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布局
赵捷拍马而来，几步便到药铺门前。
“怎么样？没受伤吧？”他略带不安得上下打量了一番。
“没有。”安弘察摇了摇头，“我没过去。”
赵捷这才放心下来，与他解释道：“陈尚书被弘察的侍卫送回家了。那些书生还是有分寸的，只受了些皮外伤。”
真的是陈平姚挨打了！安弘察简直惊呆：“怎么陈大人能和书生们起了冲突？”
赵捷正招呼人把马车给架过来，闻言说道：“说是陈大人主动登门与书生们争辩什么。两方话不投机，陈大人便说要禁了什么书，书生们恼火，就打了起来。”
什么书？
“不会是备考指南吧？”
安弘察寻思了半天，近些日子京城里能称得上事端的，也就是这本了。
这事闹得，明日早朝必定是要吵起来。
“弘察怎么了？”赵捷见安弘察一脸痛苦，手一顿，“是伤着哪里了？还是被吓着了？”
倒也没有如此弱不禁风。
安弘察一把拉过赵捷，寻了个僻静的地方：“外祖，他们争辩的那本书册，是我写的。讲的是科举备考一事。”
赵捷瞬间就明白了他的顾虑，他挑了挑眉：“弘察还有这本事呢？”
这哪是说俏皮话的时候。安弘察苦着一张脸：“陈大人若是真因备考指南挨的打，那恐是要与我结仇吧。”
要是吵架，安弘察自然是不怕的，他本就是有备而来。可要是因为这莫名其妙的事与礼部尚书生了嫌隙，那真是一口老血要吐出来了。
赵捷还没来得及说话，外面喧嚣又起，守门的侍卫看了一眼，方才回禀：“殿下，赵将军，外面是街使到了。”
“他们来得倒是早。”赵捷冷哼一声。
转头对上安弘察却慈眉善目的：“没事，且先回宫。陛下知道弘察写书的事吗？”
“知道，也看过。”
“那就无妨。天色已黑，陛下恐怕也是等着很急了，外祖送弘察先回宫。”
也对，自己出来这么久。再不回去，父皇得派人来寻了。
拜别掌柜，安弘察带着麻瓜登上马车，赵捷骑马跟着护送他回宫。
“外祖不与街使说些什么吗？”安弘察掀开帘子，与他外祖说话。
“不必。”赵捷摇头，“礼部陈大人与一帮书生当众斗殴，冲撞了太子殿下的车队，可街使迟迟未到。太子殿下当急力断，派人传口谕与镇北大将军救驾。”
“至于太子殿下的马车送陈大人回府？那是殿下的仁慈。”
赵捷不愧是官场老油条，三言两语间，就将此事定了性。
这前因后果卡得明明白白，安弘察不禁举起大拇指给外祖点了个赞：“外祖，你黑心肠的时候，是真黑心肠。”
明明是陈平姚受了委屈挨了打，被外祖这么一说，成了陈平姚和那些书生无礼在先，惊扰了太子队列。
“那我明日要不要装病？毕竟受了冲撞了。”安弘察顿时想要火上浇油。
赵捷被哽了一下，这还说我黑心肠，你这不也挺黑的。
不过他还是不赞成：“弘察才生过病，此番若是再病，恐怕容易给人留下身子骨不足的坏印象。”
接班人话题自古以来就是大问题，储君身体不好，可是会动摇朝政的。
“好吧。”也不是什么必须的事，安弘察不再坚持。
此处离皇宫不远。准确来说，是将军府离皇宫不远。是以不过一会儿，一行人便到了宫门处。
赵捷与守门的宫人讲明了情况，回来与安弘察说话：“弘察，天色已晚，外祖不方便进宫，你自己回去吧。”
“好！我先去寻父皇一趟。”安弘察点了点头。
“嗯，好。”依依道别后，赵捷守在原地，看着安弘察的马车进了宫门，又立了一会儿，才勒马带人离开。
这厢安弘察的马车进了宫，才走了没几步，就又停下来了。
“怎么回事？”皇宫里也有闹事的了？今天怎么都莫名其妙的，回宫一路上尽是事。
他正欲掀开帘子看个究竟，马车外的侍卫小声提醒他：“殿下，陛下的马车在前方等着呢。”
安弘察顿时一个机灵，几乎是手忙脚乱得爬出马车。
我的亲爹哎！这一看就是来火了，都守在宫门口了。
他麻溜得爬上皇帝的马车，一抬头，就看见他爹冷冷得看着他。
他一把上去就是一个讨好，从怀里摸出先前从马车里特意拿着的塞北特产：“父皇！儿臣给你带了塞北的果干！”
“朕是没见过好吃的，就稀罕你这果干不成！”
果然话里都带刺，安弘察正想着在哄一哄，皇帝却是主动发问了：“张俊用你的马车送陈平姚回去了？”
消息这么灵通吗？这才前后多久的功夫。
“父皇怎么知道？有什么可以上天遁地的暗卫？”
“你这小脑瓜子都在想着什么稀奇古怪的？”皇帝戳了戳他的头。
安弘察连忙捂住脑袋闪躲起来：“不然父皇怎么这么快就知晓了？那是外祖派人告知了父皇？”
“不是。”
整日外祖、外祖的，朕看你一门心思就是外祖了！皇帝一把抢过安弘察手上的果干袋子，掏出一颗尝了一口。
嗯，酸的。
“那闹事的书生是朕安排的。”皇帝没好气得说道。
“啊？”安弘察先是一惊，又觉得委屈，“父皇怎么这个样子！扰乱了儿臣的计划！”
安弘察正计划着这几日造势呢，结果被皇帝抢先一步。
“你也有计划？朕以为你躲懒呢。”皇帝掏果干的手顿住，抬头看着安弘察，“你什么计划？说来听听。”
安弘察嘴上都能挂酱油瓶子了，他阴阳怪气：“儿臣能有什么计划啊。儿臣干什么事都会提前和父皇报备，与父皇互通有无。可父皇什么也不和儿臣说，儿臣都不知道今晚走那条道要是挨打了怎么办呢。最是无情帝王家呜呜呜”
皇帝顿时头疼，这光打雷不下雨的架势。他只能哄着：“父皇派人盯着呢，怎么可能让弘察受伤。”
那驾车的侍卫也是皇帝特地选的人，早就被嘱咐的妥妥帖帖。即使麻瓜不提议，侍卫也会带着安弘察寻个地避开的。
“父皇还见死不救！”安弘察又抓住了一个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