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4章 堂远惹怒小姑娘,王叔隐晦教饴糖
容时遥尴尬笑笑:
“这……很难是吧?呵呵,我也知道。
难怪延京的酒如此贵呢。
不过没关系。
你看这样好不好,你什么时候得空,我提供粮食和花,你试试,万一成功了,那可是大把大把的银子。
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我也就死心了。”
盼儿不自觉道:
“难怪三哥你们俩能一块做生意,有些地方还挺相像的。”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实在多话。
抬起手要捂嘴,被容时遥拉住小手。
“盼儿,好妹妹,你比你三哥实在多了。
他上辈子是做了多少好事啊,才有你们这么好的兄弟姐妹。”
盼儿傻笑:
“我是家里最没用的。”
“我不这么认为。”
容时遥正色对她道:
“若我同你想法一样,此时应该在家承欢膝下,万事不忧心。
可事实呢?我跑遍北地四大洲,甚至都城都去过。
女子怎么了?女子不是两只眼睛一张嘴的人吗?
再来说说你,做饭、织布、种田、养鸡、酿酒、做毛笔、做衣裳……
一个人好好活着,就已经很有用了。”
盼儿心想,既然家里人都比我有本事,或许我要试试变得更厉害?
“花酿的事儿,我一个人恐怕做不来,要带上我家小妹才行。”
容时遥痛快道:
“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你想叫谁都行。
不过有个前提咱们要说好,如果成功了呀,酿酒的方子得算咱们几个人共同所有。
在商言商,我这个人是比较赞成亲兄弟明算帐的。”
盼儿道:
“你出了大头,方子给你我也是没意见的,我妹妹也不会介意。”
容时遥鬼鬼祟祟看了下门窗,凑近盼儿小声道:
“你当你三哥为啥跳脚黑脸?
哈~他就是知道你算计不过我。
这要是他在长,说什么也要定死了规矩。
哈哈哈,可我偏不让。
当然啦,你放心,姐姐不会坑害你的。”
叶堂远焦急地剁着菜,看得王金枝胆战心惊。
“你快放下我的菜,哎呀呀,这做出了都不好看了。”
堂远放下刀嘟囔:
“怎么还不出来?”
王金枝开始轰人:
“去去去,忙你自己的事去吧。
你在祸害我的菜,咱今晚谁都别好好吃饭了。”
叶堂远揣着手在容时遥房间门口转来转去,想要偷听吧,门口还守着个人。
只听房间中声音时大时小,隔一会儿俩人就笑笑。
“聊什么呢?盼儿这个傻丫头,没心没肺的还笑。”
守在门口的小婢女面无表情,不动如山。
等两个姑娘推门出来,看见的就是叶堂远鼻尖通红。
容时遥看着急慌慌冲到面前的人不吱声。
叶堂远瞪着俩大眼睛来回审视。
“说,你怎么糊弄我妹妹的?
我跟你说啊姓容的,她傻我可不傻。”
盼儿真想用拳头塞住三哥的嘴呀,容姐姐多好的人呀!
“三哥~”
“哎呦呵,好好好,我妹妹不傻。
容时遥,你过来。”
容时遥丢给盼儿一个“我猜对了吧”的眼神儿,背着手跟叶堂远走远一些。
盼儿失笑摇头,真不知这几个月他们如何过来的,就这也能合伙顺利?
容时遥早知道叶堂远会来追问她。
不看在钱不钱的,就凭借盼儿是他亲妹妹。
“叶堂远,我的为人,在你心中就这么经不得共事吗?”
叶堂远:“一码是一码。
你别给我打岔儿,究竟跟盼儿说什么了?”
容时遥瞄向他腰间,俏皮道:
“把你那个没了啥花纹的秤砣借我玩玩,我就告诉你。”
“盼儿跟咱们不一样,你少拿谈生意用的手段对付她。”
容时遥知道他最在意家人,可如此怀疑她,她也长了一颗血肉之心啊,也是会痛的。
“叶堂远,我以为我是你的伙伴,你的朋友,你所能信任的人之一。
没想到,到底是我异想天开了,自作多情了,真心错付了。
我犯得着算计你身边的人来获得那么一点蝇头小利吗?!”
崩溃如淹堤的江水,未满时,风波无恙;溢满时,雨雪露霜,俱承毫罪。
嘭!
房门被大力关上,惊到了叶家的人。
堂远摸了摸鼻尖,嗫嚅着唇还是没说什么。
容时遥气鼓鼓的没吃东西,蒙头睡了一觉。
二十三,粥饭是王金枝带着雅儿做的。
盼儿小心地熬着糖稀。
村里去王小鹅家买糖的说笑着路过,都说王小鹅深藏不露,这糖啊,比货郎担子里的还好些。
乡里乡亲的,互相照顾着,王小鹅的糖便没剩多少。
给自家两个小女儿留了一大把,剩下的分给三个女婿家。
他登门时,盼儿正在一个人绞糖。
王小鹅抱着大外孙站在旁边看了许久,眉头时皱时舒。
许多人不愿意自己动手做,一个差在熬糖那一步,还有一步重要些,就是这个拉糖。
“五丫,你这么做不对。”
他习惯了喊盼儿五丫,亲切。
盼儿满头大汗腾不开手,想问又觉得冒犯。
王小鹅落到大湾村之前,祖上其实是开糕饼铺子的。
后来他死了媳妇,拉扯五个女儿,忙里忙外不得闲。
再加上那铺子招了人眼,这才变卖了举家搬迁。
后来在大湾村,他之所以没想过重操旧业,一个是白狼县的这口肉,不好抢,再一个也是年岁大了,干不动。
等他蹬腿儿之前,在五个女婿里挑挑,把方子传下去也就是了。
今年做饴糖,还是因为村里不用交繁重赋税,手里有钱买得起。
王小鹅咂了咂嘴,拐着弯提点着盼儿的问题。
要是这丫头脑子灵光,自己也能琢磨出味儿来。
要是个笨的,他就当今天没看见,不是他的闺女,随便折腾去呗。
熬好放凉的麦芽糖,就这么吃也不是没有,黏牙。
盼儿会用筷子给糖上劲儿,只是功夫不到底。
王小鹅点她两句,盼儿便喊来三哥帮忙。
叶堂远这两天有些不受待见,起因自然是他气得容小姐不吃饭不出屋子。
蔫头耷脑的叶堂远把怨气发泄在糖上,两人越拉扯,琥珀色的糖逐渐变成米黄色。
王小鹅离去前瞥了一眼,心里暗自点头,这小丫头,确实比他闺女聪明……那么一点点。