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以墨代脏
与柯熠星的情况一致,李念柔也被别墅内的鬼魂附身了,看起来,还是个男鬼。
“唐花,这下怎么办?”
“我……我想想。”
唐花自然清楚,柯熠星能恢复正常与符纸的关系不大,虽然兜里有不少平安镇宅符,但真的能派上用场吗?她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申渊。
“你好,李……这位先生,我们是她的朋友,是她邀请我们来家里的。”
申渊边说,边指着躺在地上的余舞。虽然被鬼上身,但与柯熠星发狂伤人相比,眼前的李念柔显得理智许多,申渊希望通过”话聊”来解除困境。
“不,你们不可能是她的朋友。”
似乎是思考了一阵子,李念柔摇了摇头,眼神依次扫过申渊三人,接着说道。
“但是,只要你们能帮我找到一份相册,我就留你们继续待在这里。”
“什么相册?”
“棕色封皮的,带有密码锁,就在这栋别墅里。”
说完,她也没管申渊答没答应,将画着子宫的宣纸盖在余舞的下半身上。仰起头,阴森地盯着申渊,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们最好快点。”
说完,她又转过身去,拾起画笔,继续伏案创作。申渊往地上的余舞看去,除了四肢外,还剩下半边脸没有盖着图画了。
“我们得快点行动。”
唐花也反应过来,率先离开了书房。
“渊哥,你也去吧,找楼下的秦昊一起帮忙。我留在这里查看情况,有事我会及时通知你们。“
王楚君自告奋勇留在书房。
“你多加小心。”
冲出了书房后,申渊看见了在主卧里翻箱倒柜的唐花。
“不在这里。”
虽然没有搜遍主卧的每一个角落,但唐花很信任申渊,见申渊如此果断地离开了主卧,也跟在他的身后,走了出去。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凶宅都是这样的吗?”
“你别开地图炮。”
申渊并不清楚这些怪事究竟是因任务而起,还是本就如此,但现在按照流程走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你好像很熟练?”
“看悬疑小说看的。”
他们先从二楼的另一间卧室找起。作为大小仅次于主卧的房间,这里的装修虽然也很豪华,但却透露出一股诡异氛围。
推门进入后,唐花就看到门后挂着五枚铜钱。走近了仔细观察,发现五枚铜钱以从上倒下的顺序,分别刻着“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五个名字。
“这是五帝钱。”
“有什么用?”
“可以阻挡煞气,避免邪灵进入。”
“那为什么不挂在一楼大门,而唯独只挂在这里呢?”
如果这里是出租公寓,租户之间互不相识,人人自保,那自然可以理解。但这里是别墅,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难道不应该保全家人安危吗?
关于可以辟邪的物品还不止这“五帝铜钱”。进入房间后,就看见一张书桌正对着门口,上面摆放着一对栩栩如生的玉雕麒麟,似乎正在盯着闯入房间的不速之客。
“家中摆麒麟,其口正对门,可保官路畅通,旺主财运。”
房间内的窗户上不只挂着厚重的窗帘,还吊着一个铜葫芦,同意的摆设还能在床头看到。不仅如此,当申渊掀开床上的被褥后,在枕头的下面还压着一个铜葫芦。看来这是三管齐下。
“窗台、床头和枕底都有铜葫芦,可保房间内的人情绪稳定,化解噩梦。”
而当申渊抽出床头柜时,看到里面装着满满一堆黄符,上面的图案与唐花给他的平安符有点相像。
“这是镇静符,当人心神不宁,手腕、脚踝和脖子感到不适或者遇到鬼压床的现象时,就将该符泡水喝下。因为需要服用,所以并非用朱砂画符。”
打开靠墙的衣柜,里面七成的空间用来悬挂衣物,底下三层的空间是上锁的柜子,好在钥匙还插在锁头上。而在柜子的上方,摆放着两个陶瓷娃娃,娃娃的前方还摆放着清空了香灰的香炉。
“肩挑扁担的是运财童子,手捧金元宝的是招财童子,而且……”
申渊仔细聆听唐花的解释,眉头微锁。
“你内置了识图软件吗?怎么什么都懂。”
“纸上谈兵的功夫罢了。”
申渊把下方的柜子全部打开后,在其中一个里面发现了一个很厚的本子。申渊拿出来仔细查看,才发现这个可能就是所谓的相册了。
这么简单?申渊也不打算细想,这时候救人要紧,于是带着唐花回到了隔壁的书房里。
“相册,我们找到了。”
此时房间里的李念柔嘴里大声地念叨着什么,抑扬顿挫,似乎是一首诗词。在昏暗的房间内,一个熟悉的女生却发出粗犷的男声且手舞足蹈的样子,也难怪王楚君会被吓得缩在角落。
“这,这是……”
听到申渊的话,李念柔像按下了暂停编译键的程序一样,停下了对人体大脑的描绘工作,一瘸一拐地向着申渊的方向走来,几乎要突出眼眶的眼球紧紧盯着申渊手中的相册。
唐花整个人都藏在了申渊的身后,扒着申渊衣服的手有些发抖。
“请。”
倒也不是申渊强装镇定,既然自己已经完成了他交代的任务,应该也不会伤人。
接过相册的李念柔如获至宝,既激动又释怀般抚摸着那份相册,有些熟络又有些陌生地输入了密码。可等她翻开了相册的第一页,还没仔细看的时候,整个人就突然摔在了地上,相册自然也脱手掉落。
“念柔!”
王楚君终于回过神来,看见李念柔晕倒在地,想着应该也是驱鬼成功的表现,赶紧跑了过来抱住李念柔。
申渊没有理他们,抓起相册走到余舞的身旁,见到后者已经泪流满面,用一种求助的目光看着自己。
“申渊,真的不能直接揭开吗?”
“不行,你仔细想想,附生到李念柔身上的鬼第一幅画盖的是哪里。”
“应该是脸?”
“准确的来说,是嘴巴。”
申渊顿了顿,继续问道。
“你觉得,余舞保持这个姿势是被控制的还是她自愿的?”
唐花看到余舞的额头上已经浸出一层汗,手指不停的颤抖着,眼球在眼眶里咕噜噜地乱转,似乎有很多东西想向他人倾诉。
“哎呀,别问我了,快点想办法救人吧。”
唐花也急了,这申渊怎么像那些带学生去做手术实践的医生一样,问题贼多。
“我已经有头绪了。”
申渊快步走到书桌前,看见上面在好几张空白的宣纸上,是尚未完成的“人脑”画作,旁边还有砚台,墨条和挂着不少毛笔的笔架。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发黄的铜盆,开口圆,底座稍窄呈正方形,让申渊信心倍增的是,铜盆里装满了水。
他端着那个盆子,走到了余舞的身边,手腕倾斜,小心翼翼地让水倒在纸上。
说来奇怪,那水竟然没有穿烂纸张,而是聚成一团,在纸张上不断游走,就像第一次被关进笼子的小鸟。凡是流过水迹的地方,组成器官的墨水就被溶解消散。
待到所有的墨水被清洗完毕,原本干净透明的清水变得秽浊肮脏,还散发着臭气。
申渊把那个铜盆放在一旁,脱下黑色的风衣外套,蹲下身子,一边拖开那几张宣纸,一边将风衣盖在余舞的身体上。最后,才拿走放在余舞嘴上的宣纸。
“咳咳……”
余舞似乎连唾液都不敢吞,当遮住嘴的纸张被拿开时,不由得将口中的液体吐了出来,然后就是不断地咳嗽。不仅被男友掐住脖子,还成为了自己的闺蜜砧板上待宰的肉,此时的余舞别提有多狼狈了,与申渊第一次见面时的威风凛凛的样子截然不同。
“你没事吧。”
唐花关心地问道:“能跟我们说说发生了什么吗?”
被唐花轻轻地抚摸着后背的余舞搂紧了风衣,平静下来后才缓缓开口。
“当时,我本来拉着小柔走进一个卧室,没想到里面居然这么大。小柔跟我说躲在书房比较安全,那时我也没觉得不妥,就跟着她一起进了卧室里的一个房间。
“可是,我一走进去,就突然晕倒了。醒过来的时候,嘴上已经盖着那幅画,李念柔用男人的声音跟我说,如果我动了,我的整个下颚骨就会断掉。
“我好害怕,一直等到你们过来……”
“不对,我明明没有看见你们上二楼啊。”
唐花的疑惑却让余舞更加害怕。
“这里不是一楼吗?”
“别想这些了,余舞,你原来的衣服呢?”
王楚君问道。
“不知道。”余舞说着,又试着把身体缩在比较大的风衣里。
“谢谢你。”
“你得感谢唐花,是她想出了解决办法。”
看见余舞感激地看着自己,申渊马上把这份功劳推到唐花的身上。
“唐花可是道家弟子,破除这种程度的业障不是什么难题。”
正当唐花下意识地想反驳时,申渊急忙接着道:“唐花点醒了我,要用水来洗掉墨迹。在书房中,她一眼就看到了挂在墙上的那个书法作品。”
“上善若水?”
唐花这时才发现了还有这东西,用不确定的语气念出了那四个字。
申渊眼角抽动,急促地说:“咱们先离开吧。”
“对对对。”
王楚君抱起女友,对众人道:“先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再说。”
走在最后的申渊在走出书房前,又用手电筒在房间四周扫了一遍,均没有发现有女性衣服的踪影。
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