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写信
安弘察可不怕他，他早就摸清了，只要不在原则问题上捅娄子，自家皇帝老爹心软的很。
刀子嘴豆腐心。
“父皇好狠的心哇，呜呜呜呜，儿臣这明明是在彩衣娱亲呜呜呜。”
真是个活宝。“朕还没到七老八十呢！”皇帝没好气的说，“收收你的架势，光打雷不下雨。”
拌嘴倒成了两人增进感情的手段，如今已经是父子俩的日常了。
耍宝完毕，父子俩开始正正经经的说话，聊起来安弘察外祖家。
“你外祖很早就已是镇北大将军了，功高望重，深得先帝倚重。等到你出生时，朕又得封太子，他便成了外戚。
可你母亲早逝，他担心若是久留京城，树大招风，恐于你不利。便自请阖府戍边，先帝多番挽留，终也无奈同意了。”
他继续说道，“你今岁十之有三，他离京也有十三年了。这玉佩，便是你抓周礼时他所赠。持此信物者，如他亲至，那掌柜当然不能收你的钱了。”
原来还有这番波折，皇帝只是简单描述几句，安弘察便能感受到其中的波谲云诡、步步维艰。
“外祖是哪种性格的人啊？”安弘察突然有些好奇。
“你外祖啊。”皇帝似是陷入了沉思。“你外祖身材高大，体格健壮，重眉阔目。他为人正派，治军严明，深得手下士兵的爱戴。武艺也很高强，善用长枪，年少时率兵五百便敢深入敌营一把火烧了粮草，从此声名远扬。你母亲，是他小女儿。你还有个舅舅，是你母亲的一母同胞，如今也在随军戍边。”
这一听就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啊！安弘察不禁感叹。
皇帝挑了挑眉：“这么感兴趣，你自己写信问他好了。”
“啊？可以写吗？”外祖先前也没联系，贸贸然去信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能写的。”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之前没有联系，是怕树大招风，你年纪小无力自保。你再看看现在。”
“现在怎么了？”安弘察不解。
“啧啧啧，鬼见愁。”
又来了，安弘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回到齐云殿，安弘察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写封信给外祖。
一是确实想探讨一下做生意的事，也讨教讨教经验；二是和云阁的掌柜肯定会和外祖汇报呀！
安弘察坚决吸取自己看过的千百本小说里“男女主没长嘴，继而引发一系列误会”的经验，坚决贯彻落实有事先沟通、凡事好商量、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政策理念。
安弘察在信中认认真真写了自己的近况，个子多高、读了多少书、在给父皇办什么事、是如何遇上和云阁的掌柜等等，写着写着话风就开始变了，开始大谈特谈自己的“劫富济贫”大计，如何与外祖不谋而合，希望能得到外祖的指点。
巴拉巴拉一大堆。
安弘察也确实不是在自吹自擂，他确实是计划开拓大安朝的“琉璃产业链”。
试问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比琉璃更适合当奢侈品呢？珍贵、易碎、还能迭代升级，不管是五彩的、透明的、隔音的、钢化的，还是大的小的方的圆的，统统都在日后的升级计划当中，韭菜一波又一波的割，还能割得人心甘情愿，多好！
琉璃，其实就是玻璃。不透明的用来做装饰品，透明的用来做窗户。
安弘察记得好像是用沙子混合什么东西就可以造出来玻璃，只不过窑炉的温度要很高，造出来的玻璃也带有杂质，不是很透明。
大概是要沙子混着些碱？
沙子好找，其他东西到时候一点点实验也就出来了，只是这高温的窑炉自己手上确实没有。要想找到现成的窑炉，得去找铁器的作坊吧。
可是大安施行铁制品管制，铁器皆为官制，那窑自然也是官窑。借来一用自然是可以，可若是用了官窑，那后续的盈利分成又该如何？
毕竟借窑只是初始应急之法，后续若是想要大批量规模化发展、又或是迭代升级，都需要自建的窑炉。
那只能去问问父皇了，实在不行，就给他分红吧。安弘察一脸肉疼的想着。
“父皇，儿臣又来了！”
这是今日第二回来了，上午用完午膳也不过休了一个多时辰，这就又杀了回来。
“朕今日的奏折是批不完了。”皇帝感慨道。
曹武德倒是品出来了皇帝嘴硬背后的喜悦，这父子俩一样一样的：“殿下这是惦记皇上呢。”
“罢了罢了，是朕欠他的债。”
“父皇！”安弘察快步进来，一屁股坐在了脚踏上，兴冲冲地从怀里抽出两张纸，伸到皇帝面前：“父皇，快来看我的雄才伟略！”
“你这脸皮，快比得上城墙厚了。”皇帝嘴上毫不留情的吐槽着，手却很诚实得接过纸，仔细得看了起来。
“朕上午还是没冤枉你，你不还是想蹭你外祖家的铺子吗？”他一边看着，一边揭安弘察的老底。
“哎呀——”安弘察拖长了声音在撒娇，“亲外孙的事——”
“怎么能叫蹭？”皇帝接话。
“那必须的！”
皇帝没好气的笑了笑，开始转上正题。“你这方案挺好的，试一试便是了，拿来给朕看什么？”
“儿臣自然是想父皇指点指点的呢。毕竟父皇雄韬伟略、眼光精准、明察秋毫——”
“说重点。”
“儿臣想要个炼铁的高温窑炉造玻璃可自己没有也不想借官窑所以来问问父皇有没有什么好主意要钱也行。”安弘察闻言一口气说完，完了一脸期待得等着皇帝发话。
皇帝仔仔细细的看了安弘察所写的方案：“嗯？是要高温的窑炉，便能把砂子烧成琉璃吗？”
怎么说呢琉璃是铅钡玻璃，可我要造的是钠钙玻璃，这俩化学式不一样八竿子打不着，但是你要是问，我只能说：“是呀父皇，只不过一开始烧制的琉璃不会太好看，还需要摸索改进工艺，后面不止是琉璃，也能造出透明的呢。”
“透明的？那岂不就是水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