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通红的火烧云下，大地满目疮痍，黑雾弥漫。

    振奋人心的喊杀声连成一片，夹杂着几声绝望的哭喊。

    血染红了大地，并肩作战的好友转瞬便成了敌人，手中的武器捅向身边的同伴。

    凤寒羽鲜红的裙角翻飞，平静地俯视着这堪称人间炼狱的景象，心中升不起一丝波澜。

    今日清晨她毫无防备的被拉入幻境，当时有一道威严的声音命令她，要她认真观看这段影像直至祂再次出声。

    但再惨烈的景象任谁看过几十遍后心中也会毫无波澜。更何况是凤寒羽，惨烈的景象只会衬的她脸上的平静格外冷漠。

    直至夕阳渐渐消失,人们艰难的胜利，甚至来不及安葬同伴就匆匆赶往下一个战场时，她才在心中缓缓的道：五十六。

    但这次，影像没有重新开始，而是一道威严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看看他们,百姓居无定处,流离失所；修士十不存一,战死沙场。而你，想阻止这一切再次发生吗？”

    凤寒羽没有回答，只是将戒备藏的更深，微微垂头，恭敬地问道：“敢问，是前辈把在下拉入这幻境的吗？”

    “自然，能亲眼见到万年前的景象，是你的荣幸。不过你应先回答吾的问题。吾念在你不知吾的身份，原谅你这次。下次若还敢再犯，吾不会客气！”

    果然。凤寒羽听着声音自顾自的念叨，不动声色地想:和猜测一样，能不被师父师伯发觉就把她带到幻境里，还能投映万年前的景象，思来想去，就只有祂了。

    还真是想瞌睡有人送来了枕头。

    凤寒羽垂下眼睫,纤长的睫毛遮住眼中的情绪，波澜不惊的笑道：“前辈说笑了，晚辈人微言轻，自认也做不到像先辈们一样奉献自身，谈何阻止？”

    凤寒羽会拒绝在天道的意料之中，说来这种情况还是祂一手造成。

    不过虽确定她不在乎的人根本不会真正影响到她的情绪，但为了防止那对心中只有天下安危的夫妇做手脚，他总要谨慎一些。

    现在看她心底自始至终的漠然，他可以放心的让她参与到其中了。这件事到底是由不得她的。

    天道声音低沉，蛊惑的道：“只需要进入法阵再去封印附近开启连通阵就好。你可以，也只有你可以！这是你来到这世间的代价，是你生来的使命…”

    “够了！”

    凤寒羽嘴边的笑意蓦然隐没，原本冷清的眼中黑沉一片，耳边的声音逐渐和一道虚弱但格外激烈的声音重合。

    “我说错了吗！你难道不该为自己做出的错事负责吗？你伴着灾祸出生，不就应该负责把它解决吗！你这些年恍若无事的躲在天衍宗，难道不会良心不安吗？”

    “你在质疑吾？”

    天道含着怒气的声音炸响在耳边，凤寒羽恍然回神，没有辩解，只是全然放下戒备，认真地拱手行礼道：“好，晚辈去完成属于晚辈的使命。”

    这就答应了？

    凤寒羽答应的太快，天道反而有些迟疑。但她心底对这件事确实是满不在乎甚至有些抗拒的态度没错。

    “可…”凤寒羽又为难地说道：“进入法阵会灵力尽失，晚辈遇到危险该怎么办？”

    天道见她犹豫,还当她有什么难事，原只是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当即毫不犹豫地道：

    “不必担忧，到时允你带一样法器进阵便是。”

    “谢前辈。”

    当初自请留守在法阵内的人全都自愿被清除了记忆，现下法阵内俱是不知修仙界存在的凡人。

    虽然在其中无法使用灵力，但一件被天道允许可以正常使用的法器就已经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