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就当是多了个晚辈
李管事捏着胡须，有些冷漠的斜眼看着季瑶，说道：“岂敢！季少主是我凌玉门的贵客，是我家公子的座上宾，老夫小小管事又岂敢与季少主使脸色。”
“是吗？”季瑶挑挑眉，说道：“既然如此，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不然本少主可不再好意思踏进这凌玉门了。对了！李管事，劳驾给小爷我送些点心果子来，这一夜折腾的，还真是饿了。”
李管事听罢，额头青筋暴露，指着季瑶半天说不出话来。季瑶倒是悠哉悠哉的走到茶桌旁坐下，倒了杯茶享受一般的喝一口，嘴里还似自言自语的说着：“人老了果然要好好保养才是，这李管事这般年纪手就开始抖了，啧！实在是太可怜了！多好的人啊！”
见自家管事被气得不行，晏维无奈的暗叹了口气，劝着李管事离开后，好笑的说道：“季少主，何必同一个管事过不去？若是把人气坏了，本公子该从哪里再找一个可以撑得起整个凌玉门的管事啊？本公子可没你好命随便捡都能捡一个管事回去。”
“好说，你我之间何故计较那么多？虽然忙一些，但我不介意我家秀才在祁云寨的基础上接手凌玉门的事务。”季瑶摊手说道。
晏维好笑的摇了摇头，说道：“好歹是个姑娘家，怎就生得这般刁钻？”
“除了祁云寨，你这里又有几人知道我是女的？”季瑶凑过身去，故作小声的问道。
晏维凤眼一瞟，探过身靠近她，低声说道：“就只有我知，若是李管事知道，也不会这般给你脸色看了。不过一旦道上的人知道堂堂祁云寨少主是个女娃，还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季瑶坐正后，无所谓的说道：“本少主从未说过自己是男人，别人误会则误会，若是被认出，本少主自不会去否认。李管事那也是没事找事，今次又不是白白让你们帮忙，那上千匹上等战马也够了礼数，老人家就是小气。”
“小气？！说起来这千余匹战马可都是有夏军的印记，不容易出手。比不得季少主胆大，平时劫商道也就罢了，这次竟然夺了人家两千匹战马，拉着我凌玉门下水不说，还缴了他们两个营的骑军。可怜洪元无辜损了四营的军马，你这一手可是帮了大燕边军不少忙，程将军不知道会如何感谢你们祁云寨呢！”晏维说着，凤眼毫不遮掩的探着季瑶的表情。
“感谢？若是他们知道祁云寨得了数千匹军马，怕是只会难以安眠。”季瑶闻了闻衣袖，皱眉说道：“晏老大，还是快些让人给本少主找身衣裳，浑身的血腥，难受的紧。”
晏维见她眉头皱起，苦哈哈的模样，不禁失笑。“内室里已经备好了热水以及换洗衣物，季少主请自便。”
看着季瑶熟门熟路的往左侧屏风后走去，晏维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还是去看看那些军马好了。
“反正也不好出手，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还不如让给祁云寨换些钱来的好！哎！到头来还是被这丫头给算计了。”说着，晏维晃着金扇出了门。
洗去了一身的血腥，季瑶有些郁闷的瞅着榻上放置的衣物。本就不能指望晏维能为自己准备‘普通’款式的衣裳，这白色银边的也就不说了，可衣襟处这般华丽的银色大蝴蝶又是闹怎样？那靴子要不要也这样奢侈的用银丝打边啊？！就连发带两端也是绣着两只银蝴蝶。
不过这身衣服自己穿起来大小也算合适，难道是晏维小时候的衣服？季瑶不免好奇。
待季瑶出了内室，见晏维坐在桌前正翻看着类似账目的册子。他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便见季瑶一副纨绔公子模样的出现在眼前。
“啧啧！果然是人靠衣裳马靠鞍，好一个俊秀公子啊！”晏维戏谑的看着她说道。
“若是本少主今日使这等扮相去打劫，那就是对方的一盏指路明灯，无处可逃！”季瑶整了整衣袖，对这衣裳的剪裁还是较为喜欢的。
“不过你这里怎么会有同我合身的衣裳？”而且还是这种样式的……
晏维合上册子，起身走到季瑶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之前听冬儿说你即行‘冠礼’，本公子自然是要准备一份礼物才是。可惜了，若是‘笄礼’应该能准备的更好一些……”说着，晏维转身向内室走去，不多时便又回来，手中多了一个紫绒锦盒。
晏维打开紫绒锦盒，从中拿出一支紫鎏金簪，簪头上雕着一朵牡丹，花蕊中吐出一缕金色流苏，印着烛光在微微摇摆中泛着美丽的光芒，煞是好看！
“眼瞧着再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整个祁云寨也没个能为你‘束冠’的，今儿借着冬儿的面子，充一回长辈，提前给你行‘冠礼’。”晏维似是有些遗憾的将金簪插在季瑶的束发中。
季瑶有些呆，她不是没有想过若是有人能在她及笄之时替自己‘上头礼’，可如今她不是谁的瑶儿，只是祁云寨的少主，就算视为兄长的刘故南与卫明成也不会这般贸然。而此时，既是她的‘冠礼’，也是她的‘笄礼’……
低着头，待晏维为她插好了金簪，季瑶屈膝向晏维深深的一拜，拜的是晏维的有心。
晏维一怔，忙要将她扶起。季瑶下一刻便站起了身，有些不自在的说了声：“谢谢！”
晏维有些茫然的表示不用道谢，但心里却是有些叫苦，本是想着调侃一下季瑶，才说要充一回长辈，如今受了大礼，自己这个长辈的身份倒是坐实了。
想到自己与苻冬儿之间的身份，虽然他名义上是冬儿的半个师父，但是事实上只有他知道他们是爷孙辈。在看苻冬儿对季瑶的在乎，罢了！反正平时这女娃没少占他的便宜，就当是多了一个同冬儿一样的晚辈就是了。
正当晏维想着今后多了个小辈，也不是什么坏事的时候，就听到季瑶淡淡的说道：“晏老大，你这夸张的审美今后还是收敛一些吧！这衣服实在是太像土财主了。”
晏维的笑容僵在脸上，不满的叫道：“怎么说是土财主？这叫贵气！贵气！”
季瑶看他暴跳的样子，一扫之前的阴郁，笑了。“我还真不知道贵人们都是这副打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