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苏小糖笑得灿烂，“真的？”
“来，这是合同。”顾贝签上自己名字后，将两页纸推到桌角，尽显诚意。
苏小糖来到桌边，简单扫了一眼，拿起黑色签字笔，在签名栏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不是第一个吧？”苏小糖问。
“嗯？”顾贝忙着收拾合同，没听清。
“我，是这个女团的第几名成员？”苏小糖重新问。
“哦，第三个。”顾贝翻出一个浅蓝色牛皮封面文件包，“这份资料手写填给我，另外我加你威信，你把电子版本身份信息、特长信息等等杂七杂八的东西填给我。”
这些东西都是顾贝成为酒吧驻唱，签约时从老板那里学来的。
她想起刚去酒吧驻唱那会儿，她是时薪制，这是好听的叫法，其实就是一个小时工，唱几小时拿几小时的钱。
经常唱得喉咙干痒疼痛，也就拿个两三百元，去掉晚饭和来回路费，剩下的少得可怜。
顾贝又是极爱吃的，尤其是甜品，领了工资就要吃两三个，还绝对不能重样。
后来签约了，管你这个月唱几天唱几小时，都能拿到四千多，顾贝可开心坏了。
乐极生悲，合同的电子版缕签缕退，老板都动了不签她的念头了。
原因有三：一，顾贝的格式总错；二、顾贝出租屋里的廉价网总卡；三、顾贝总是不记得保存修改。
没有实质性的错误，可不就是穷和笨嘛。
所以，她现在签成员，一定要留一个面签的环节。
顾贝在酒吧驻唱快七个月了，虽然唱得不错，可是不愿意接受各种付费小活动，出场小费一直处于跌停阶段。
刚开始觉得工资不错，后来变成连信用卡都还不起，靠家里救济的穷光蛋，不，穷光笨蛋！
苏小糖：“我什么时候可以跟其他成员见面？”
顾贝收好档案，“等第四名成员也敲定后，我会组织你们见面的啦！”
说完，她眯着眼睛抿着嘴，笑得真好看。
苏小糖看着顾贝，觉得她好像与传闻中不太一样，而且，真的很可爱。
苏小糖签完合同之后，饶有兴致地翻看书架上作为摆设的几本书。
顾贝戴上管家临时给她买的金边眼镜，对着电脑一顿操作猛如虎，好不容易把合同内容整理好，长叹一口气，然后歪在老板椅的皮质靠背上，对着天花板上的复古灯具发呆。
“顾总，忙完了？”苏小糖笑嘻嘻地问。
顾贝还在游离状态，眼睛里没神，脑袋里空荡荡。
“顾总？”苏小糖又唤了一声，顾贝才猛然被拉回现实。
“抱歉！”她说。
苏小糖知道顾贝说的抱歉是什么意思，起身来到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边，向她面前弯下来，露出自己好看的锁骨。
顾贝闻到了一丝丝清新的柑橘味，虽然她本人挺喜欢吃橘子的，但是此时此刻，闻到这味道竟然有些想吐。
“你的香水味道很浓郁。”顾贝眼里飘过一丝不舒服，忽然又用笑容代替。
苏小糖被呛了一口玻璃渣，满嘴血腥味，尴尬地将信息素收了起来。
“早上走得匆忙，忘记贴抑制贴了，顾总，我下次一定注意。”她说。
顾贝用手摸自己的鼻尖，“我叫你小糖，你以后叫我名字吧，别叫顾总了，又土气又显老。”
苏小糖刚才吃渣子的坏心情被一扫而空，高兴地点头，表示赞同。
顾贝给自己的定义不是老板，而是经纪人，在她眼里，经纪人就是催命符。
她做驻唱的时候，也有个经纪人，虽然只是带商演，可顾贝还是被她整的半死。
这次，自己要当一回操纵者，幼稚的她觉得，自己这样就可以成为掌控全场的大主宰。
虽然她心里是这样想的，可是面子上却跟个明星助理一样，忙前忙后，嘘寒问暖。
她带苏小糖参观了一下练习室，又乖顺地跟人家聊了好久，不知不觉午饭时间到了。
苏小糖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确定顾贝没有工作安排给她，她说：“顾贝，庆祝我成功签约，我请你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顾贝还不饿，她也不知道要吃什么，索性就想拒绝。
“我不是贿赂你，不要拒绝我。”苏小糖说。
就在顾贝进退两难之时，管家的电话来了。
“喂，管家！”顾贝开心的神情溢于言表，终于来了个解救她的人，“是家里有什么事嘛？”
管家那边恭敬地说道：“夫人，家里没事，您现在方便吗，我来给您送午餐？”
有人送饭这种天大的好事，怎么能拒绝，顾贝连连说好。
说了楼层以及办公室号码，顾贝挂了电话。
“我家管家送饭来了，要留下来一起吃吗？”顾贝看向苏小糖，不真心地留她。
苏小糖抿嘴，做无奈状：“那算了，我还是自己回去叫外卖吧。”
顾贝看着默默转身收东西的摇钱树三号，心里酸酸的，毕竟今天签约第一天，怎么说也不能让这么个漂亮女孩一个人落寞地回家吃外卖，又态度坚决地挽留了一遍。
管家拎着一个棕色的皮质手拎箱，进门后平放在茶几上后，从里面取出两个粉色便当盒。
还没有打开，就看见从卫生间洗完手出来的苏小糖，他眉毛抽动了一下。
顾贝见状，“她是我新签的成员，叫苏小糖，今天就和我一起吃。”
管家虽然是个beta，闻不到信息素，但是经验老道的他能从每个人身上的气质看出他有可能的性别。
管家没有说话，显然对苏小糖的性别了然于胸，不过即便他知道，他也什么都做不了。
他打开两个粉色便当盒，将丰富的菜品呈到馋得两眼放光的顾贝面前。
顾贝一手拿筷子，一手拿勺子，本来有神的双眼瞬间失了色。
又是清一色素食。
有完没完，穿书后就没吃过一顿正经饭，她又不是兔子，光吃草是活不下去的。
“看起来不错，那我就不客气了。”苏小糖拿过顾贝手中的勺子，挖了一朵西兰花吃的吧唧吧唧。
她说的不错，虽然是素食，五星级大厨变着花样把菜做的漂亮，就好比这朵西兰花，下半部分切干净，上半部分则修的像一个绿色的小球，上面撒着细细的可食用金箔，像是丛林里撒着阳光的矮树。
刚刚苏小糖拿勺子的手碰了顾贝一下，这个细节被管家看在眼里。
吃完午饭，苏小糖才满意地离开。
顾贝帮管家一起收拾一茶几的狼藉。
正当她拿着垃圾桶和抹布要来帮忙时，管家连忙制止，紧张道：“夫人，您这是做什么？我来吧。”
说罢，管家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工具。
“我闲着也是闲着，你整理茶几，我去洗碗。”刚说完，她拿在手里的餐具就又被管家夺了去。
管家快速地眨着眼睛，微白胡子下面的嘴说不利索话了。
“夫人，我做的哪里不对，请您明示。”
顾贝哪有这样被人伺候过，畏惧过，无奈地松手，将餐具还给管家。
她这一刻竟有些讨厌原主，不知道她是怎样压制这些善良的仆从。
小八：“别想了，想也没有用，坐那歇会儿吧，吃饭多累啊，看看你这blingbling的美甲吧，像是个会做事的样子嘛，切！”
“你闭嘴！”顾贝说完冲管家微微假笑。
管家一切都收拾妥贴后，和顾贝告别。
“管家，那个”，顾贝走心地说：“谢谢你给我送午饭。”
“夫人，不用跟我客气，这是沈总安排的。”管家护主心切，“沈总特地嘱咐带两枚葡萄干玛德琳给您。”
听到“玛德琳”三个字，顾贝跟个小狗似的，“真哒，哪呢？”
所以是只听到这三个字了，管家无奈地摇头，从棕色皮箱子里拿出一个扎着金黄色丝带的透明盒子，里面躺着两枚嵌着淡绿色葡萄干的玛德琳。
顾贝盯着它们笑得像个小傻子。
管家也不自觉地被她的可爱小样子给逗笑了。
管家走后，睡了一觉的顾贝才想起沈思颖。
她看了一眼时钟，已经快四点了，这一觉睡得有点长啊，她自嘲是猪投的胎。
拿起手机，意外地发现，有两条沈思颖的未接来电，二十分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