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段梦竹知道，对彭昱汝来说简单的东西，对普通人就是有点难度了，彭昱汝说有点难，那一定是很难了。
“也不能说是很难吧，就是我以现在的水平，能演的角色很单一，赵导说我的气质和习惯是很难改变的，而且我也没系统学过演戏，如果要在娱乐圈混出名声，最简单快捷的方法就是走流量小生的路线。”
“流量小生也挺好的啊，坐拥千万老婆粉。”
段梦竹上下打量了一下彭昱汝，端起一杯白开水，啜了一小口，这长相，当明星的起跑线就领先别人好多。
“但是我最终的目标是拿奖，那是妈妈的愿望，没有实力根本拿不到奖。”
彭昱汝烦恼的就是这点，公司和剧组那边的建议都是走流量路线，而她的目的不是涨粉丝，她想早点完成母亲的愿望，然后退圈投身于自己热爱的事业。
“嗯……你可以一边参加节目一边学习演戏，报个班？”
段梦竹沉吟了一下，一边工作一边学习对别人来说可能很难很累，但她知道彭昱汝可以做到的。
“这个可以。”
彭昱汝眼睛一亮，她之前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去学习一下再回来演戏，她又担心如果去学习一两年，现在演的这部剧积攒的人气就没了，而段梦竹给她的建议刚好可以兼顾两者。
“注意身体。”
段梦竹翘起二郎腿，靠在沙发上，白花花的大腿轻轻荡着，将彭昱汝之前说给她的话又还给她了，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
侧对面，唐堇看得眼睛发直，默默滚了滚喉咙，她话比较少，但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段梦竹。
“知道了。”
彭昱汝没有察觉到段梦竹的话中之意，反而对唐堇说了一句话：
“昨晚上是你接梦梦回来的吗？”
她分明感受到了唐堇看向段梦竹的目光，她真的很想知道，段梦竹为什么能这么自在和她聊天而不看唐堇一眼。
“不是，我们在机场碰到了，一起打车回来的。”
唐堇的声音很有特色，有点像烟嗓，又带点磁性。
段梦竹施舍了一个眼神给唐堇，唐堇是主动追她的，她觉得自己只做她一个人的女朋友就已经对她不错了。
她会同时交往好几个对象，但她只跟两个人上过床，一个是男的，上回彭昱汝来她家不小心看到的那个，另一个就是眼前这位唐堇。
“哦，你们吃早餐了吗？”
彭昱汝想起电话里的声音，其实她心里已经知道答案了，只是形式上问一下。
“没吃，你要给我做早餐吗？”
段梦竹不自觉坐直了身子，眼神里带着一抹希冀，她自然是知道彭昱汝的厨艺极佳的，她平时一个月才能吃到一次彭昱汝做的饭菜。
“早餐不了，今天中午可以，我要直播做饭。早餐你们点外卖？”
彭昱汝心想，既然都让顾孜妍和她一起在直播时吃饭了，干脆也叫上段梦竹和唐堇。
“我去做吧。”
唐堇喜欢段梦竹，她也知道段梦竹在外界的传言，但她抑制不住地去接近她，向她表白。和段梦竹交往快一年了，她能感觉到段梦竹并不喜欢她，但她还是自欺欺人地守护在段梦竹身边。
她经常会觉得自己在耽误段梦竹，她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所以她在和段梦竹相处的时候，姿态越放越低，甚至是卑微地去讨好她。
但她没有发现她本身的优点，相貌上乘，性格温柔，体贴细心，家境也还不错。
唐堇起身走向厨房，彭昱汝看着女子高挑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偏头问了段梦竹一句：
“你是认真的吗？和她。”
“我不喜欢她。”
段梦竹面部表情地说出事实，眼神没有一丝波澜，她只是觉得那个时间段追求她的人中，唐堇是最优秀的，择优择偶。
厨房门后，唐堇本来想回来问段梦竹想吃什么，但她顿住了，眼泪一滴滴地砸在地上，即使她知道答案，但听到段梦竹亲口说出，还是忍不住情绪，鼻子一阵发酸。
她咬住下唇，强迫自己不发出声音，在原地站了片刻，然后转身走进厨房深处，原本挺得笔直的背脊此刻竟有些佝偻。
“但她喜欢你，很喜欢，我看得出来。”
而且她温柔持家，包容你，爱护你，和你很合适。
彭昱汝不想段梦竹再这么玩下去了，段梦竹需要有个对象照顾。至于她自己，她跟段梦竹不一样，她是独立型人格，晚点再考虑也不会影响。
“喜欢我的人还少吗？”
段梦竹轻笑一声，她大概猜出了彭昱汝的意思，“我尽量和她好聚好散，和平分手。”
“行吧，早点说清楚，别耽误人家了。”
彭昱汝皱了皱眉，心里默默怜惜了一下唐堇，这么好的女孩子，怎么就被段梦竹糟蹋了呢？
“嗯，知道了，过年之前跟她分了。
你呢？还没对象？都单身23年了，真是白长了这张脸。”
“没找到合适的。”
彭昱汝下意识脱口而出她惯用的解释，脑海里却不自觉浮现出顾孜妍妖媚的脸庞。
“你该不会是性冷淡吧？”
段梦竹扫了一眼彭昱汝，天呐，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粒，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浑身上下铺面而来的禁欲气息。
这谁要是能睡了她，成就感爆棚啊。
彭昱汝在发呆，根本没有听到那个问题，一反常态地问了段梦竹关于感情的问题，“你是怎么知道你喜欢女孩子的？”
“你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段梦竹非常激动地起身，绕着彭昱汝转了一圈，又伸手扒了一下她的衣领，奇怪了，没有一点痕迹。
“不是，我不喜欢……我不知道。”
彭昱汝拨开段梦竹扯她衣领的手，将衣领理正，又扯了扯衣服下摆，衬衫上没有一丝褶皱。
“喜欢一个人的话，就是想艹她，或者想被她艹，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这个问题很直接很粗暴，也很难，彭昱汝思考了很久才回答：
“应该没有吧。”
彭昱汝其实都不知道性冲动为何物，她只是知道和顾孜妍相处时，会有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感觉。
“什么叫应该没有？”
段梦竹手忙脚乱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饮尽，她有些兴奋，她家铁树终于开花了。
“我不知道我对她有没有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感觉。”
段梦竹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彭昱汝，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没有体会过高·潮的成年女人？
都不知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吗？这个傻孩子，有机会一定要好好□□一下。
“那你跟我说说你和她的事，我帮你判断一下。”
“好吧。”
彭昱汝感觉段梦竹的眼神有些古怪，但她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回想了一下她和顾孜妍的事：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剧组里，她的演技很好，我很欣赏她，经常看着看着她就恍惚了，被导演骂惨了。”
段梦竹听到第一句就知道有戏了，但她不得不惊叹一句，果然，学霸谈恋爱都是看才华的吗？
“然后第二天我在更衣室门口看到她”
“等一下，这剧情是不是少了点什么，怎么这么快就第二天了，还有，她长什么样？”
“第一天我演不好戏，自暴自弃，没演完就直接走了。她眼睛大大的，长头发，皮肤很白，比你高。”
段梦竹直接想怀疑彭昱汝高考语文137是怎么打上去的，这形容外貌的词语也太……
“有没有她照片？”
“没有。”
段梦竹叹了口气，怎么会这样，这和小说里写的不一样啊。
“不过你可以去百度她，百度应该有她的照片，她叫顾孜妍。”
“顾孜妍？！你怎么不早说！这华夏还有不认识她的人吗？”
段梦竹原本有一丢丢失落的表情一扫而空，声调拔高，神采飞扬。
“嗯。”
彭昱汝其实很想说，她就不认识，但她识趣地将这句话憋了回去。
“接着说，接着说。”
段梦竹双眼冒着小星星，托着下巴看向彭昱汝，她已经想好故事名字了，《禁欲系老干部攻略影后成功后结婚生子了》。
“有一场戏，我怎么拍都拍不好，她主动教我演戏，我很感激她，对她很有好感，中午的时候，妈妈来看我，我邀请她一起吃饭，下午剧组很热，她给我送了柠檬水，我很高兴。
然后她就经常教我演戏，我为了答谢她，给她做饭。”
？？？
什么鬼？
大无语！
段梦竹发誓，她第一次听到叙述得这么无趣的故事，但她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一线生机，“是她主动教你演戏？”
“嗯。”
“她教你的时候，你感觉怎么样？”
“她教得很好，我很喜欢，对我帮助很大，我好像有点依赖她的教导。
她很关心我，有次被粉丝围堵，她主动出去吸引注意力，还让我从侧门走。”
剧本反转了！
段梦竹表面上沉吟，实际在心里尖叫，故事更名为《论高冷影后如何让禁欲系单纯小白兔跪倒在石榴裙下》。
“还有吗？”
彭昱汝想了想，脸色有点不自然，耳根微微发红，还是说了出口：
“昨天晚上，她喝醉了，在我家门前赖着不走，然后我哄她回去的时候，她冲我卖萌，还叫我‘爸爸’。”
！！！
顾影后你人设崩了！
段梦竹此刻久久不能平静，她的脑海里自动浮现出顾孜妍卖萌的画面，突然就有种狐狸精即视感了。
天呐，影后居然是诱受！
不过，叫爸爸这个，还是很有爱的，段梦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脑补着限制级画面，不经意间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彭昱汝见段梦竹一直没有说话，眼神空洞，还笑得很诡异，她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伸手在段梦竹眼前晃了几下，轻声呼唤她的名字。
“梦梦？段梦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