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四十七口
季翔并没有让她感动太久。吹灭蜡烛,打开客厅的吊灯。季翔拿出两张卡片,竖在她面前问:“女朋友,你看没看出这两张身份证有什么不同?”
他语气危险,黑眸微微眯着。像是下一秒她要是敢睁眼说瞎话就掐死她。
安越抹了抹眼角的泪,长长地“啊”了声。认真地仔细端详着,上面的证件照还拍得挺好看的。两个人都唇红齿白的,甚至季翔还要比她更好看点。
安越皱眉,试探着开口:“季翔,性别男,安越,性别女?”
啧了一声。季翔勾住她的腰然后伸手挠,安越痒得在地上打滚,地毯皱成一片,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好好好。”这回安越不闹了,老老实实地说,“数字,数字不一样。”
她叹气,虽然知道终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这人这么较真。
“季翔,1997年2月20日。安越,1997年2月21日。”
季翔气笑了,掐着她腮帮子问:“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
“你说呢?我俩同岁,还比你大一天。”他牙都要磨坏了,语气阴森森的,“你自己算算,从认识你到现在,我叫你多少声姐姐了。”
安越憋不住笑。她是真没想到季翔会叫她姐姐。
她念书早,小时候怕安远照像张松菁那样嫌她没价值然后抛弃她,使了劲儿地读书跳级。后面出国也没落下什么功课,回来后转学读高中,还能比同龄人高一级。
安越大三,他大二。玉瞳瞳又说他学东西快,安越以为这人也是跳级的呢,于是就自然而然地默认了他比自己小,叫声姐姐也就受下了。
现在两张明晃晃的身份证摆在面前,又看到他黑如锅底的脸,安越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很无辜地说:“我也不知道啊……”
那会儿约他拍摄记录时还上网搜过他资料。季翔冷笑:“不知道?”
安越举手投降:“我是真不知道。之前只看了你的比赛信息,没看生日,但……”
声音越来越弱,季翔眼里大有一副你敢撒谎试试的架势,安越憋笑:“那天罗梦龙说你的生日,回去后我就上网查了查想确认一下。那个时候我才知道的,而且之后你也没再叫我姐姐了呀。”
都是一口一个女朋友的。
算她老实,季翔放过她了,但还是把人捞在怀里咬了咬肩膀以示惩戒。
“你现在叫声哥哥听听,我就不生气了。”
“…你也才比我大一天。”安越哑然,“不对,才几个小时,一天都不到。”
季翔呵呵笑:“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安越:“?”
“说好的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是一辈子。”
“现在也一样。大一年,一个月,一天,”季翔轻轻地咬着人耳垂,“哪怕是几个小时,你都得叫我一声哥哥。”
按照往常的性子,安越指不定就不理人了。哪有人敢这么让她纵着的?但这会儿氛围极好,客厅内的灯光都是暖色调的,轻纱般洒在周身,季翔眼角笑意璀璨,又莫名地勾人。她伸出胳膊攀上他脖颈,也非常配合地喊了声。只是这两个字好像有点好笑,她没忍住唇角上扬。
季翔软玉温香在怀,那声“哥哥”用江南软语的腔调喊出来时,眼神都变沉了些。低头含住她的唇瓣,像品尝甜品般细细勾勒含咬。脸颊倏地发烫,胸膛内心跳剧烈,咚咚声扰乱理智。
这个吻和平常的都不太一样。
或许是环境不一样,以前吻得再深再动情,也都知道把握个度,尚存一丝理智。但这会儿在家里,安全感备足,隐私度高,是完完全全属于他们的空间。
好像在这里,怎么都可以。亲吻可以,其他的,好像只要是对方,也完全可以。
但是当指腹压着衣角擦到她腰上时,季翔还是伏低在耳边问:“…可以吗?”
安越噗嗤没忍住笑出声。男生的气息紊乱,有点喘,嗓子也哑透了。那气息烫到她耳边,像火似的把她的体温都烧了起来。安越一颗心颤巍巍的,声音也有点抖。不紧张是假的,但想笑也是真的。
“季翔,你非得这么先礼后兵吗?”
季翔也笑了:“那你一会儿不许哭。”
“我像是会哭的人吗?”
他轻轻吻着脖颈,声音有点儿含糊:“嗯。”分着心地开口,“你今晚哭的还少?”
腰间忽然一凉,他的手探进去,温热干燥。指纹并不明显的手有点儿滑,像条鱼似的在身上游走,头皮麻得像在放烟花。
她抱着男生宽厚的背脊,低头咬住那枚若隐若现的锁骨,眼角溢出点儿生理性的晶莹,“…阿止。”
小猫似的轻哼。安越咬着牙关压抑住颤抖,又惊又喜。季翔安抚她的情绪,一寸一寸点火似的吻:“我在。”
……
在这事儿上,安越比他想象中的要磨人一点,磨得他差点刹不住车。
安越刚被人牢牢按在地毯上亲吻撕咬,一双眼睛都被欺负得水光莹润。睡衣扯得凌乱,有几缕发丝黏在唇角,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季翔也好不到那儿去,羊毛衫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领口大开,锁骨被人啃出乱七八糟的红印子。
他皮肤冷白,不露全身的话看起来有些清瘦,或许少年就是这样,肌肉紧实而不夸张,青涩又美好。但这会儿有了那星星点点的印记和那微肿的红唇,艳得像妖精。
安越还想过去撩人衣服看,被季翔一手抓住。“不想被我在这儿办了你的话就老实点。”
安越的手被他扣在半空,认真的眼神转而吊儿郎当了起来,“这儿也不是不行…”
沙发、地毯,别说客厅了,抱到阳台她都没意见。
季翔无奈地扶着额头笑:“别撩了行吗。”嗓音还染着一层情欲未退,哑得冒烟儿。沙沙的质感随着滚动的喉结溢出来。
“蛋糕不切了?”他问,然后起身去拿塑料刀。安越坐在沙发上不动,脸颊酡红眼睛里还有点情动时勾起的雾气。此时正清冷地看他切蛋糕,一块一块地切下来,奶香味闻着就甜,诱得人唾液迅速分泌。
她的肚子确实饿了,刚才抱着季翔亲的时候还忍不住吞口水,肚子咕噜噜的响。季翔没忍住笑,把人从身上扯了下来。
有点不满,但眼下她也压着这点儿小情绪,一口一口吃下季翔喂的蛋糕。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季翔眼皮都没抬,“这让人很害怕啊。”
他不正经地说着。安越的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虽然我现在吃的是蛋糕,但你也逃不掉的表情。这姑娘怎么就这么直白呢?
季翔觉得好笑又无奈,抽了张纸巾给她擦嘴,跟伺候闺女似的细致体贴。安越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季翔:“怎么着?”
“我吃饱了。”她伸腿勾着人的腰,“你呢?”
他现在的难受是写在眼睛里的。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没说话。安越没他这耐心,伸手还没碰到裤头就被他倏地抓住。比刚才的力道还要大,疼得她拧起眉毛。
安越妥协了:“那去房间,行吗?”
季翔喉咙发紧,线条流畅的喉结滚了滚:“…行。”
怎么着都行,只要她高兴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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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来,安越认识了那么多人,能碾压她的不多。都是些不太入流的小手段,有些段位不高的,她扫一眼就能看出这人藏了什么心思。
季翔也一样。
他的眼神更直白,明晃晃地写着我就是想要你,而且你还得服我。上次射箭他还说:认输行啊,亲我一百下。在这种事上,他总是这么蛮横,但就是这股劲儿把她拿捏得很死,让人又爱又恨。
安越也想让人认输一回。
卧室里开着一盏小橘灯,光线昏暗。安越舔了舔唇,喉咙都有点干,眼神跃跃欲试。俯身轻吻他腰腹。
几乎是一瞬间,天旋地转,安越就被人按在底下。男人的眼神还是和以前那样直白,但沉黑的眼底多了些令人心头乱颤的东西。
他低头咬住她的耳垂难忍地开口:“…别点火了。”
“再点就烧没了。”
脖颈交缠,安越没半点退缩:“我和你一起燃烧。”
世界之大,寒冷冬夜里,我陪你一起燃烧,至死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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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安越觉得自己再不敌他,也能在这上面平分秋色。可她到底是低估了男人在这件事上的霸道劲儿,平时都比不过他,在床上更加没有翻身之地。
像打战似的,安越自认不敌呜咽着求饶,抵着人胸膛不肯继续了。却被男人反手扣住手腕压到头顶,他手掌大,几乎一只手就能扣住她的,另外一只还能像鱼似的游走拿捏。
被欺负得狠了。事后安越裹着被子不肯下床,季翔干脆连人带被地抱进浴室,还软声哄着:“乖,不洗澡不行。”
安越红着眼眶,一抽一抽地开始控诉:“季翔,你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
季翔调了下水温,对着还紧紧裹着被子的人说:“再不扔下被子洗澡,我就真不怜香惜玉了。”
安越瞪他,真诚发问:“你就不能让我一回吗?”
季翔靠在边上哑声笑,似乎有一丝无语。沉默两秒,他盯着她眼眸幽深:“你刚让我快我就快,让我慢我就慢,这么听话还不算让你一回?”
安越:“……”
到底还是洗完了这个澡。安越浑身酥软得不想动弹,这回是真折腾狠了。幸亏季翔有点良知,在事先还能忍着喂她吃饱了蛋糕再说,不然安越可能觉得自己连哭的力气都没。
现在安越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游泳运动员的体力是真的好,憋气比其他人强。季翔自从开始训练男子1500米自由泳后,耐力也属实惊人。
她命不久矣。
哼哼唧唧了好一会儿,下午睡足了觉,这个点也不困。原本说好卡零点过生日的,但零点早就过了,现在她也累得不想再爬起来点一次蜡烛。
“季翔,你是不是蓄谋已久了?先是让我睡觉,又让我吃饱蛋糕,就是好让你折腾我?”被欺负得已经有点神志不清的安越开始胡乱甩锅。
季翔:“套不是你买的吗?”
谁图谋不轨,谁心里有数。身份证他没收了,但没想到这人还真做好了去开房的准备,就连那东西都有。
安越狡辩:“我问你这个了?”
“没。”季翔说,“但白天是你要睡觉的啊,肚子不也是你叫的?”
“……”安越深吸一口气,“我说要睡觉,但没让你让我睡这么久,而且肚子饿了就会叫很正常。但你那时都那样难受了,还能忍着先喂我吃东西,不是意图在床上打持久战?”
季翔是真没想到她这倒打一耙的本领在短短半天的时间里,就实现了一个质的飞跃。
女人还挺神奇的。
被骂得哑口无言的季翔:“…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