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五年终断情
“有时间吗？想听故事吗？”凌晗问着。
“好啊”。酒保答道，随即个眼神递给了身边的同伴，同伴即明了的接过了新下的订单，并且瞪了他一眼。
瞥见了女人身后几个醉酒意欲搭讪的男子，酒保暗抬了下手，附近的侍者便了然的将几人引至他处。
这下他们可以不被打扰的好好聊天了，而他也对女人的故事相当好奇。
“你说爱情是什么颜色的？”凌晗将视线从酒杯移至手链，此刻的她已微醺。
“粉色？红色？还是彩虹色？”酒保尝试着回答。
“对恋爱中的小女生来说应该是粉红色的吧，会冒泡泡的那种，可惜我没体会过。也许我吃了毒蘑菇才会看见那种泡泡吧。”凌晗自嘲着道。
酒保轻笑出声，这个女人说话有些微微的毒，毒起来甚至连自己也不放过。
凌晗对笑声并不在意：“红色嘛，那一定是轰轰烈烈的爱过吧，很疯狂的那种，我身边倒是有一个这样的朋友，倾尽所有的畅快去爱，可每次失恋的时候，总是哭死在我身上，麻烦的很。至于，彩虹色……”
凌晗看了看前的帅哥，别有深意的道：“彩旗飘飘的那是渣男吧，毕竟海王的爱情信条是来者不拒。”
完了，这眼神，很明显是给他定性了，说他是海王嘛。“那你说，爱情是什么颜色的？”不纠结于凌晗的话，酒保此时更想知道女人的心里对于爱情的想法。
“我嘛，我觉得大概是紫色吧？”
“紫色？”酒保狐疑。为什么是这个深沉的让人难以琢磨的颜色呢，就像此刻的她。
“嗯，可能就是紫色吧，我喜欢的颜色。以黑色为底料，将红与蓝按照1:1的比例调配成紫色。对了，就像你这杯幽焰，有红有蓝，有炙热有冷静，只不过看双方有没有化学反应而已。”
“看来，我的这杯酒推荐的是恰到好处，很符合你对爱情的看法，也很适合……你今晚的心情。”看凌晗不语，酒保接过话说道。他可不想让话题中断，否则就听不到精彩的故事了。
“继续说故事吧。我有一个朋友，从校园恋谈到了异地恋，谈了五年。男的是大她一届的学长，两人在社团相识，彼此吸引就在一起了。男的学心理学，女的学文学，两人思维模式不同，在校期间也小矛盾不断，但是那时候年轻，哄一哄就过去了，也没深想。或许那时候爱情是红色的吧，美好而热烈。”过去很美好，可是终将已逝去，凌晗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酒保心想，这故事里的人是她吧，原来她是学文学的，怪不得说话文学意味颇浓。
“再来一杯烈一点的吧。”女人开口，也许这样能让她卸下防备将剩余的故事讲完。
“这杯叫‘光年爱人’，我请你。”酒保递给了女人一杯橙黄渐变的酒，温暖的色系像是鼓励她继续倾诉。
凌晗喝了一口，嗯，确实比之前的酒味浓。
“大学毕业之后，他俩陷入了校园恋的难题，是同城还是异地恋，最终选择了后者。再后来，就是老套的剧情，够不着的思念让他们常常争吵，两人都很疲惫。最终，女人决定放弃一切，可当她来到男人的城市，却看到了深夜加班后从大厦里走出的疲惫身影，也看到了轻抚在他脸上的那份温柔。”
女人一行清泪流下，耳边传来音乐声。
一阵悲伤的旋律适时地响起：“我以为忘了想念，而面对夕阳希望你回到今天，我记得捧你的脸，在双手之间安静地看你的眼……”
“歌真应景，不是吗？”凌晗接过递来的纸巾拭泪。
“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恋爱的故事虽大同小异，但分手的原因却千篇一律，美人垂泪是于心不忍的，于是酒保开口劝慰。
“开头、过程都有了，就差一个结局了不是吗？”当激情退却，一段爱情转变为无尽的深蓝，也许故事里的人也将走向终点。
既然选择了倾诉，那就让她畅快一回吧，毕竟他是陌生人，等她出了这个门就永不再见，无谓知道她心里的那些秘密。
凌晗继续说道：“男人的心已经不愿意在女人身上停留了，女人知道再不愿也该割舍了。于是她花了积蓄里一半的钱买了一身bulingbuling的裙子，请了造型师化了精致的妆，选择了一家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餐厅，并告诉男人盛装出席。”
顿了一会，凌晗想要解开手链，可单手有些困难，于是她使劲一拽将手链扯了下来，紧握在手里，而对另一只手暴力留下的渗血的红印却不曾看一眼。
看了看女人手上的伤痕，酒保注意到，那伤痕旁边还有一颗纽扣般大小的心形的印记，很是让人深刻，而那只手，是左手。
酒保伸手想帮忙处理下，但意识到了凌晗的防备心理，忽地收回了手，问道：“要清理下伤口吗？”
凌晗摇头，故事继续：“坐在餐厅里，女人试探的跟男人说我们结婚吧，我可以不要彩礼和房车，只要你来我的城市。可是男人拒绝了，那一刻女人知道了，他们的爱情不是不能放弃和牺牲，只不过放弃和牺牲的一方不会是男人。”酒精渐渐发挥作用，凌晗的语速开始变慢。
“既然看到了男人出轨，为什么还试探着说要结婚呢？”酒保问道。
“可能因为不死心吧，想亲口听他承认背叛。”
“后来呢？”
“后来就说分手了呗，只是没想到男人的反应居然是松了一口气！最后还说，学心理这么多年还看不透女人的心，要么是他功力不够，要么是她根本不爱他！呵，多可笑的理由！不爱浪费五年的时间？一个女人多宝贵的青春啊……终是喂了狗。”
凌晗再次紧了紧攥在手里的手链，只有刺入肉身的痛感能让此刻的她好受一点。
“那女人真的没对男人交过心吗？”酒保探寻着问。
“呸！渣男拂袖还……还需要冠冕堂皇的理由，劈腿的是他！自己……想要体面，让我背锅。”凌晗生气地将手链扔进酒里骂道。她醉了，承认了故事里的主角是自己。
酒保想，真是头一次听到骂人还这么委婉，没点文学功底还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难道你就这样放过渣男了？”他不信眼前这个有着机敏特质的女人会轻易放过那个男人，一定有更精彩的故事。
“当然不会，我顺……走了他的手机和钱包，叫了一个……跑腿送他回家，让他在寒风中好好清醒清醒。”凌晗得意的说着。
“跑腿的？有才华！你是说他在你眼里连人都不算，就是个蠢货，连坐在车里哭都不配？”
“要么说，跟聪明人……说话不累，我喜欢和你聊天。”凌晗举起酒杯向酒保示意，酒杯摇晃的厉害，艰难地送到嘴边喝了一口。
“五年的感情换来一顿西北风？听着还是你吃亏些。”
“nonono，等着那个渣男的是一套组合拳！我打开他的微信，手撕小三说……说分手，家族群里哭诉呜呜呜……我网贷啦，朋友圈里高调出柜……瞬间，他朋友圈就……就炸了，哈哈哈哈哈……够热闹一阵让他头疼的！”凌晗将她做的好事和盘托出。
啪啪啪，吧台后面传来了响亮的掌声，酒保边摇头边赞赏着道：“好计谋啊，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飞过去一记白眼，凌晗起身想要捶打这个说风凉话的人，但却发现自己身体已站不稳，差点摔倒。完了喝多了，离她昏睡过去还剩30分钟了。
酒保伸手揽肩稳住了凌晗，低头说道：“那你不怕他有样学样地报复你？”
两人靠近，四目相对，眼前这个女人娇媚迷人，男人有些紧张地舔了下嘴唇。
凌晗心想，好暧昧的气氛啊，这个男人帅的，啧啧啧，真想亲一口。勾了勾手，男人附耳过来，听见：“前不久新换的工作和住处，还没来得及说呢，正好……回去再换个手机号，只怕他是报复……无门。”凌晗狡黠的眨眨眼，借着酒劲轻吻上了帅哥的脸颊。
“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像只……猫。后会……无期！”在男人耳边留下一句话后，她蓦地抽身离开。
酒保知道这句话是送给他的，因为笃定不会再见，她才敢这么大胆地撩一个陌生男人吗？
“你能行吗？我送你！”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男人愣了下，他竟然对她产生了兴趣。
女人摆摆手，头也不回的离开，反正明天起来，她也不会记得他是谁，因为酒品很差的她经常断片。
“后会……无期吗？”酒保从酒杯里将手链捞出，擦拭过后细看，发现是梅花图案，随即喃喃自语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