心中虽多少有些不屑,可人却是回转,恭恭敬敬的站在了门前迎客。那马车行到近处,车上下来两个模样俏丽的侍女掀开车帘,马车上一个清秀俊雅的男子缓缓走了下来。
果然是刘景熙……刘子安心下冷笑,脸上却是挂着恭敬的笑行着礼:“子安见过成王殿下。”
刘景熙脸上温雅的笑着,几步上前扶着刘子安。“你我是堂兄弟,何来这许多虚礼?”
刘子安顺着刘景熙的手起了身,脸上挂着笑:“皇兄说的是,是子安太古板了。”
说着却见那车帘一动,竟又下来了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