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就这么会儿的功夫，简凡已经和鹿邑聊了好多了。空间游戏的npc是有记忆的，不会再重复之前的对话。
严慎操纵着鼠标，一行行看下去。
【非凡】：你好啊，鹿邑，我们又见面了。
【鹿邑】（蹲着转身，乖巧）：大哥哥好。
【非凡】（在鹿邑身边坐下，胳膊随意搭在膝盖上，轻松）：你姐姐还在犁地啊。
【鹿邑】（用树枝在地面上胡乱画着，恐惧）：树林里的婆婆说，要是午夜十二点之前姐姐还没有犁完地，她就会来抓我的。
【非凡】（思考）：你见过树林里的婆婆吗？
【鹿邑】（抬起头，虽然害怕但是对非凡很信任）：见过，在梦里。
【非凡】（一步一步引导）：婆婆长什么样子？
【鹿邑】（在地上画出一个水桶）：很黑，很矮，很胖。
【非凡】（凝眉）：你知道简言吗？
【鹿邑】（低头）：姐姐的朋友。
【非凡】：你知道她家住在哪里吗？
【鹿邑】（用树枝敲了两下地面）：这里。
【非凡】：她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鹿邑】（身子颤抖起来）：她爷，她爹，她哥，她叔都被她杀了，全都是血，全都是火。
【非凡】（蹙眉）：村子里只剩下你和姐姐了吗？
【鹿邑】（摇头）：嗯嗯~
【非凡】：还有谁吗？
【鹿邑】（用树枝指了指挂在田头的灯）：灯。
【非凡】（疑惑）：灯？
【鹿邑】（坚定）：灯。
严慎看到这里，简凡就把电脑拿了过去，敲着键盘。
“灯是指那个人皮？”严慎问。
“应该是。”
游戏里，鹿千已经犁完了地。她一手提着灯一手擦着汗朝田头走来，看见非凡的时候明显愣了愣：“少侠？”她朝身后望了望：“昨天跟你一起来的那位少侠呢？”
“他没来。”非凡道。
“那倒可惜了。”鹿千擦着汗提着灯朝小茅屋走去。
鹿邑也提了灯跟在鹿千身后。
还是那座小茅屋。
鹿千打发鹿邑睡觉去了，她和非凡面对面坐着。
“少侠，该说的我昨天都已经说了。”鹿千没有昨日那么淡定了，反倒有些局促搓着衣角。
非凡看在眼里，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简言在这村里有朋友吗？”
鹿千避开非凡的视线：“有。”
“是谁？”
“周钺。”
非凡蹙眉：“还活着吗？”
“死了。”
“怎么死的？”
“烧死的。”
非凡不说话了。如果是被烧死的话，皮早就没了，不可能是那个小人皮。他又问了一句：“这村里除了你和你丈夫，真的没有别的活人了吗？”
鹿千叹口气：“要是还有别的活人，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非凡又想起了简言车祸时露的那一手，问道：“你知道简言那三年去了哪里吗？”
“这村子里没有人知道。”鹿千说。
非凡点点头，鹿千也没再说话了，屋内陷入了沉默。
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鹿邑突然翻了个身，呢喃了一声。
非凡想起了那个巫婆的事：“鹿邑口中的巫婆是？”
鹿千站了起来，拿起茶壶给非凡续点了水后才道：“巫婆在山里住了几百年了，她喜欢织渔网，喜欢抓好看的男人帮她卖渔网，喜欢看丑陋的女人和好看的男人在一起。简言放火烧山，她十分生气。烧了她的屋子倒是其次，重要的是，她抓不到好看的男人了。她打不过简言，就对我们下了诅咒。”
“你那天不是说，是简言诅咒了你们吗？”
“是吗？不好意思，是我说错了，是巫婆。”
非凡没有说什么，伸手捏起茶杯，指尖抚上杯沿，不动声色沾了点水。
鹿千的眼神比昨日犀利了些，她瞧着非凡的动作道：“少侠是怕我下毒吗？”
“呵，鹿千姑娘。”非凡冷哼一声，放下杯子：“你若是好好配合，我一定会帮你。可你若是今天一个说法，明天一个说法，我可不敢保证你的丈夫接下来会遭受到什么。”
“今日所说，句句属实。”鹿千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昨日呢？”
“除了刚才说的那一句，也句句属实。”
非凡紧紧盯着鹿千的脸，唯恐漏掉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鹿千心里像小鹿似的乱撞，她心底深深吸气，借喝茶来掩饰内心的不平静，眼睛却不时往非凡身上瞄。
非凡放在桌上的青色牧笛动了动。
就在鹿千以为非凡要有所动作的时候，后者拿起牧笛出了门，朝身后扬了扬手：“多谢鹿千姑娘。”
非凡背在身后的牧笛上拴着一根红色的绳子，绳子的末端有一片金箔，随着他走路的动作一扬一扬的。
简凡合上了电脑。
食指微微屈起抵在下巴处：“你说那个叫周钺的，会不会是那个人皮？”虽然他自己觉得不太可能，但是严慎毕竟在这方面懂得比他多，还是询问一下严慎比较好。
等了半天没听到声音，他不由得朝严慎的方向看了一眼。
严慎竟然抱着他那小抱枕，沉沉睡着了。
长长的睫毛轻轻颤着。
睫毛精。
简凡笑着摇摇头，他把电脑收拾了一下，腾出床上的空间。本想扶着严慎躺下来，没想到手刚碰上严慎的肩膀，严慎就醒了，然后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了自己一拳。
简凡只觉得鼻子都扁了。
他本来就是跪坐在床沿上，严慎这一下子，直接给他头朝下掀在了地上。
脑袋重重磕在地板上，身子掉了下来。
脖子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嘎嘣响了一下。
草。
还挺疼。
简凡捂着脖子爬起来的时候，严慎正气势汹汹坐在床上，凶神恶煞地盯着他，狠狠道：“渣男！”
“什么？”简凡被他这一声“渣男”给弄懵了。还没等反应过来，严慎又骂了句：“禽兽！”
简凡更懵了，但是这会儿也来不及给他时间去反应了。
严慎已经冲了过来，猛地起跳，膝盖砸在他的胸膛上。
他后退几步，身子狠狠撞在柜子上。
啊。
简凡叫了一嗓子。
真疼。
严慎又是一脚踹过来。
简凡快速抽身。
只听咔嚓一声。
严慎的脚踹进了柜子，卡在了缝里。
趁着严慎拔脚的功夫，简凡想逃。不料，脖子被严慎从后面抱住。
脚已经迈了出去，简凡身体失衡，带着严慎一起跌倒在地上。
砰地一声。
简凡有种地面上的灰都升起来了然后又落回去了的错觉。
严慎抱着简凡的脖子不撒手，像是要勒死他似的。
简凡扳着严慎的胳膊，双脚不住蹬着。只觉得胸腔里的空气都要被用尽了，下一秒就要和这个世界说拜拜了。
“慎哥”简凡艰难道。
大概是这句“慎哥”起了作用，严慎慢慢松开了手。
一得到解脱，简凡立马将脑袋转向别处，直到逃离严慎手可以抓到的范围后才敢大口大口喘着气。
“你要死啊。”简凡推了严慎一把。
“你他妈干的好事有脸说我？”严慎震惊极了，这时候简凡还他妈说得出这种话。
“我干什么了？”简凡喘着气。
“你说你刚才想对我干什么？是不是再睡我一次才甘心？！你他妈心里想着沈艺，睡的却是老子的身子！你什么东西！”严慎破口大骂。
“你瞎说什么？”简凡惊呆了。虽然他确实肖想过严慎，但是刚才的的确确脑子里没有这种想法。
“你还敢否认！”严慎指着他：“敢想不敢认的家伙！渣男！禽兽！败类！你就说你有没有想睡我，你就说吧，有没有！”
简凡不说话了。
确实有过，但刚才真的没有。
但要让他出口否认吧，他又不想。
这副模样看着很像心虚，严慎顿时又来了劲：“你什么东西！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敢想不敢认！败类！渣男！禽兽！”
简凡默默站起身来。
“你想干什么？”严慎警惕地往旁边躲了躲。
“不干什么。”简凡坐在了床边。
严慎把脚拔了出来，狠狠将简凡扑倒在床上。双手撑在他脑袋的两边，扯开他的衣领，在锁骨上狠狠咬了一口。
简凡闷哼出声。
他又咬住了他的脖子。
尖尖的牙齿刺破白皙的皮肉，血液顺着严慎的嘴角流了出来，落在了床上。
简凡偏了偏头。
严慎死死咬住他，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
放在两侧的双手不由自主揪起了床单。
身体紧绷起来。
简凡闭了闭眼。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暗系魔法是需要血来喂养的。初神的血液最为纯净，深谷和雨衣不知下落，如今，只剩他了。
严慎说得没错，自己的确很渣。沈艺一抛弃他，他转身就喜欢上了严慎，还用爱情不分性别来麻痹自己。他不知道再见沈艺，还会不会保持对严慎的喜欢，还是会，旧情复燃？
沈艺坦白的那晚，他和严慎的第一次，由他主导。严慎看起来那么混的一个人，酒量竟然不如他。在严慎喝得烂醉时，自己还保持着一丝清醒。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直男，可现在，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