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出租房的意外收获
穿过幽暗寂静的小巷，华生他们来到了一条死胡同的道口前。
漫天的白雪映着这个北方典型的城中村，只见那矮小的民房鳞次栉比，短短的胡同里拥挤了三四百户人家，与外面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成强裹紧了身上的棉服，双眼从厚厚的棉帽下透出疑惑地神色，打量了一下四周问道：“老大——这里就是了？”
华生指着其中一户人家的大门回道：“呶，那里——”
成强听闻一惊，拉下遮住口鼻的围巾急切的问道：“这里好像路子他们来扫过了，怎么可能……”
华生冷笑一声神情嘲弄地说道：“出了人命的地方还会有人租吗？他们又不傻……”
那户人家房子还算规整，四进四出的院子，光厢房就租住着六户人家。
华生看着门口破碎的花盆里那束金盏菊，虽然枝叶被寒霜冻的匍匐得贴在泥土上，但是金黄的花瓣依然傲挺着迎接风雪的凌虐，小小的身躯覆盖着厚厚的白雪，却依旧不肯弯折。
他走过去轻轻地将花瓣上的雪抖落干净，心里不由得有些感慨，想它在如此恶劣的天气里，竟然依然散发着独有的清香，缭绕在他的鼻尖让人顿时心情愉悦许多，而且它还不畏风雪的凋蚀，傲然挺立着身躯倔强的活着，这也是人类最难能可贵的品质。
“干嘛呢？老大——”成强凝视着他的举动，压低声音有些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华生舒了口气站起身来，拍了拍肩头的雪花，回望了一眼胡同外的小路，摇头说道：“那个郭二也太墨迹了，我们不等他了——”
成强闻言面上一乐，连忙跑到门口去拍门。
两扇大门上的红漆早已斑驳脱落，露出里面的铁锈显得格外的破旧。
敲了半天竟然没人开门，成强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大门只是上了闩并没有锁。
打开门后，两人惊呆了——
只见整个院子用玻璃都罩了起来，除了正房重新划分以外，就见东西厢房也全都间隔成一间间小屋，而且全都租了出去，里面满满当当的，几乎都没有落脚的地方。
“哎，有人吗？房东在不在啊……”成强站在门口大声嚷道。
原本有些吵闹的屋子瞬间安静了下来，只见有人透过窗户疑惑地探着脑袋一言不发，更有甚者直接将窗帘拉上，一时间竟然无一人出来回话，成强见此情形忍不住暗道：怪不得刚才敲了半天门都没反应呢？
过了许久，才见一个染着金毛的瘦高青年邋里邋遢的从一间屋子里走出来，斜眼睨着他们冷声说道：“房东不在，你们找房子的话就给他打电话吧！”
“麻烦你把他电话给我一下吧……”成强上前走了两步，也不管他脸色难不难看，直截了当的说道。
“我没有，你问别人吧……”他翻了个白眼，傲慢地一甩头就要回屋。
成强压制着怒火，语气稍稍抬高责问道：“你怎么可能没有房东的电话？”
那人一听冷眼扫过来狐疑地问道：“你小子是不是来找事儿的？”
不等成强反驳，就听屋子里有人粗声粗气地嚷道：“二毛，谁啊……”
金毛冷哼一声回道：“不知道，长得一看就不顺眼……”
那人听言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跟他一同出来的还有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头发如乱草一般，衣衫不整地站在门口盯着华生他们问道：“你们找房东干嘛？”
“哦，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有点儿小事儿要跟他聊聊……”华生挡在横眉竖眼的成强面前一脸温和的问道。
金毛他们打量了两人一番，相互低语了几句，然后挑眉说道：“我们真不知道，你们还是问问别人吧……”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也许由于下雪的原因，潮湿的空气里混着烧煤炉子特有的味道让人觉得窒息，但是华生却在这些味道里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味。
他从口袋里掏出警察证试探似的举到面前说道：“放心，我们不是来找事儿的，这是我的证件……”
原本还吊儿郎当的三人看到“警察证”三个字后，吓得浑身一抖，面面相觑了半天才惊慌失措地转身跑回屋子里，并且还把房门锁上了。
成强不解地望着他们惶恐不安地模样，疑惑地问道：“老大，他们这是疯了？”
“呵——确实疯了……”华生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接通后就听他语气清晰冷静地说道：“你们过来几个人，这里有人聚众吸毒……”
“呃……”成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吃惊地问道：“怪不得这三个小子吓得腿都哆嗦了，老大，还是你厉害——”
他舔着脸一脸崇拜的恭维着，华生却懒得理他，打量了一番房子的格局后，连忙吩咐成强去房子后面守着，别让这三个人跑了，而他自己则站在大门口等着。
就在这时，郭可为姗姗来迟，伴着越下越小的雪花步履艰难的走向他。
“你再不来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华生侧着身子靠在门上睨着他说道。
“哎呀呀，一言难尽——”他快跑了两步来到他面前，跺了跺脚上的雪，歪着脑袋朝里面看了一眼，急切地问道：“怎么样了？问出什么了没有啊……”
华生摇摇头，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口香糖放进嘴里低声说道：“房东不在——里面有几个吸毒的被我们堵着了！”
“咦……”郭可为挑挑眉道：“意外收获啊……”
华生没有应声，眯着眼睛看着洋洋洒洒的飘雪，过了片刻后声音淡然的开口道：“谢谢你啊，郭二……”
郭可为原本还裹着衣服跺脚取暖，听到他的话，怔了怔，有些不可思议地歪头看着他，调侃道：“哟呵……跟你认识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这么客气呢……”
华生别扭的侧了下身子，神情不自然地说道：“我说真的——还有盈珊，没有她的支持，我们的案子不可能进展到现在……”
郭可为明白他的意思，重重的拍了下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啊——我们认识多少年了，还这么客气——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学长吧，帮你不是应该的嘛！”
听到他的话，华生只觉得心底涌出一股暖流，不由得看向他的眼神也变得深沉而炽热。
“你别……”郭可为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一把捂住他的脸扭到一边，有些嫌弃地说道：“你的深情还是给贝儿吧，再这样下去，你注定要打光棍了……”
华生闻言无语地将他的手掰开，冷声责问道：“你能不能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郭可为讪讪一笑，摸了摸鼻子回道：“你这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算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儿吧……”
“里面现在几个人啊？如果跑出来我们打的过吗？局里什么时候来人？”他贴在门口的墙上朝里探了探脑袋问道。
“正房左边的屋子里有三个，别的房间不清楚——不过就几个毛头，我现在将他们困在里面其实只是想逼着房东现身罢了……”华生说着将他扯到一边指了指剥落的白色墙皮说道：“你不是有洁癖吗？那些墙粉全蹭在身上了……”
郭可为一听，连忙扭着头看后背，嘴里还不停的惊叫道：“我的纯羊绒大衣啊……我老婆才给我做的！”
华生看着他的苦瓜脸，心里忍不住窃笑——谁让他总爱在别人心里插刀呢！
就在这时，他余光看见片区民警急匆匆地奔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