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顾贝搓着冰冷的双手，一脸茫然地看着简培云，“补偿？”
“对啊，”简培云靠近顾贝，把她抵在墙上，“补偿。”
“你想要什么补偿？”顾贝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是穿书前，两个女孩子贴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但是现在，顾贝竟然会有种“ao授受不亲”之感。
她想，如果简培云再靠近她，她就要用手抵在对方胸前了，她正在思考那里会是什么手感呢。
简培云却不再靠近了：“看你这么可爱的份上，既往不咎了。”
顾贝不易察觉地轻叹了一口气。
沈宅里，沈思颖没什么食欲，吃的也不太多。
她脱掉外套，看着熟睡的辛梦瑶，突然想起那个被自己谴走的顾贝。
“顾贝人呢？”她走在楼梯上，瞥见餐桌边早已没了人影。
女仆说：“夫人好久前就吃完，兴许回了房间？”
沈思颖从客卧下来一楼，必然要经过顾贝的房间。
但是房间门敞着，里面的灯亮着，却空无一人。
她神色紧张地看了一眼手表，21:12。
如果是以前，这个时候顾贝会放好洗澡水，亲切的唤她去洗澡，虽然自己不喜欢她那样，但也从来没有拒绝，更没有问问她是不是也自愿做这一切。
况且，以前的那个顾贝好像除了沈思颖，其他什么都不需要，坏是坏了点，但还好控制。
然而现在这个越来越陌生的顾贝，动不动就玩失踪，成天心思不在老攻身上，如果不是上一次的被动发情，好像跟自己连朋友的亲密都没有。
深夜不归已经常态化，还有其他讨厌的alpha的气味，这尼玛都什么情况。
沈思颖越想越不对劲，想出去找顾贝，却被楼上一声惊呼牵扯神经。
她来到辛梦瑶房间，对方已经醒了，女仆全都撤了出来，辛梦瑶一个人怔怔地坐在床上，看着冲进来的沈思颖。
一瞬间，眼泪又决堤了。
“思颖，你怎么丢下我？”她的语气里是撒娇式的责备。
沈思颖最受不了她这样，乖乖就范。
她蹲在辛梦瑶床边，“梦瑶，我没有丢下你，不要害怕。”
以至于她还是答应了辛梦瑶的要求，在房间里陪她，直到她真正睡熟。
另一边，顾贝和简培云已经进到工作室里面。
两人聊了一些关于女团未来发展的看法，简培云的想法完全对顾贝的。
有颜有才有商业头脑，妥妥一棵摇钱树。
顾贝顺利签下最后一名成员。
她还沉浸在喜悦中，沈思颖的信息轰炸过来。
“你在哪？”
“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要不要去接你？”
“你该不是在闹脾气吧？”
“梦瑶她发情期来了，同样身为omega，你就不能多包涵一点吗？”
吧啦吧啦。
沈思颖难得跟自己说这么多话的，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了字里行间满满的不悦。
顾贝不想回她。
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她现在真的很忙。
刚签下最后一名成员，她就需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好公关团队，将自己的女团推向大众视野。
赚钱的时候什么都能耽误。
见顾贝许久没有回复，沈思颖坐不住了，她顾不得被辛梦瑶拽紧的衣角，“梦瑶，我有点事情，需要出去一下。”
辛梦瑶没有回复她。
沈思颖掰开辛梦瑶的手，却反被她握住：“思颖，我后悔了。”
之前的辛梦瑶，的确在沈思颖心里占据了极为重要的位置。
辛梦瑶为了钢琴，出国深造，好几年的时间里，沈思颖都在等她，若非家里的压力，她会等到她。
沈思颖也这么告诉自己，既然她已经回来了，一切都要以她为重。
她没有把手从辛梦瑶手里抽出来，“梦瑶，怎么了？”
辛梦瑶带着哭腔：“我虽然拿到了大赛冠军，但是却不能跟你站在一起，我觉得很孤独。”
这句话是真的。
辛梦瑶继续说：“如果当时，我没有出国进修钢琴，现在这个家里的沈夫人，会不会就是我？”
沈思颖喜欢辛梦瑶，单纯的喜欢她。
两人之间一直以朋友相称，并未有过任何越界。
他们两人是初中、高中同窗六载的前后桌，两人还未分化成不同性别之前，沈思颖的个子还没有拔高，和辛梦瑶站在一起差不多。
两人都长得很漂亮，但是辛梦瑶明显更美艳。
高二的时候，已经有分化了的alpha试图和辛梦瑶做带点颜色的朋友，辛梦瑶不愿意，就经常被堵在操场或者实验室。
沈思颖会不顾一切地去解救她，还损坏过几次公共财物，被班主任叫了家长。
两人的感情很深厚，从来没有吵过架，彼此会为对方过生日，看最新上映的电影，喝奶茶店里并不是很好喝的新品。
如果高三下半学期没有分化，或者两人分化成同样性别，也许现在还可以是见面不脸红的好朋友。
辛梦瑶在沈思颖心里，就是深深不可侵犯的逆鳞，至少在辛梦瑶说出这番话之前，是这样。
“梦瑶，这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沈思颖在说出对不起时竟然有些如释重负。
“你还记得那片种满洋槐树的小石子路吗？”沈思颖用另一只手轻轻拍辛梦瑶的手，“我说我喜欢你，不管以后分化成什么性别，我都会保护你，都会一如既往地喜欢你。”
辛梦瑶懵懵地看着沉醉在回忆里的沈思颖，也认真搜寻这段记忆。
“但是我没能兑现。”沈思颖垂眸，“我甚至记不清当时你的脸，你是笑了还是哭了。”
说完誓言后不久，那片洋槐林遭遇了史上最大的山洪，还很天真的沈思颖，一个人夜里跑去山上，她的外婆找到当时实力很强的顾家，动用了直升机救援队，才勉强把她救回来。
救回来的沈思颖满身满脸是泥，怀里还抱着两截洋槐枝，上面挂着被摧残的洋槐花串。
她当时重度昏迷，嘴里还喊着“救救洋槐树，救救它们。”
沈思颖长大后，斥巨资将山里的道路修整，建了一座高度还原的洋槐林。
再后来，沈思颖直接把这座无名小山买了，起名洋槐山。
“下周不是你生日吗，我想送你一份礼物。”沈思颖含情脉脉地看着依旧懵懵的辛梦瑶。
辛梦瑶双手捧着沈思颖的脸：“于我而言，你就是最大的礼物。”
沈思颖没有挣脱：“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脑子里一闪而过和顾贝离婚的念头，却被更多的顾贝吃玛德琳的画面给压了下去。
沈思颖终是没能脱身，她安排司机去工作室看看。
顾贝的工作室已经换成了玻璃门指纹锁，司机站在门口，就能看见门内发生的一切。
自家夫人又跟一个漂亮女a独处一室了。
一张照片，一句话，彻底点燃了沈思颖。
虽然她知道顾贝在忙活女团的事情，但还是不能接受她的omega深夜不归，和陌生女a单独见面。
她迅速编辑了一条信息发过去：“这张照片，解释一下。”
一张顾贝和简培云面对面坐着，促膝长谈的照片出现在对话框里。
顾贝木木地盯着屏幕看了半天，编辑了一条“女团成员”觉得不妥，删了又改了一条，还是不满意，怕麻烦的她，索性回了一句：“我为什么要解释？”
沈思颖隔着屏幕都闻见顾贝那令她恶心的甜腻奶糖味，也感受到了屏幕另一边嚣张跋扈的气焰。
她捏着手机的指节发白。
她现在恨不得立刻出现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笨蛋omega面前，揪着她的衣领，提回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样了，明明就在得知辛梦瑶回来的那一个晚上，已经拟好了离婚协议书。
怎么现在会觉得没那么强烈，那张可有可无的离婚协议书，只是为了教训一下她的omega。
工作室内，烧灯续昼。
顾贝站在门口，双手抱胸看着偷拍元凶——司机。
“沈思颖让你来监视我？”她说。
司机被抓正着，却没有一丝难堪，半天蹦出一个“嗯”。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讨厌我的人多得去了，多你一个不多！”顾贝义正严辞道：“但是，我是一个独立且自由的个体，我有我的权利合理利用自己的私人时间，你起码应该尊重我对不对？”
司机哑口无言。
顾贝：“你们这样的行径，让我很恶心，你家总裁做的事情，想必你也看到了，我有去干预她吗？我有去指责她吗？我有去大闹天宫不依不饶吗？”
司机被她牵着走，面对三连问，忙不迭地摇头。
“我没有！”顾贝表现得正义凛然：“我给她选择的权利，是为了体现出我对她的尊重！”
司机确实觉得有道理，用力点头。
他是个巨块头beta，站在顾贝面前，把前面的所有东西遮了个干净。
以至于，如果不是那熟悉的玫瑰味信息素，顾贝完全不知道沈思颖出现在了司机身后。
“你想要自由？”沈思颖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司机连忙向旁边退让，给沈思颖的出场留出足够的空间。
“沈思颖？？”
叫自己“沈总”也就算了，现在又当着外人的面直呼自己的名字，沈思颖越发不理解顾贝了，整张脸青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