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第十章
“小姐您说她折腾了这么一通究竟是为了什么?难不成就是为了来嘲讽我们一顿?”碧雀纳罕地出声询问,府里二小姐这行事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了,难道这就是年轻小姑娘与众不同的想法吗?
此时的碧雀俨然忘了自己也是个小丫头的事实,因着常年要求自己作为小姐的保护伞存在,她已经适应了成为一个护崽老母亲的角色。
“唔,可能就是小姑娘的本性如此吧。”她既然已经习惯了欺压长姐,在得到长姐心上人送来的礼物时,自然会不厌其烦地拿来戳长姐的痛处了。
如非必要,姜玉鸢自认为对着女孩子她一向是狠不下心的,既然如此,那她就先去会会原身那个表哥吧。想必能引得眼高于顶的姜二小姐垂青,那自然不该是什么简单的货色才是。不过她就是有些奇怪,明明原身的记忆里外祖母是那么疼她,怎么最终会给她定下这么个成亲的人选呢?
翌日,风和日丽的早上,姜玉鸢细细地对镜梳妆,原身的姿色虽然没有随了她那个活在传闻中的母亲,可也不是外人口中传的那么不堪的。
仔细收拾一番,也是个娇俏的姑娘。更别说原身的眼角还生着一颗小巧的美人痣,也就是原身的眉眼尚未长开,她打眼瞧着,只消原主的年岁一成熟,身量长开了,这府里头人人夸赞的美人还不定是谁呢。
不过没关系,妩媚迷人的大美人路线她走不了,她如今还可以走清丽动人的邻家妹妹路线嘛。一个优秀的人,就应该学会根据自己的特点和需求制定合适的妆容和路线。
“宿主您要是紧张的话,本系统也是可以为您加油打气的。”眼瞧着宿主今日天一亮就在梳妆台上做到现在,666等的有些不耐烦,却又迫于宿主的淫威只能暗搓搓地暗示道。
“急什么?我是打扮给男人看的吗?错,这张脸是我出征的战袍,一个好的将军怎么能没有一件趁手的武器呢?记住,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美色就是女人手中最好的武器。”
端详着镜中自己捯饬了许久的心机妆容,姜玉鸢终于满意的点点头,今日她可不是去声色俱厉地质问人去的,这个楚楚可怜的妆容是是她根据顾毓凤的性情量身打造的。不是喜欢怜香惜玉,逞强除恶吗?姜二小姐就赢在比她会撒娇,会示弱罢了。
可此番有她的心机妆容,再加上影后级演技,她就不信自己会输给一个小丫头。想想看,一个比绿茶更体贴、更需要你坚实的臂膀安慰的存在出现时,你会怎么选择呢?是王者是青铜,今日就拉出来好好对决一番好了。
姜玉鸢整装待发、信心满满地上了府里安排的马车。
一进车门,她就只见姜玉卿神色不耐地抱怨道,“姐姐总算是来了,可真是让妹妹好等呀!”姜玉卿用余光扫过姜玉鸢今日的装扮,眼底自以为小心地划过一抹愤恨,该死的,这姜玉鸢不是一向自持身份,从不肯轻易示弱的吗?怎么今日一见,她还换了画风呢?
别以为她瞧不出来,姜玉鸢今日这身打扮绝对是花了大功夫的。这幅雨后新荷般的俏丽扮相她瞧了都有几分心动。不不不,清醒一点啊姜玉卿,她可是你幸福生活的绊脚石啊,不要被这个女人的扮相给迷惑了好吧。
“我素来身边只有阿雀这一个得力的丫头,自然是比不过妹妹速度快的,知道的说咱们姐妹情深,不知道的还以为妹妹急着是要去会情郎呢。”姜玉鸢反讽了一句,她一向在府里与世无争,不发话还以为她是泥捏的不成,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
“怎么会?姐姐在乱说些什么,妹妹实在是不懂姐姐的意思,妹妹一向是把表哥当作是亲哥哥来看待,妹妹又不像是姐姐,有外祖家那么多兄长庇佑着,姐姐怎能如此想妹妹,如此牙尖嘴利,颠倒黑白,妹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姜玉卿可不是个好脾气的,直接开口怼道。
“好了好了妹妹,姐姐和你这个傻孩子争个什么劲儿,再这样争论下去,你还要不要见你的好表哥了?”姜玉鸢无奈摆手表示认输,是她着相了,和姜玉卿这个千娇万宠的娇小姐争论什么?人家可不像她这个爹不疼娘不在的,等回了府只消这娇娇儿随口这么一哭诉,她那个是非不分的爹不得打断她的腿儿?
姜玉鸢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再忍忍吧,忍到自己寻得一个好人家把自己嫁了,她再也不要回这云阳伯府受这窝囊气,谁爱受谁受去,反正在这云阳伯府她是孤家寡人,届时带着阿雀一出嫁,管它府里什么牛鬼蛇神。
马车咕噜噜地开始运行,姜玉鸢和马车里的姜玉卿相对无言,干脆就扭过头去,掀起了车上的帘子向外看去,难得有机会出府来,她才不要因为姜玉卿坏了好兴致。外面的世界可真是热闹啊,常年身处伯府,她可是好些时候没闻过外面的新鲜空气了。
街上的叫卖声不断,闻着街上传来的香气,姜玉鸢在心底叹了口气,若没有投生到这样一个官宦之家,她是宁愿做一个寻常百姓的,想来寻常人家女子的日子才不会像她一样过得如此憋屈。前世她就没有什么亲缘,只希望来生她可以托生到一个寻常人家,家世不需要多显贵,她只想要一个温柔的娘亲,能亲耳听她唤她一声囡囡,想来一生都无遗憾了。
生母早逝,令得原身自小就羡慕那些有娘亲能时时教养的姑娘,就像杨府的三小姐,虽则杨月经常向她抱怨说母亲总是愚鲁不堪,在一众贵妇人面前总是显得上不了台面,姜玉鸢听着杨月抱怨,心里总是羡慕的。
毕竟不论杨夫人在杨月心中有千般万般的不好,可只要杨夫人还在,杨月在心底就总是有底气的,她比起姜玉鸢来说,总归还是幸运的,背后总有这一个身影坚定地支持着她。
姜玉鸢一路闲想,马车就这么一路驶向了地点,窗外小厮的声音传来,“小姐,鸿雁楼到了。”姜玉鸢走出马车,理了理微乱的裙摆,带着碧雀走向了鸿雁楼,她并未瞧见的是,背后姜玉卿扭曲的神色,哼,外家给力又如何,顾家表哥总归是我的囊中之物,他跑不了的。
酒馆二楼的雅间里,顾毓凤手执折扇,早已恭候多时了。只见窗外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顾毓风于是欣喜地迎了出来。
“表妹,卿表妹,你们来了。”顾毓风俊逸出尘的一张俊脸上写满了羞涩,微红的耳根藏在鬓边,却还是让在场的两位姑娘发现了。
“顾家表哥,你是特意出来接我的吗?”姜玉鸢还未接话,就先听得耳边传来二妹妹姜玉卿矫揉造作的声音,姜玉卿刻意地整了整衣衫,噙着至少比平时甜了八度的嗓音甜甜地说道,只见顾毓风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又变红了。
姜玉鸢眼瞧着眼前顾毓凤羞涩的小模样,心想着难道是人不可貌相,一个会面红耳赤的大男人照理来说也不应该是那等心思深沉之辈呀?他们毕竟是口头上已经有了婚约的,顾毓风再以如此行为对她,是否有些说不过去呢?姜玉鸢不由地在心中暗自纠结。
算了,如今顾毓风就站在她面前,她又何必如此在心中独自纠结,想到这里,姜玉鸢干脆出声问道,“表哥,你前些日子送来的簪子很是别致,只是不知道这簪子是否是表哥亲手挑选的?”
“簪子?什么簪子?”顾毓凤惊讶地说道,“我明明送的是块羊脂白玉呀,我是想着那块白玉通体温润,配表妹这样的姑娘正好,那玉是我挑了好久的,表妹这是没收到吗?一定是送东西的人出了什么差错,回头我就好好盘问一圈,一定给表妹你一个交代。”
顾毓凤着急地连声追问,“不应该呀,阿生说他亲手送到你们府上的管家手里了呀,对了,还有卿表妹的红玉簪,我是一并送过去的,因我私心里觉着红玉簪比不得那块羊脂白玉来得珍贵,所以我又特意在卿表妹那份里加上了一支凤头簪,怎么,是出问题了吗?”
顾毓凤随即又转过头去,甚是疑惑不解向姜玉卿发问道,“卿表妹,不知你那份可有问题,难道单单是我送给表妹那份出了问题?”
“不,我不知道啊……”姜玉卿支支吾吾地回答说,“表哥你送给姐姐的东西,我怎么会知道哪里出了差错,哼,说不定是姐姐命里无福,无法消受表哥的一番心意吧?”,姜玉卿越说越理直气壮。
辩解到最后,她色厉内荏地说道,“怎么着,表哥你可还未与姐姐成婚呢,倒先开始为了姐姐开始逼问我了,这门亲事还不知道成不成呢,这就急着护上了?”姜玉卿眼里冒着泪花,气呼呼地梗着脖子步步紧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