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小师祖。”
“小师祖好。”
原本已经考虑好说辞介绍凤寒羽身份的俞瑾墨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两个弟子对她视若无物，甚至人从他们身边走过都并未察觉。
好奇心驱使下他不由传音问道：‘师姐是隐身了吗？那些弟子好像都看不见你。’
“只是一些小手段。”见俞瑾墨似懂非懂的样子，凤寒羽干脆也在他的感知中隐去了气息。
俞瑾墨惊奇的传音道：‘师姐，若不是理智告诉我你就在这，我估计也要和那些弟子一样忽视掉你了。’
是的，忽视。当你完全无法感知一个人的存在时，就算她站在你眼前和你说话，你也会忽视掉她的存在。
“我若是想，连师父都找不到我。”为防止俞瑾墨真的忽视掉她，凤寒羽又恢复了他对自己感知：“走吧。”
‘师姐等等。’俞瑾墨加快脚步跟在凤寒羽身后：‘师姐这本事好厉害，可以教我吗？’
凤寒羽：“可，等历练途中我再教你。”
‘多谢师姐。’
‘师姐，到了，就是这里。’
凤寒羽望着霸占了一整片林子的猫，沉默片刻，问道：“这些都是如一生的？”
俞瑾墨看到她眼中闪烁的惊讶，好笑的传音解释道：‘当然不是，如一她只生了十几只，剩下的这些都是它的孩子和孙子生的。’
“好多。”
‘这其实不算多，正常两只猫可以生出几十只呢。再加上弟子历练时捡来的野猫，以后这里会有更多。’
凤寒羽为这种生物繁衍的速度感到惊讶，但她很快就表示接受，转而开始寻找自己的那只。
“如一在哪？”凤寒羽问道。
俞瑾墨：‘师姐跟我来，玉衡峰的弟子给每只猫都做了窝，如一平常喜欢待在那周围玩闹。’
“它们平时吃什么？”行至林中，凤寒羽左右打量着这些半分不怕人的猫咪，甚至还有几只凑到俞瑾墨腿边撒娇。
俞瑾墨：‘到饭点会有弟子来喂，为此他们还做了一张投喂顺序表，避免每次都因谁来喂猫这种问题打架。就算是玉衡峰上的弟子全员闭关，天玑峰上的弟子也会争先恐后的顶上。’
“这般夸张？”凤寒羽看着那些或趴在树枝上，或躲在草从中，或相互玩闹的猫，没看出它们有何值得人打起来的。
‘师姐不知，别看它们现在懒洋洋的不愿理人，等到饭点时可都会围绕在来喂它们的弟子周围软绵绵的喵喵叫。有些弟子就特别喜欢这种被毛茸茸包围的感觉。’俞瑾墨笑着解释道。
‘我在戒律堂领了个闲职，他们就因为这个问题多次闹到我面前。到了，就是那一间，上面还刻了如一的名字，师姐去吧，我给你望风。’
“好，不会太久。”
凤寒羽放出自己的气息，小心翼翼的靠近那间矮小精致的小屋。还没等她到达，小屋内就踱步而出一只漂亮的狮子猫。
如一缓缓坐下，迟疑的看着不远处的人。它仔细嗅了嗅空中传来的气味，很熟悉，可它不记得在哪里嗅到过。
“如一？”凤寒羽蹲下身轻声唤道。
如一条件反射应了一声，随即漂亮的双瞳一亮。它想起来了，是主人！之前出去狩猎却一直没回来的主人！
如一迅速起身跑到凤寒羽身边开始数落：这些年你去哪了？你记不记得家里还有一只小猫咪在一直等着你？因为担心你我吃的都少了，小猫咪不能饿着知不知道？为了你我都饿瘦了，肚子都饿没了！
“喵喵喵喵喵喵……”
“如一乖，别转了。”凤寒羽想要制止一直在身边转圈圈的如一，无奈如一转的更快了。
如一感觉自己伤心欲绝，数落的更欢了：我就要转就要转，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过得怎样？你都不关心我，我这么担心你结果你一点也不关心我？我脏了你知不知道？我脏了！我再也不是之前那个纯洁的小猫咪了！
“喵喵喵喵喵喵喵……”
“喵…”
就在凤寒羽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声更沉稳的猫叫传来，如一几乎是立即停下了脚步跳到凤寒羽怀里。
脏我的那只喵来了，主人救我！
凤寒羽轻抚如一柔软的毛发，看着在不远处坐下的那只虎斑猫：“这是你的伴侣吗？”
“喵喵喵…”
谁是他的伴侣？我没有伴侣！我永远是那只最纯洁的喵！
“喵…”
‘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昨天最后一条小鱼干你为什么没给我留？’
‘你自己说不吃。’
‘我只是和你客气一下，谁让你真吃了！我是不是真的不想吃你听不出来吗？你变了，你再也不是之前那个把所有好吃的都留给我的喵了！’
‘我没有，是你先说不吃我才吃的。’
凤寒羽疑惑的看着两只猫喵喵喵，微妙的感觉自己好像很多余。
她把怀中的猫放到地上，认真的和它道：“如一，我是来和你道别的。”
如一立即安静下来，惶恐不安的又跳回凤寒羽怀里。
“喵…”主人你又要去哪？
“放心，这次我只是出去历练，还会回来的。”凤寒羽感知到它的不安，轻轻抚摸着它的脑袋安慰道。
“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如一考虑良久，最终还是跳出凤寒羽的怀抱跑到虎斑猫身边。
“喵喵喵喵…”主人你去吧，我会在这里等你的。虽然舍不得主人，但我现在有了更重要的喵了。
“这是不同意的意思吗？那我走了？”
“喵…”如一点点自己的小脑袋。主人放心去，我不会受欺负的。
“好吧，再见。”
凤寒羽转身离去后，两只猫又开始喵喵叫着争吵。但所有弟子都知道，它们两个哪怕吵的再凶，最后都一定会和好。
“师姐可以听懂如一说话吗？”俞瑾墨刚刚一直在看着她和一只猫你一句我一句的交流，此时好奇的问道。
“不能，但最后它确实是拒绝的态度。”凤寒羽不准备透漏自己的能力，无论是对谁。
“小师叔是来看如一的吗？”
肖锦鹤的声音远远传来，但顾忌着这里住着一群胆子小的猫咪，他的声音是由灵力送到俞瑾墨耳边的。
俞瑾墨紧张的往身旁看去，见凤寒羽微微对他点了下头才放心的往肖锦鹤的方向迎去。
“要下山历练，来和如一告别。”
“小师叔刚下战场便要去历练吗？”肖锦鹤惊讶的道。
“感觉最近快要突破，需要下山寻找契机。”俞瑾墨突然想起一件被他丢到脑后多时的事情：“对了师侄，天玑峰丙字班的弟子聚众偷李长老养的鸡烤来吃，我刚刚突然有事没能解决。”
“每年都是丙字班和乙字班调皮捣蛋，我先带着他们去给李长老道歉，小师叔不用管我。”听闻这消息，肖锦鹤飘飘然又走了，来去没留下一丝云彩。
“仅修炼五年便可突破至金丹，天赋不错。”凤寒羽突然出声夸赞道。
“那和师姐相比呢？”
两人漫步在充满猫叫声的树林里，虽并不寂静，但格外轻松。
“他们没和你说过吗？”凤寒羽坦然的道：“这不是秘密。”
“我想听师姐亲口告诉我，便没问过他们。”
实际上俞瑾墨经常听到有人在大谈特谈凤寒羽未来的牺牲，有人说她应该死在加固法阵之上，也有人说她应该死在与魔族的对战中。
总之三句不离牺牲，这种人俞瑾墨当然逮住就给一次教训，吓破了他们的胆子，他们自然不会再这般大言不辞。
但他却始终没有探究过小姑娘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就是想要亲耳从她嘴里听到答案。
凤寒羽：“知道龙凤吗？”
俞瑾墨点头：“知道，他们同时诞生自天地间，应运而生，生来就是为人类解决灾厄的存在。第一对龙凤死于与妖族的对抗中，让妖族永远也不能踏出西荒一步。第二对龙凤死于万年前与魔族的对抗中，为完成封印而献祭。”
“我就是第二对龙凤的孩子。”凤寒羽淡淡的道。即便是说起自己的的父母，她也没什么波澜的样子。
“师姐你…”
“所以我生来的修为相当于你们人类的元婴，一呼一吸都是在修炼。你自然无法和我相比。”
“不是师姐，我就是想问一下。”俞瑾墨小心翼翼的道：“你今年多大了？”
他不会喜欢上了一位老祖宗吧？这年龄差有点大，他需要缓缓。
“想什么呢？年龄是自我破壳后才开始算的。而我也算是应运而生，现今还未成年。”见他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反应，凤寒羽微微松了口气，心情也变得不错。
“那师姐到底多大？”
俞瑾墨心中崩溃，喜欢的姑娘突然从老祖宗变成了还未成年的小孩子，这打击更大了好吗？
“嗯，四百…多岁，五百岁成年，而如今我也快成年了。”凤寒羽仔细想了想，模棱两可的道。
“所以师姐自己也不记得了？”俞瑾墨幽幽的问道。
“修行无岁月，活的久了就不会在乎年龄了。就像师父和师伯，他们经常一闭关就是十几年、几十年，在那期间又感知不到岁月的流逝，怎还会在乎自己的年龄。”凤寒羽解释道。
“师姐也会吗？”
“什么？”
“一闭关就是几十年？”
“这方面要看心情。”凤寒羽回忆了一下自己几次闭关：“刚刚和你说过，我一呼一吸都是在修炼，睡眠算是其中最舒服的修炼方法。我最长一觉睡了十几年，还是师父有事叫我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