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或许，你该叫她一声小嫂子
连夜冒雨开了几个小时的车赶回来陪她，却连抱抱不让？
怎么想都觉得憋屈。
庄鹤之郁闷地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好不容易有一丁点儿睡意，空气中那抹若有似无的甜香不断传来，让他一再清醒。
罪魁祸首却很快入睡。
软软的一团，面对他侧躺着，抱着毛绒熊，一只手搭过来，刚好能触碰到他的手臂。
只有那么一小块而已。
庄鹤之无声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还是睡不着。
床很软，被子也很舒服，就是觉得抓心挠肝，少了点什么。
又煎熬了好一会儿。
他重新睁开眼睛，身子挪动过去，确认她已经睡熟。
悄悄伸出手，把小熊从她怀里一点点抽出来……
睡梦中的女孩感觉到什么，嘤咛了声，皱着眉头收紧手臂，下意识护着自己的小熊。
庄鹤之赶紧停下手里的动作，屏住呼吸，凝视着她。
黑暗中，看不清楚她的脸，他只能听着少女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声，再一次慢慢行动。
万分小心翼翼，谨慎的进行，硬生生让他额角都别出了一滴冷汗。
他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直到把小熊彻底拿走，引导性地捏着她的手，让她搭在自己腰上。
庄鹤之暗自松了口气，轻柔地把她揽进自己怀里，心口被丝丝甜蜜彻底填满。
低头，满足地亲吻她的额头，轻声说：“晚安，乖乖……”
梦里都是缠绵的甜香环绕。
大雨骤至，席卷着周围一切。
四周只剩下噼里啪啦的雨声。
稚气的秦栀落抓着跟她差不多大只的小熊，瑟瑟发抖地站在雨幕里，又饿又冷又怕……
“爸爸……妈妈……”
不远处，两个背影分别朝两个路口走去，谁都没有回头。
她拼了命地往前奔跑，跑啊跑，跑向她熟悉的爸爸妈妈。
可是不管怎么努力，他们之间始终隔着遥远的距离。
最后，眼睁睁看着他们各自上了车，离她越来越远……
她放声大喊，“爸爸、妈妈，别走！”
“啊～”
小身子重重地摔进泥泞里，膝盖都摔破了，血水很快被雨水冲刷进泥水里。
她可怜兮兮爬起来，小脸脏透了。
“呜呜呜……爸爸妈妈，你们去哪……栀栀好疼呀，带栀栀走好不好？”
“呜呜呜……”
真的好疼好疼。
雨声混着雷声，太吓人了。
她好害怕。
他们根本没有听到她的呼喊，不停地往前走。
直到彻底消失在她眼底，也带走了她唯一的光明。
“栀栀……”
“栀栀……”
黑暗朦胧的雨幕里，似乎有人在温柔地唤她的名字。
她停止抽泣。
看着小熊从泥泞里站起来，一点点长大。
变得比她还高，还大，渐渐幻化成一成熟男人的样子，长成庄鹤之的样子。
他张开手臂，替她挡住冰冷的风雨，面对着她，把她捧进自己怀里，疼惜地吻向她的脸。
“栀栀乖，别哭了，以后你有我……我保护你。”
“鹤之……哥哥……”
她猛地睁开眼睛，对上幽眸如潭的庄鹤之。
他侧躺在她旁边，保持着抱她的姿势，轻柔地抚摸她的后背。
而她枕着他的手臂，长睫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现实和梦境，恍惚间有点分不清楚。
秦栀落眨眨眼睛，声音不确定，“庄……鹤之？”
“嗯，是我。”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他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湿润。
“乖乖做噩梦了吗？”
薄唇柔软，温暖，近距离接触下俩人炙热的气息都交缠在一起。
秦栀落鼻尖一酸，心脏第一次有了落地安全感。
她吸吸鼻子，娇气地钻入他的怀里，揪开他的衣领，和他肌肤触碰。
只有这样，似乎才能让她的心脏安稳落地。
良久。
“梦到了一点点不开心事。”她从他怀里抬起头，娇声说：“不要紧的，让哥哥见笑了。”
庄鹤之愣了一秒。
只是一点吗？
梦里，她分明哭得声嘶力竭。
他一直叫她，叫了好久她都没有从梦里抽离出来。
嘴里还不停喃喃地叫着“爸爸”、“妈妈”。
真的只有一点吗？
而此刻，眼眶红红的女孩并不打算多说。
她松开他的衣领，慢条斯理地从他怀里出来，看了眼小熊原本该存在的位置。
庄鹤之从旁边一捞，“你在找它？”
“嗯呐，昨晚，我把你当成小熊了吧。”
她记得睡前她明明抱着小熊，醒来的时候人就钻他怀里去了。
枕着他的手臂，靠着他的胸膛，跟八爪鱼似的手脚搭在他身上。
他肯定没睡好。
庄鹤之温声说，“没关系。”
她重新把小熊放到床头的位置，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你几点上班，要留下来吃个早餐吗？”
庄鹤之伸手，将强颜欢笑的少女拉回自己怀里。
拥着她，抱着她。
声音沙哑地告诉她：“乖乖，别这样，不用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
因为，我会心疼……
他温柔地揉揉她的后脑，轻声说：“你可以试着相信我。”
秦栀落在他怀里怔了一秒。
她不是没信任过别人。
好几次，掏心掏肺的结果往往是遍体鳞伤。
他确实很好，温柔细致，绅士有礼，甚至在情动时，他会一遍遍地重复对她的喜欢。
可是，她只是他肆养的小金丝雀。
他们中间还隔着一个alison……
不敢赌。
秦栀落温柔地笑笑，推开他，下了床站在床边看着他。
“吃三明治怎么样？给你多加个鸡蛋？再喝一杯甜牛奶？”
她踩着拖鞋去开了窗，柔和的日光投在她身上，勾勒出淡淡的光圈。
圣洁好看。
庄鹤之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她回头，他还是没回答。
秦栀落笑笑地伸手，过去戳戳他的脸，“不喜欢吃甜的吗？家里没有咖啡哦，纯豆浆行不行？”
庄鹤之沉默片刻，心情复杂。
最终还是无奈妥协：“都行，乖乖有什么我吃什么。”
秦栀落弯唇笑了：“哥哥可真好养～”
其实他很挑。
但是秦栀落亲自去厨房做的简易早餐，他吃了个精光。
第一次感觉到，有个女人亲手为自己下厨房，是种怎样的平静和美好。
吃完早餐，他重新找的装修师傅也到了，给秦栀落换上结实安全的防盗门。
带密码和指纹解锁。
门口安装了可视门铃，连接一键报警装置。
他拉着她站在门口，“你确定，不搬去我的别墅住？”
“那里平时都空着，你想怎么折腾都行。配有保姆佣人保镖，你不喜欢就让她们收拾完就走，绝对不会打扰你自由。”
秦栀落摇了摇头：“你已经把这里装修得够安全了，我也会加强警惕，不会再有什么危险的。”
晾张煊宇也不敢再来。
“而且，我和林悦能够相互照顾，我也不想让悦悦自己一个人。”
那你就忍心让我一个人？
庄鹤之在心里补了一句，这话他没说。
说出来的话未免太小心眼了。
没办法，诱拐小乖乖跟自己回家的计划，失败。
他只能抱着她，强调道：“我以后有空会常常来找你。”
末了，又加上一句：“不要拒绝我。”
秦栀落：“……”
“好吧。”
离开锦绣苑，庄鹤之打算仔细调查一下她的过去。
上次找张珩，只查了她大致的经历和背景，并没有查过她过去那些阴暗。
昨晚她那么痛苦，连做梦都止不住流泪，他心疼。
庄鹤之找到秦栀落的基础资料，发过去。
顺便拨通对方的电话。
“昊泽，帮我查查她……”
电话那边的声音带着三分散漫：“小姑娘怎么得罪你了？鹤哥想对付一个人，至于这么兴师动众？”
庄鹤之捻了支烟，挺不耐的，冷不丁地打断他的话：“或许你该礼貌点，叫她一声小嫂子。”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
“卧槽!”
“卧槽!”
“卧槽!”
杨昊泽不淡定了，把手机拿远，确认身份之后再拿回来，震惊得半天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鹤哥竟然铁树开花，有老婆了？？？恭喜恭喜!”
庄鹤之淡声回应：“目前还不是。”
不过，是迟早的事。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杨昊泽估摸着八九不离十了。
特别迫不及待道：“你放心，小嫂子的资料我分分钟给你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