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同行似仇敌
翌航的公开评选日已然到来，这次共有三家业内知名的广告公司参与评选，宣创、思源以及天际。看着同行们精神奕奕、有备而来的样子，凌晗深吸了口气，挺直了腰板，今天的主讲马部长让给了她，这让她压力倍增，也告诫自己不容有失。
马部长看出凌晗的紧张，鼓励地拍拍她的肩：“放轻松，相信自己！”旁边的小君和李凯也给她加油打气，凌晗则回给他们一个坚定的笑容。
会议室的门被打开，墨棋、熊岳和市场部总监走了进来。乍见墨棋，凌晗的心突地跳的厉害，他不会是来找麻烦的吧，要当这么多人的面毙掉她给她难堪。她鸵鸟式转头回避，假装看不见他。
墨棋看见凌晗的反应心里不爽，她这是什么表情，就这么不想看见我吗？
其实今天的评选会墨棋本不必要来的，而且这个事情当初是他放权交给自己办的，结果今天却借口出席，熊岳猜测着墨棋的出现很可能跟凌晗有关。
待三人落座后，主持人做了一个简短的开场：“欢迎各位广告界的翘楚莅临翌航的评选会，今天评选会将由我们的墨总、熊副总、赵总监担任主选人，对大家的策划案进行一个综合性的评估。期待各位的创意，下面让我们开始吧！”
思源、天际分别阐述了各自的方案，会议室内时而发问、时而讨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但只有墨棋发问的时候，全场很安静，他的问题很犀利，一针见血，让阐述的人很难接住。
最后轮到了宣创，在凌晗准备ppt的时候，熊岳偷偷斜眼瞥了下墨棋，再次见到凌晗，墨棋会作何反应，他很好奇！
“各位领导大家好，这是我们宣创的策划案，下面由我具体阐述下整体方案。在历史发展的泱泱长河中，人类用智慧一次次地突破限制，用科技不断刷新着认知，人工智能应运而生。而这其中，无人机的研发与创新更是一次次地带给人们惊喜……”
凌晗对于自己的策划案信心十足，侃侃而谈。墨棋一时晃神，此刻的她跟那个谄媚熊岳以及围追堵截他的女子迥然不同，即使依然一身朴素无华的森女形象，但掩饰不了她眼里那耀眼的光芒。
“追随者沿袭历史的车辙，而创造者才是开创历史的先驱。相信翌航此次的新品——四旋翼折叠航拍无人机yh8900能让消费者真正的感受到‘心里装着广袤天地，掌心紧握大千世界’！谢谢大家。”凌晗结束了阐述，而墨棋却在想，这个女人虽然用力地掩饰着自己假装普通，但却掩盖不了她有着征服天地的野心。
墨棋看向凌晗问道：“策划案中有一段话，是关于无人机在黑夜的应用场景下的文案，你不觉得这段文案太过阴郁不适合作为宣传话术吗？”
凌晗滴汗，她就知道他没那么容易放过她，想了下随即回答道：“我个人觉得，阴郁并不是一件坏事。就像一个立方体，正是因为一面有阳光，另一面才会产生阴暗，他们之间是相辅相成的并不矛盾。无人机的出现就是要打破这种阴暗，它是为了寻光而来。而使用无人机的人，我相信他们都有一颗想要飞向天空的心，他们不会躲在阴暗里，而是会勇敢地直视自己。”
凌晗的这段话击中了墨棋，让他无力反驳。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服输的人，所以即使痛苦也一直在跟黑暗抗争，而选择无人机这个赛道，就是因为他向往天空，想要寻一束暖光。而她，或许就是那束不屈于黑暗的光芒。
熊岳带头鼓起了掌，并说道：“凌晗，此次的策划案比之前的好，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墨棋突然转头看向熊岳，又看了看凌晗。是的，他一直没问过她的名字，所以此刻听到与他念念不忘的那个女人同名之后，他很是惊讶。
熊岳看着墨棋出神，低声道：“怎么了墨总，有什么问题吗？”
“没，嗯……没有了。”
熊岳眼神示意，主持人开口道：“感谢各位的阐述，辛苦大家！公司准备了些小甜点，请各位移步休息区，稍后我们会公布结果！”
休息区内，另外两家同行凑在了一起，闲聊着会上的策划案，互相商业吹捧着。很显然因为凌晗出色的策划案给了他们些许压力，所以他们短暂的抱成了团。
卫生间内，两个女人八卦着：“你听见刚刚熊副总叫宣创那个女生的名字了吗？”
“听见了，他们是不是认识啊？而且熊副总看她的眼神好像很欣赏样子。”
“我听说，宣创之前已经被淘汰了，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他们才又参加评选的。”
“那……这次评选会，会不会已经内定了，我们是陪跑的？”
“难说哦，也许就是走个形式而已。现在竞争这么激烈，谁知道会不会有人为了拉拢客户而……哼哼。”
“不会吧，你看见她的穿着装扮了吗，扔进人堆里都普通的认不出来。熊副总怎么说也是商界精英啊，什么女人没见过，这口味……是不是有些独特啊？”
“哎，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吃顿大排档还是很新鲜的嘛。”
女人们八卦的起劲，短短几分钟给凌晗编出了一部《职场上位记》。本来想去卫生间的凌晗无意中在门口听见了她们的“精彩”对话，忍不住冲进去给她们份“回礼”。
“哟，两位编剧好啊。我本来以为身为广告人都是很有创意的呢，不过刚才听见你们杜撰的剧情，真是想象力匮乏啊，这文学功底，啧啧啧……小学生都不如。就这样的水准可别说是业内知名广告公司的出来的人，说出来呀让人笑话。”
说罢凌晗从两个女人中间撞过，洗了洗手，继续说道：“对了，给你们一个小建议，下次有点忍耐力，等回到自己的地盘儿再大放厥词，不然在人家公司编排人家的副总，小心大扫把赶你们出去。”
“啊！你，你……”凌晗故意冲两个女人甩手，手上的水飞溅到了她们的脸和身上。
“哎呀，不好意思，水‘溅’到二位美女了。”凌晗拉长声音慢悠悠地说着，还特意强调了这个‘溅’字。女人们一阵惊呼，怒目圆睁却也自知理亏无法多说什么，只得快步出去。
墨棋没想到去趟卫生间还能听见这样一场少见的职场争斗戏，这个女人嘴毒的样子倒是有些熟悉。她，真跟三个月前他在酒吧遇到的女人是同一个人吗？
好戏散场，墨棋走了出来，却不料一个娇躯撞进怀里。这腰间的手感，以及眉宇间的眼神，似曾相识。
“你现在这样投怀送抱，是打算贿赂我让你们公司中选吗？”墨棋出口即伤人。
凌晗推开墨棋，毫不客气的赏了一个白眼。“墨总，我不屑于用那些低级的手段。我想要什么，自会凭我的实力去争夺。”
“哦，是吗？说的那么好听，那你和熊副总……有些事情未必是空穴来风吧。”违心地试探，他想知道她对熊岳的真实想法。
“我做事自是问心无愧，倒是熊副总，要是知道连他最信任的人都诋毁他，估计会寒心。”凌晗说完头也不回地负气离开。
会议室内再次召集三家广告公司，主持人礼貌的宣布了结果：“非常感谢大家的等待，经过领导们的综合评估，我宣布此次成为翌航yh8900新品发布会合作伙伴的是宣创！也很感谢思源和天际的参与，希望以后能够有机会与各位再次合作。”
另外两家得知是宣创的时候，有人敷衍鼓掌看似了然的样子让墨棋很不爽。于是他忍不住开口道：“你们三家公司都是翌航经过调查筛选出来的业内优质的广告公司，所出的策划案也都各有精彩之处。但是呢，做事先做人，策划案有好坏，人更分高低，希望我们翌航的合作伙伴是光明磊落之人，而不是背后诋毁对手的小人，所以经过商讨我们选择了宣创。这次的评选我本人可以向各位保证是公平公正的，至于那些不堪入耳的言论我希望到此为止，否则我不介意采取必要的手段让造谣者知道什么叫玩火自焚。”
墨棋浅笑着说出这番话，但眼角的寒意及沉稳低沉的声音却让在场的人噤若寒蝉。
结束了评选会，墨棋在会议室里独坐了很久，身旁的办公桌子上还放着凌晗的个人资料。斜阳淡照、余晖入眼方才让墨棋收回了思绪。
当墨棋看着照片找到熟悉感的时候，他陷入了一个疑问的漩涡：酒吧相遇、公司合作，是巧合还是有计划的接近他？她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蓄谋已久，那在公司再次遇见，她为什么选择先接触熊岳，而不是他？她明明很美却又为何乔装改扮？
这个女人身上有太多他没有参透的秘密，让敌暗我明的墨棋很是被动。谜底需要解开，他也需要证实猜测。
于是，他决定要转变形势、步步为营，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至于她，不管有什么阴谋，在他面前终将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