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逢场作戏
兰宸殿
抬脚进去，只见外院无人，平时洒扫的宫女都不见了身影，连平时大大咧咧的小琪也没见着，只有门外不断吹进来的风呼呼地刮着。
哆嗦一下，慢慢地走进殿里去。
便听到殿内传来一声斥问，“去了哪里？”
一抬头就看见，席榻上坐着的皇上，连忙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赶忙走到跟前，继续解释，“臣妾昨日回府了……”
随即“嘭”的一声，席榻上桌案摆的碗具茶具瞬间掉落在地，接着又是一声厉喝，“韩绪青颖！当真以为朕不知道！”
连名带姓地怒喝，这分明就是知道你没回府上，或是知道你已出宫去了，只是不知你去了何处。
急忙跪下，“请皇上恕罪！”
“哦？”冷言疑问
“那爱妃倒是给朕不开罪的理由。”
言罢，一把将席榻上的桌案推倒在地，跪在地上的你，正好对着桌案。桌案掉下的那刻，正撞到你额头，只见额头上直冒着血，不断往下流，一旁的脸颊浸着血。
宫女连忙进来，替你擦拭脸上的血，一边哀求，“皇上！颖嫔见血了！”
也不管脸上的血，只朝着左泽穹看去，“自入宫以来，臣妾一直在循规蹈矩，从无半点越矩。臣妾思家心切，皇上又不允臣妾回府探亲。臣妾只能……只能这样回府，只是一日便回宫。”
“哪知竟被皇上发现了……还派人来接臣妾回宫。”
说完，连忙收起方才一副被冤枉的脸，两目低下，盯着地上的薄毯。
“那爱妃回府探亲，可去了何地？”
一听这样问，脸又再次抬起，“臣妾只是思家心切，回到府里，自是好好赏玩一番……便骑马去了趟郊外，策马奔腾。”
说完，又瞥看左泽穹一眼，仍是看不出任何缓和的眼色，怯懦地说着，“在宫里本就烦闷了些，恰巧遇到探亲回府，便一道去游玩了一趟，又不是做什么或是犯了何事。”
“哦？爱妃这话，是在说朕，诬陷爱妃？”阴怒地朝你看来。
突然喝声而来，“颖嫔！无朕旨意，竟私自出宫。如今竟还胡搅蛮缠，简直毫无嫔妃应有的礼数！”
“竟还让下人包庇！如此行径，简直就是欺君之罪！”
冷声一笑，“皇上这是非要置臣妾于死罪？只是回府探亲，便就成了欺君之罪。”
随即哄堂大笑，“哈哈哈……”也懒得装往日那般的知书达礼，如何贤惠。这皇帝摆明了，就是要借这小事，处置了你。
毕竟你可不是选秀进宫的，而是被这皇帝一道圣旨，进宫侍奉圣驾的。说得好听，就是荣获皇恩盛宠，上京人人羡慕，左相之女，如今皇上嫔妃。可事实就是，你原本就不是进宫为妃，而是要依左相之意，嫁入楚王府，成世子妃。
可这些说到底，都没有你说不的权利，有的只是遵从这些，然后听之任之，做好人人都喜的左相之女或是后宫嫔妃，至于你如何想，那都不重要。
因为你只是他们可有可无的一枚棋子，毕竟左相可不止你一个女儿，还有韩绪紫清，她可是得尽了左相疼爱和大夫人的呵护，像先前与楚世子的联姻一事，原本韩绪紫清想要自己嫁进去，但听说只是妾，便离得远远的。
不禁自嘲，“也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人，终是一抔黄土。”
“怎么？朕还冤枉了你不成？”
“呵皇上说如何便如何，总之臣妾听之任之便是。”
左泽穹起身，走到你跟前，目视而下，“颖嫔！朕这般宠你，你怎能这般如此这般毫无后宫妃嫔的礼数！”
“朕，给你尊宠。京里无人不知，朕一道圣旨赐你妃位，哪家官家小姐，有你这份皇恩盛宠的殊荣！”，厉声怒喝朝你扑来。
你随即抬头，朝着左泽穹自嘲一笑，“皇恩盛宠？殊荣？”
一把抹过额间留下的血水弄脏的脸颊，“确实是皇恩圣宠毕竟，这入后宫为妃，怎么也得走过诸多流程琐事，一道圣旨确实免了很多事。”
左泽穹见跪在地上的人，听话了些，便走进跟前，“既是如此，那便受罚。”
“总不能，不让朕给天下一个交代。”
说完，冷眼瞥了过来，“朕，说得可有错？颖嫔。”
见你未应，又紧接着说，“朕已封你为颖嫔，也赐了殿宇，何曾亏待过你？你竟翻墙出宫！还想着瞒朕！朕，若是不过来，是不是不打算回宫？”
言罢，一把拽住你的手腕，“回答朕！”，死死勒住你的手腕。
腕间好似千斤沉，就是被左泽穹死死勒着，毫无力气挣脱，紧紧地怒视，嘴巴抿着，不言语，也不回答。
突然一巴掌‘啪’朝你脸颊挥过，你随即摔倒在地，‘啊！’的一声，双手撑在地上，手掌上滴着滴答滴答的血水，原本梳妆整齐的发饰，也随之乱絮飘撒在地，几撮碎发浸在手掌上，染着不断滴落而下的血。
嘴角抹笑，抬起头，眼角冷冽地朝着左泽穹看去，“皇上，现下可满意？”
“臣妾，自进宫以来，未曾有一日没有感激皇上，赐予臣妾这些皇恩圣宠。”
一把抹过嘴角的血渍，冷笑自嘲道，“世人都言，皇恩圣宠，那是光宗耀祖官家小姐，人人都想踏入这宫墙里来。也就是臣妾，得了皇上青睐，才得以奉旨入宫，侍奉圣驾如此说来，臣妾还没有好好感谢皇上。”
听到你这般话，也不管如何，连忙将你扶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安慰，“早知道些，不就好了。朕，还是会厚待你的。”
言罢，又替你将脸上的蓬乱发丝撇到耳根后，柔声道：“日后，便好好待在宫里，后宫的嫔妃可不是像此次这般没礼数的。”
说完，又将你扶到席榻上坐着，便坐到对面，“若是日后觉得烦闷，可以去母后宫里，陪母后解解闷。”
“嗯？”
你也懒得搭理，自个收拾乱的发饰，擦拭脸上的脏屑灰尘，不带正眼地点着头，也不吭声。
反正这皇帝想要的，不就是一个听话，安分守己的嫔妃嘛，装给他看呗。虽然这次，他没有让你坐牢或是有任何惩罚，但刚才那一瞬突如其来的巴掌，就不得不防备这皇帝。
见你忙着收拾，未曾理会，也不催着你，只是一脸地端详打量着你，“爱妃？”
“爱妃忙吧，朕去处理政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