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三位先生
季瑶在军中第二日便接到厉娘子派来的三个人,一进门三人便向季瑶行叩拜礼,虽说铁令不在季瑶手中,但季瑶确实是少主没错。
“属下叩见少主。”
季瑶见来人行如此大礼,忙伏下身去将人一一扶起。
“三位先生快快请起,应该是季瑶拜见才对,今后之事还要多多仰仗三位先生。”
三位先生的姓名昨日夜里萧齐已一一介绍,长须戴帽,面色白净个子不算高挑,身形较为柔弱的名为李执,萧齐说这位李执是个谋士,李虽是大姓,各地都有,但这位李执却是根正苗红的人,他的祖先是前秦李斯。
季瑶忙附身一拜,“恭侯先生多时了。”
而面型粗犷,身形高大,手持长剑的人外表看不出,内里却是个实实在在的药师,名为离骍。对于药师季瑶完全不懂,可听萧齐说的这位离骍是三国之间都难有的人才,她父亲将离骍招进雁回时,他才十三岁,厉娘子都还未进入。
季瑶再次俯身,却没有多言,这位是个不喜说话的。
第三位是个和厉娘子不相上下的刺客,不过他接的都是暗活,厉娘子却是个明面上的刺客。这位眉眼细长,鼻梁高挺,眼角有一颗明显的泪痣,名为韦柯。
季瑶俯身又拜,转而对着三位说道:“想必三位已是舟车劳顿,眼下先是养足精神为妙,三位先生居所已然备好,不妨先让黑子带大家去休息,我们明日再议。”
李执对季瑶拜一下,应道:“谢将军,属下先行告退。”
那两位本就是不爱说话的,此时也是稍稍作揖便跟在黑子后边出去了。
三人刚一出去,萧齐就开口道:“将军,你可知这三位都是易过容的,这三张脸都出自离药师之手。”
季瑶不禁暗自感叹,她竟完全没看出来,想必李先生的胡子也是贴上去的,虽看不出一丝痕迹,但细看就会发现那张白白嫩嫩的脸与那黑胡子有多不相配,如果那一张脸露出来,恐怕比她还要好看。
季瑶看着那三人的背影,忽而一身红绸在脑海晃过,便问萧齐:“掌事可有说过厉娘子何时来寻我?”季瑶还是想见见她,毕竟那也是个与父亲多有联络的人。
萧齐惊愕的看了季瑶一眼,还以为季瑶已经忘了厉娘子的事,没料到她还心心念念想见厉娘子一面。
“掌事未曾提起,属下亦不知。”说来也惭愧,今日他明明见了掌事的,却忘记问那么一嘴。萧齐忍不住打了自己一下。
季瑶瞧见他的动作,兀自好笑,也不再多说什么,让他下去了。
忽而有兵来报,说那夏国安王到了训练场,请季瑶过去。
季瑶闪神,握着鸣川的手不自觉握紧,本来以为到了云州城这安王就与她不再有任何瓜葛,此番邀她相见,还是在她的训练场,刘景然的做法让她一时猜不透。
季瑶快步行至训练场,只见刘景然兴致勃勃的观望着持枪对战的骑兵,季瑶忍不住翻白眼,有什么好看的!
未待季瑶走近,刘景然已经发现了他,悠悠闲闲走过来,笑道:“纪将军,没想到这军营也是如此有意思。”
季瑶看向那张笑得欠揍的脸,要不是因为他有一个惹不得的身份,季瑶早就不鸟他了。现下亦无任何办法拒绝这位敌国王爷。
“安王殿下,不知来季某校场有何要事?”季瑶回之一笑,一副桀骜不驯,目中无人的样子。
刘景然暗自摇头。
这季瑶可没有他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如果这个表情出现在季瑶那位护卫王黑子的脸上,没准他刘景然就真信了。一抹黑衣映入眼角,刘景然刚想到王黑子,就见王黑子的身影出现在训练场,还是一如他平时的装扮——黑衣便装。
王黑子与萧齐不同,萧齐是校尉,而王黑子是护卫,两人衣着有很大的不同 ,前者身披铠甲,后者只是普通军装,而在平时他是连军装都不穿的。
可是就算是护卫也全无整日穿便装的道理,如果不是季瑶默许,他自是不敢如此放肆,更何况连他的主子都整日身着铠甲,这个王黑子想不叫他注意都难。刘景然不禁暗自猜测这位王黑子和季瑶的关系。
其实刘景然可真是想错了,王黑子不穿铠甲只是因为肌肉太过发达,力气又异于常人,稍一用力铠甲就变成废铁了,本来他也是穿的,后来变废铁的次数多了,想到铁匠大叔那张心碎的脸,季瑶就放弃了,所幸黑子力气大,功夫好,就算不穿铠甲也不会受什么伤。
“本王并无要事,此次前来是想与这位兄弟比试一番。”刘景然将手中折扇合起指向快步走来复命的王黑子。
说者有意,听者更有意。刘景然身旁的侍从一时急了,眉眼间满是慌乱,若是那五大三粗的人伤了主子可如何是好?
“王爷”侍从急急开口,还未多吐出一个字就被刘景然用眼神制止。
季瑶扯唇一笑,果然是来探虚实的,只不过这安王也不怕跌了自己的身份,黑子表面看起来或许没那么强,可细细从他稳健的步伐中却不难看出他本事不小。季瑶噙着笑看着黑子过来,心道:连我都不敢说自己能打过黑子,您这小身板可得悠着点儿!
王黑子刚走近,就见这两人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王黑子不好意思地挠挠的,脸上也不知道该有个什么样的表情合适。
“将军?”王黑子瞧着季瑶贼笑的脸,又觉得自己及被算计了,不定有什么好事等着他呢!
而黑子没猜到,这次季瑶算计的不是他,而是那位好事王爷。
“黑子,安王殿下意欲与你比试一番,你可愿意?”季瑶问道,双目看着黑子的脸,让人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黑子盯着季瑶的脸却看不出什么,又看了看刘景然,心里有了计较,他和这个安王比试那不是欺负人吗?虽然这安王看起来像个练家子,可毕竟是个矜贵的王爷,又能有什么真功夫啊!
黑子本就是个粗人,也不懂得低伏的道理,此时与安王相对而立,在观人看来黑子还要比这安王高出一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