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庄鹤之，许我贪心吧
他们坐定后，现场的小提琴手开始演奏，除了音乐声，没有别的多余的声音，甚至可以忽略他们的存在。
立刻有侍者上来，殷勤地为他们服务。
“这是今晚的菜单。”
庄鹤之接过菜单，看了一会。
将视线投向对面的秦栀落：“决定好吃什么了吗？”
其实吃什么并没有特别的想法。
因为感觉都差不多，没有特别想吃的。
关键是和谁一起吃。
她随意点了几样，将菜单还回去，招手让庄鹤之过来。
他没有任何犹豫，走过去坐到她身边，听见她很轻的声音说：“虽然这样好像不大符合吃西餐的礼仪，但我更习惯你坐在我旁边。”
头顶的水晶灯散发着柔和的光线，落在她的脸上。
好看极了。
庄鹤之的心脏软得一塌糊涂，宠溺地看着她说：“在我这里，你就是规矩，想怎么样都可以。”
秦栀落忍不住笑了。
默默在心里给他加了好多好多分。
很快菜被一一端上来，庄鹤之替她把牛排切好。
然后再擦了手，戴上手套给她剥虾。
他慢条斯理地剥完，然后沾上酱汁送到她嘴边，柔声问她：“好吃吗？”
秦栀落重重地点头：“好吃！你剥的好吃。”
他心里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好像……
给她剥一辈子虾都乐意。
吃到一半的时候，餐厅周围的落地窗外面闪过无数光点。
争先恐后地蹿上半空，炸成绚烂的烟火。
“哇~”秦栀落转过去，盯着满天的烟火，欣喜地瞪大眼睛，“现在市内竟然可以放烟花？”
前几年开始，市区里就不让放了。
庄鹤之笑了，“今日特许。”
本来他是想在家里和她吃饭。
后来跑出来找她，想着哄哄她，就找张珩定了这里。
燃放烟花的地方在跨江大桥上，距离这里有点距离，但是因为楼层高，所以可以更完整地看完整场烟花秀。
秦栀落长大后已经很少看见烟花了。
小时候总是盼着过年，因为每到过年的时候爸爸妈妈就会买上一车的烟花，放在家里的院子里，让她放个够。
她那时有多欢喜。
在热闹喧嚣的浪漫里，以为幸福是常态，可以长长久久。
后来她自己一个人，再没看过一场烟火。
“喜欢吗？”
庄鹤之从背后靠上来，强健有力的胸膛贴上来，将她抱进自己怀里。
他耐心等候秦栀落的回答。
心里知道答案，但是他就是喜欢听她说。
她开心，他就欢喜。
秦栀落脑子走马灯似的闪过很多记忆。
幸福短暂的童年……
被抛弃的遗憾……
岑妈的小心爱护……
渣男背叛……
……
一桩桩、一件件，如同窗外的烟花，奋力冲上夜空，绽放着短暂的绚丽，然后归于平静。
天空不会记得烟花来过，但那一刹那它真实存在过。
无数磕磕碰碰，跌跌撞撞，成长成现在的她，也不过刚刚二十岁而已。
依旧是最好的年纪。
遇见他。
喜欢他。
“喜欢的。”她说。
烟花喜欢，人也喜欢。
她窝进他怀里，双手搭上他的手臂，忍不住热泪盈眶。
庄鹤之，许我贪心吧……
求一个你。
完完整整，永远爱我的你。
这大概是命运给她最好的奖励。
俩人吃完一顿饭，足足花了三个多小时的时间。
夜色已经深了。
但是京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街上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小情侣。
出去的时候，庄鹤之拉着她的手，提议说：“要不要走走？”
秦栀落今天漫长而幸福。
他说今晚想和她待在一起。
她不想驳了他的兴致。
于是，主动牵起他的手：“走吧。”
她的手好软，她好乖。
与她手掌交握的时候，庄鹤之突然想到，自己好像还没有和她真真正正地约会过。
他眸色都暗了几分。
路上遇见卖花地小姑娘，停在他们面前。
奶声奶气地说：“叔叔~叔叔~给漂亮姐姐买个花吧~”
男人脸色微变，秦栀落却掩着嘴偷偷笑了。
一个叔叔，一个姐姐，这不是差辈了么？
大概是庄鹤之身上的西装太古板。
他蹲下来，拿出几张钞票，很认真地和她平视。
“小孩，漂亮姐姐是我喜欢的姑娘，所以该叫什么，你好好想想。”
小姑娘歪着脑袋，很认真地想了想。
“那她是你女朋友吗？”
庄鹤之：“还不是。”
小姑娘从花篮里选了最鲜艳的玫瑰，塞进他手里，很认真地说：“肯定因为你还没有给小姐姐送花，所以她才没有答应做你女朋友。”
被一个小鬼头说教，庄鹤之沉稳儒雅的脸上浮现一丝僵硬。
他和栀栀的事，哪里是小姑娘可以理解的？
而且，送花这种事，他已经送了好几车。
栀栀说花已经够多了。
意思不就是送花并不足够打动她？
在他神游之际，小姑娘都心急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说：“小姐姐在等你诶。”
她撅着小嘴，显然看不惯大人扭扭捏捏的样子。
“你快把花送给她，问她愿不愿意做你女朋友啊！”
秦栀落在旁边安安静静地站着，噙着笑看着他。
眸色说不尽的温柔。
他精准地捕捉到了她眼里的爱意。
胸口像是被热烈充涨。
他一刻也等不了，站起来和她四目相对，一字一句地说：“栀栀，我好喜欢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在职场上大杀四方沉稳有余的成熟男人，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
等待她的回答。
这大概已经耗费了他很大很大的勇气。
周围不少人慢慢汇聚过来，不明所以地开始起哄。
“在一起！”
“在一起！”
“在一起！”
此起彼伏声在为他旌旗呐喊，为他鼓足士气。
喧闹的声音他却全都听不见。
心里眼里只剩下她。
剩下自己通通乱跳的心脏。
秦栀落沉溺在今夜绝佳的美好里。
她声音是动容的，感觉这不像是告白。
更像是声势浩大的求婚现场。
而不管怎样，她的心里其实早就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