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餐桌上的人偶
“各位，请不要着急。
“喂，你说要找谁过来？”
唐花拍着衣柜，还想继续问下去，可别墅摇晃的幅度越来越大，天花板上不断有墙灰脱落，甚至给人一种这里马上就会就倒塌的错觉。
“唐花，还没完成吗？”
李念柔的催促让唐花有些恼火，这些人什么忙都帮不上，还一直在旁边指手画脚，让一向淡漠的唐花都有点生气。
她自然想赶紧结束今晚离奇荒谬的遭遇，可她自己擅长的画符施咒全部都没有效果，这让她深受打击的同时，也对一直把她当枪使的申渊感到气愤。
这一切都怪他！唐花开始埋怨起申渊来，可是现在还不是宣泄的时候，她对着众人解释道：“不是我不想，而是隔着一扇门，符咒的效果体现不出来啊。”
所谓的泼黑狗血，额头上点红印，扔糯米和撒盐巴，就连她今晚将符咒和玉器一起塞进柯熠星口中，这些都需要与被上身的人发生直接的接触。但现在无法碰到秦昊，明明没有上锁的衣柜门却像焊死了一般紧闭着，这可让唐花犯了难。
她担心完成施术布置后，却不见效果的话，众人可能就不会再以她马首是瞻，那自然也无法继续完成申渊交代的安排了。
她摇了摇头，为自己竟然已经习惯性地依赖和服从申渊感到震惊。
卧室的窗户开始破裂，一股大风灌了伴随着一道强光射入房间，将床单和纸张吹的四处乱飞。
“没时间了，唐花，快啊。”
风声之下，夹杂着一阵鬼哭狼嚎，在狂风肆虐之下竟然也格外清晰。
“唐花，尽管放手一搏吧！”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唐花扭头，看见胸口稍微起伏，极力抑制着喘息的申渊，依旧以自信的语气开口说道。唐花明当即白了他的意思，转过身去，画出了符咒的最后一划。
“咱们得离得远点，别打扰到唐花施法。”
或许是觉得申渊说得有道理，一直站在唐花旁边的柯熠星离开了衣柜。
“李念柔，你去帮唐花拿回书包吧，别让风把它吹跑了。”
因为要画符，唐花将包随手放在了地上，但现在突然暴风肆虐，申渊无意地提醒离得最近的李念柔道。
“好，好。”
当李念柔走过去时，唐花也单手握符，虚贴在衣柜中间，口中念念有词道：“天地自然，秽炁分散。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渡人万千！”
霎那间，卧室内气氛骤变。不知从何而来的光和风都消失不见，别墅也不再摇晃，取而代之的，衣柜内传出了指甲与硬物的摩擦声。
衣柜门被猛地推开，秦昊张牙舞爪地跳了出来，越过了站在最前面的唐花，径直往正抱着书包往后走的李念柔身上扑了过去。
“啊！”
书包脱手，李念柔被压倒在地，身上的秦昊像是一只野兽，双手按住了她的肩膀，不知何时留的不属于男性的长指甲嵌进肉里，疼得李念柔尖声呼救。
“喂，快来救人啊。”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但申渊首先反应过来，冲到秦昊身边，用唐花的书包横隔在两个人中间，让秦昊锋利的牙齿只是咬在了皮革上，而不是李念柔的喉咙。
趁此间隙，王楚君和柯熠星也架起了还在挣扎着逃脱的秦昊。就在担心后者会咬到舌头，柯熠星还想着就这么打晕他会不会更好的时候，秦昊却突然昏了过去，似乎是驱魔成功了。
“唐花，这次又是多亏你了。”
申渊靠着床边坐下，一副累得不轻的模样，喘着粗气向唐花道谢。
“不客气。”
此时，卧室内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唐花望向刚才别墅摇摇欲坠时产生的裂痕，此时还是完整平滑，而窗户的玻璃也没有碎，窗帘依旧平齐地吊垂着，仿佛一切都是幻觉。
“我去，怎么这些鬼一个两个攻击性这么强啊。”
“现在，我们大多数人都已经清楚了各自的身份了吧。”将晕倒的秦昊扶到床上躺下，王楚君开口说道。
确实如他所言，在相册的全家副中，可知这一家人中只有三位女性，其中一位是附生在柯熠星身上的女主人，而另一位是推测出来的附生在余舞身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的小女孩。至于剩下的一位，则是坐在椅子上的那位年迈的老妇人。
“这代表着什么呢？”唐花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到亮光钻入。顺着亮光看去，是从房间外面传来的。
靠近门的余舞和李念柔不敢出去，于是王楚君和柯熠星带着她们走出了门外，将秦昊交给申渊照看。
“你去楼上了”
察觉到暂时醒不过来的秦昊，唐花向申渊问道。
“你怎么知道”
“别用问题回答问题。”
“好吧。”申渊也没瞒着，也没有撒谎的必要，继续说:“去了书房一趟。”
就在藏在衣柜里的秦昊问出那句话后，申渊就有了个想法，为此他在众人关注点都放在秦昊的身上时，他偷偷地离开了房间。他之所以阻止完秦昊的疯狂举动后累成这样，甚至后背现在还在冒汗，主要还是因为避免他人怀疑，跑上跑下导致的。
“去那做什么？”
“有些想法，想要确认一下……”
“唐花，你快出来看一下。”
外面的人呼唤唐花，看来应该又发生了麻烦事。
申渊点了点头，示意她不用理睬自己。
等唐花出去后，他又再次翻开那本相册。他在书房里用那铜盆里的水浸泡了一下其中的几张图片，发现里面一些生活照中多了一个身影。
那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身上穿着蓝色的保洁工作服，结合申渊看过的那篇报道，可以认为她就是在这栋别墅里生活工作的保姆。
如果多出这么一个人，那么附身秦昊的鬼魂真的就是家中的那个老婆婆吗？附身在柯熠星身上的就一定是女主人吗
在让唐花施法的时候，申渊之所以让大家都离远点，并不是担心影响唐花，而只是单纯地想让柯熠星离开衣柜前而已。又让李念柔去捡回书包，也不是真的因为她离得比较近，而是申渊想对她的身份做出判断。
如果附身秦昊的真的是男主人的母亲，如果附身李念柔的鬼魂真的是老妇人口中的“他”，那为什么一个母亲会对她的儿子大打出手呢？
关于申渊思考这一切问题的最终导向，就是想知道，弄清这些人各自扮演的身份，究竟有什么意义？
“申渊，快出来吧。”
正在整理思绪的申渊听到唐花叫他，便扶起秦昊，走到了门外。
到了一楼大厅，申渊终于知道光源在餐厅的吊灯上。不过此时吊灯发出的光并不是很亮，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刺眼。
而且，此时的其他人已经坐在了餐桌周围的椅子上，光从他们的头顶撒下，一时间竟然看不清他们的脸。如果不是看见站着招呼自己的唐花，他说不定会以为陷入了某种幻境。
扶着秦昊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后者屁股一着椅子上就彻底瘫软，一副《名侦探柯基》中某位沉睡的名侦探一般的姿势。
申渊坐在他的旁边，就是餐桌面对着大门的一端，而申渊的对面，王楚君双手撑在桌子上。
餐桌上并没有摆放着奇怪的食物，恐怖故事中“明明看起来像珍馐美味其实是腐烂发臭的食物”这样的情节没有上演。取而代之的，是在餐桌的中央，摆放着一个毛绒玩偶。
既不是某些知名动画片的角色，也不是某位明星鲜肉的q版人设，而是一个按照自然人脸型做的人偶。而且，即便是人偶，申渊也觉得这幅相貌在哪见过。
当他将相册放在餐桌上时，忽然惊觉，这难道不就是全家福中的那位穿着素色旗袍的女人吗？虽然不知道那副照片拍于多少年前，但眼前的人偶造型无疑和像素点中的那个女人一模一样。
“唐花同学，你来查看一下吧。”
发言的是王楚君，对于这个安排，其他人也没有异议。他们究竟是把唐花想象为了神人，还是单纯的把她当作挡箭牌呢？申渊不想知道答案。
眼前的这些人或多或少已经被鬼附身过了，且已知唐花的驱邪道法基本上是没有作用的。
也就是说，申渊并不清楚他们此时是否仍处于被操纵的状态，因为没有谁规定说被鬼上身就一定要发疯发狂。如果在这里对他们的品行举止自以为是地评头论足，只会让自己对他们缺乏信任罢了。
唐花也没有犹豫，而是将餐桌中心的人偶拿了起来。人偶看起来并不轻，申渊看到唐花手上的青筋微微抽动。
将人偶的外壳检查了一番，并没有什么发现，可等唐花将手摸到人偶的脸上时，它的口中居然吐出一张纸条来。
“我最讨厌的人是……”
唐花将纸条上的语句念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