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公主招婿
不过陈酌的注意力很快放到另一件事上,那就是江湖信杀。
江湖信杀,以往也没这个统一的名称,最开始只是简单地江湖聚会,后来因为有一个信物代表任务对象的习惯,就起了一个信杀的名号。
这也是陈酌在临王府最为好奇的事情,一听姜雁箐参与过信杀,不由好奇的开口询问。
姜雁箐闻言微微摇了摇头,苦涩道:
“其实我比公子了解的也没多到哪去,以往参与的江湖信杀大多都是给人当护卫,算是一种江湖历练。”
她归剑入鞘,续道:“也就这次来长安城有些手痒,又找了一个江湖信杀,没想到遇到了这样的事。”
听了这话,陈酌摸了摸下巴,既然是江湖信杀,那不应该会出手偷袭参与者才对啊。
毕竟要是参与者个个都有参与就被偷袭的风险,那还有谁愿意参与?
如此说来,只有两个可能,第一,长安城里的信杀聚会提供者想要借此除掉姜雁箐。
但估计不太可能,先不说姜雁箐死后来自凌剑阁的猛烈报复,一个违背了信杀规矩的据点如何抗的住。
估计江湖中人都会自清门户,即使以上设想都不成立,还有一个天大的问题。
那就是凌剑阁阁主,当世十大武尊之一的剑尊,她可是姜雁箐的师父,这样一个传说中的人物要是前来报复。
别说一个据点了,甚至就连整个运作信杀与刺杀的地下江湖,估计都要直接散架。
所以这个可能性被陈酌排除,那么就只剩下第二种情况了,想到这,陈酌下意识的看了看姜雁箐,又看了看她手边的名剑白鹤。
“姜姑娘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参与的这次信杀,目标其实是你?”
话音刚落,坐在床上的姜雁箐神色一怔,然后日常淡漠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了一种“你在逗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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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陈酌说完也有些觉得离谱,这也太逗了,哪有人自己去参与围杀自己的江湖聚会?
“你想啊,这可是长安城,其中的江湖据点本就该收敛行事,又怎么可能敢出卖身为凌剑阁少主的你。
所以只剩下一个解释,那就是这场信杀的目标本就是你,牵头人和几个知道任务目标的可能根据什么认出了你的身份。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见到他们出手,一下就想通了来龙去脉,所以跟着一块追杀,毕竟这要是把你放跑了,他们的下场可好不到哪去。”
他这么一说,姜雁箐倒是信了几分,毕竟这样说来倒是通顺得多,可一想到自己居然傻到跑去参与围杀自己的江湖聚会,就不禁有些羞愧的想捂脸。
“是白鹤剑?”姜雁箐的脑子也不笨,很快想明白了为什么暴露了身份,她全身上下包裹的很严实,但手中的名剑白鹤却是不好做掩饰。
“多半是了。”陈酌点头。
姜雁箐默然,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情,毕竟身为凌剑阁少主,手中的白鹤剑可以说是自己凌剑阁少主身份和荣耀的代表,没想到差点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其实她也想不明白自己遇到这样的事究竟是好处还是坏处,毕竟若是日后被一群人突然袭击,说不定比现在的形势好不到哪去。
而且……想到这,姜雁箐看了眼坐在一旁的白衣君子,额……不是,白衣公子。
要是自己没有机缘巧合参与这次信杀,也不会遇到这么俊俏的公子。
别误会,自己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觉得眼前的男子很帅罢了。
“对了,还不知道恩公叫什么名字,家在何处,这样若是以后有报恩的机会,也好有的放矢。”
陈酌原本正看着眼前女子陷入沉默,美人蹙眉的样子滋滋有味,就听到这话,才想起来自己确实还没做自我介绍呢,于是轻咳一声。
“在下沧南临王世子,乃是临州江湖第一人,江湖人称‘沧河剑侠’,不过在姜姑娘当面,就不鼓吹自身剑法了。”
本来听着这一大串名号,姜雁箐都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听到他后半句话差点没一口气噎住。
还我当面,就不鼓吹自身剑法了,就你昨晚那一招剑气外放,估计都够自己学一辈子了,更别说那一剑还是用斗笠斩出来的。
你堂堂一个剑道宗师,说这样的话,也不知道是故意给自己难堪,还是故意显摆来着。
可这实实在在的是冤枉了陈酌了,毕竟说起来其实昨晚才算是陈酌第一次大打出手。
之前一直听父王和母亲说着江湖中多么险恶,高手众多云云,就是以往跟苏老切磋也并不用全力,昨天那一剑可以说是他第一次出手。
而且陈酌还真不会什么真的剑气外放,只是当时敌人离得太近,这才让陈酌一击得手,他的实力还没到宗师之境,不过也快了,或许应该叫半步宗师?
姜雁箐的吐槽心理一闪而逝,她很快意识到了些什么自己忽略了的东西。
沧南临王世子?
这么长一串名号,还真差点把姜雁箐忽悠过去了,什么沧南,就是沧河南边呗?
正确的称呼应该叫,大楚临王世子,陈酌。
饶是以姜雁箐不苟言笑的性子,听到这个称谓也是愣住了,恍若坠入梦中。
要知道,整个大楚,除了北方应对蛮族的三州之地,临王手中的二十万大军就是最强大的军事力量。
前临王陈巍的赫赫威名更是倒现在依旧流传在江湖之中,经久不衰。
现临王陈鸿哲也是兵法大家,在与南青的战争中也是屡占上风,虽然没到百战百胜的程度,但也是胜率惊人。
而她眼前的这个男人,居然就是临王世子?救自己命的人,居然是临王世子?
这太魔幻了,比她自己参与围杀自己的江湖信杀还要离谱!!
“原来是战神之后,是雁箐有眼不识泰山了,临王镇守大楚南疆数十年,师尊时常提起,若是没有临王横空出世,天下很可能要陷入重重战火之中。”
说着,姜雁箐抱拳行礼,甚至微微躬身。
但陈酌可不敢受此一礼,微微侧身,笑道:“姜姑娘言重了,凌剑阁身处并州,在朝廷对西蛮的军事行动上贡献颇多,尊师其实也是一位伟人。”
二人互相商业互吹了一阵,然后齐齐沉默了下来,场面稍显尴尬。
不过陈酌很快打破沉静,他起身给两人各斟了一杯茶,好奇的道:
“对了,姜姑娘怎么会到长安来,我听说你常年都待在凌剑峰上修行,不常出门来着。”
闻言姜雁箐微微点头:“确实如此,不过此行是受了好友邀请,前来长安做客的,至于参与信杀,其实……其实是想试试剑法。”
说到这,姜雁箐其实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真实的目的是去凑热闹,换句话说,说白了就是贪玩来着。
陈酌其实也察觉到了姜雁箐的情绪,不过他也没开口揭穿,反倒是开始思考另一件事。
堂堂凌剑阁少主被邀请来长安城做客?怎么可能?姜雁箐此行一定有另外的目的,不过既然是别人的秘密,陈酌也就没有再问。
“原来如此,那姜姑娘还是小心些吧,这次江湖信杀的幕后之人一击不成,一定还会再对你出手。”
“雁箐明白。”姜雁箐拱手,随后开口询问:“不知陈世子前来长安又是做些什么呢?我听说,世子也是常年待在临州城之内,不喜出门。”
这话让正在轻抿茶水的陈酌差点没一口噎住,神不喜出门?
我也想出门啊,可惜父王像是养鸟似的,除了偶尔出去放风之外,根本不让他出临王府。
不过自己此行的目的倒是不必隐瞒,于是开口回答:
“哎,月前圣上昭告天下为常宁长公主招婿,我受父王之命前来参与竞选。”
这话一出,姜雁箐的神色就变得有些怪异,首次认真的上下打量了陈酌一番,随后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不过陈世子乃是人中龙凤,想来这次竞选自然成竹在胸。”
嘴上这么说,姜雁箐却是奇怪,这天下招婿诏书说是月前,实则该是数月前了。
再过几日都要开始竞选了,这临王世子居然用了这么久才从临州赶到长安?
这速度也太慢了吧,难不成?他其实不想参与驸马竞选?
想到这,姜雁箐的神色更加奇怪了,居然还有人不愿意做驸马?不过想到对方的临王世子身份,也就释然了,毕竟做驸马哪有做临王来的逍遥自在。
“过奖过奖,这话说得我有些惭愧了,父王时常说大楚人才辈出,在下还需好好努力,距离真正的才子还差的远呢。”
其实姜雁箐的感觉非常对,陈酌当然不想当什么劳什子驸马,她作为一个江湖中人,对政治的敏感度没那么高。
但陈酌不是傻子,以父王那护鸡崽似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因此让他前往长安参与竞选,不说一路上会遇到多少危险。
就说长安城的危险程度就不下于龙潭虎穴,毕竟那可是天子脚下,皇帝的地盘。
作为实权异姓王,或许在战争年代,与皇家还能和睦相处。
可现在距离上次与南青的战争,甚至说是边境摩擦,已经过了整整十年,和平让人陷入安逸,而安逸令人滋生猜疑。
临王与皇家的关系也逐渐从开始的蜜月期,渐渐开始互相猜疑,临王担心皇帝削藩,皇帝担心临王造反。
无论事实真相如何,人的思维这种东西,始终是一眼看不穿的,这便代表着危险。
可父王还是让他前往长安,不知道暗地里经过了什么博弈,或许也有大势所趋。
毕竟一个藩王世子,按照祖训,本该入京求学,实则作为质子节制藩王。
但陈酌出生之时,正值楚青两国第二次战争,皇帝还需与临王合力共抗强敌,陈酌因此没有入京。
可一直这样总是不行的,陈鸿哲能坚持一时,坚持不了一世,陈酌不入京面圣,他便没有机会继承王爵。
倒时候除了造反这条路,还是只有造反这条路,陷入死局。
也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父王依旧还是派他从临州北上长安,入京参与驸马竞选。
陈酌想到这,抬头望向窗外,在清晨朦胧的光晕中,长安城的轮廓若隐若现。
他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这次长安之行,恐怕不会太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